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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聯還沒貼上,老宅里早早地掛起了紅色小燈籠。

  穿過影壁,走過中庭,後院的抄手遊廊上滿是小燈籠,傅老爺子嫌不夠喜慶,差人別出心裁地在中庭拉了竄小彩燈。

  因著傅周深的事,傅清霜和陳遠到要過年那天才回了老宅,他們沒回,傅老爺子也沒打電話叫。

  拖到不能再拖了,傅清霜才帶人回來,傅老爺子自然不會給好臉色。

  倒是傅清讓“請”陳遠下了盤棋,絲毫沒給陳遠留退路。

  陳遠輸得很難看,傅清霜本想說什麼,但對上傅清讓的眼神,到底什麼話都憋了回去。

  圍棋不提倡趕盡殺絕,傅清讓這樣明顯是動了真怒,他在警告她,猶如下棋,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她能爭取到的就好好守著,別真惹怒了他,也別再去招惹傅斯珩,到時候她分毫爭不到怨不得別人。

  大冷的天,屋內開著空調,傅斯珩和安歌膩在一塊,南嫻和白露在準備火鍋配菜,傅清霜卻流了一身冷汗。

  白露至始至終都沒說什麼,但和傅清霜並不親,明明是一家人,傅清霜一家除了陳意涵,倒成了外人。

  有些隔閡一旦出現,可能一輩子都消不掉。

  年三十那天,下了場雪。

  從早上開始,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

  茶水燒開,南嫻和白露一個和著肉餡,一個揉著麵團,準備晚上包餃子包餛飩。

  過年很忙,傅斯珩也很忙,忙到他昨晚拿忙當藉口,找安歌提前預支了從初一到初七的夫妻生活,交足了公糧。

  明明出力的是傅斯珩,安歌早上起來的時候,差點覺得自己是一隻廢咕咕。

  要不是一大家子都在,不能睡懶覺,安歌真不想起來。

  洗漱完,下樓,安歌發現院子裡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雪。

  傅老爺子穿著身紅色唐裝,正背著手仰著頭,指揮著傅斯珩貼對聯。

  他站在院子裡,半點兒不嫌冷。

  安歌靠在落地窗旁邊,手指頭蜷進袖口,嘴上叼著白露剛給她溫過的低脂牛奶。

  “這這這!”傅老爺子一頓比劃,瞎指揮,“再往左邊去一點兒!再高一點兒!再低一點兒!再往右邊去一點兒!”

  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去了個遍。

  傅老爺子還是不滿意:“兔崽子你會不會啊?找個位置這麼難嗎?”

  傅斯珩輕嘖一聲,停下,看向了安歌:“挑個位置。”

  安歌站到中庭里,大概比劃了下,指著玻璃窗的正中央。

  福倒被貼上。

  “聽我老婆的。”傅斯珩說。

  傅老爺子哼哼,轉頭問安歌:“咕咕你說,爺爺剛才比劃的位置不對嗎?明明是他自己的問題!”

  “不聽指揮,瞎貼!”

  安歌看著傅斯珩,眼底帶著笑,像藏著小星星。

  “走著啊,後院還沒貼呢。”傅老爺子繼續指揮傅斯珩。

  臨到中午,傅家老宅的屋前屋後都貼上了對聯,里里外外,一片紅火,格外喜慶。

  午飯過後,傅老爺子說要為晚上的守歲活動養精蓄銳,心滿意足地提早回房睡覺了,

  安歌一上午都沒緩過來,有些怏怏的,在傅清讓和安之儒踏雪出去散步後,靠著沙發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被人抱了起來。

  安歌想睜開眼,但聞到熟悉的木質香後,又懶得動了。

  被傅斯珩抱著,安歌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回籠覺,再醒來了窗外隱隱有了暮色。

  傅斯珩靠在床邊,在看安之儒寫的時評。

  雪依舊未停,中庭內積了厚厚一層,照得屋內亮亮堂堂的。

  倆人膩了會,這才洗漱,下樓。

  一樓客廳。

  南嫻和白露在包餛飩,托盤內滿滿都是餛飩,阿姨不在早放假回家了,她們手生,托盤前半段的餛飩包的並不好看,到後面模樣才逐漸周正起來。

  安歌從傅斯珩那裡摸了塊果糖,撕開糖紙,咬著糖果,有樣學樣地拿了張餛飩皮,準備露一手。

  傅斯珩跟著安歌走到一半,被傅老爺子一句“過來”叫了過去。

  “陪爺爺來一盤!”

  另一邊,傅清讓和安之儒未分勝負,正到白熱化階段。

  傅斯珩執白,落子後不見絲毫謙讓。

  春節聯歡晚會開始,一家人圍坐在桌邊。

  老宅許多年沒這麼熱鬧過了,往年都是沉默著吃頓飯,

  今年,中庭內紅燈籠的光映著雪地,隔著落地窗,雪景漂亮。

  滿滿一桌年夜飯,各式菜皆有,小瓷爐上燙著酒,酒香四溢。

  傅老爺子私藏多年的酒杯拿了出來,燙過後,老爺子親自給每人倒了一杯。

  酒倒到安歌那裡時,被傅斯珩攔了下來。

  “身體不舒服?”傅老爺子詢問。

  傅斯珩替安歌開了罐椰汁,回了句:“在備孕。”

  “咳咳——”陳意涵被嗆住。

  一桌子人安靜了下來,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安歌。

  安歌捧著椰汁罐子,愣住了。

  傅老爺子率先反應過來,一拍桌子:“這個好。”

  安之儒特別滿意,別提多美了。

  白露和南嫻相視一笑,兩人又小聲商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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