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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季深笑了出來:“誇你兩句怎麼了?我們英武非凡,恣意瀟灑的葉公子,難道不該夸嗎?”

  葉疏陳美了,一口喝盡碗中余酒,叫道:“好!”

  “那我也坦誠說一句。”葉疏陳對著邱季深道,“雖說自遇見你,我就有不少麻煩,可與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是最高興的。”

  邱季深說:“……被誇的時候,我還是喜歡套路點。”

  ·

  邱季深喝得並不多,大抵因為他們都不是喜歡借酒消愁的性格,聊到無話可說之後,就各自散了。

  邱季深回房間睡了會兒,因為不習慣喝酒,腦子有點昏昏沉沉的。早晨天還未亮,聽見更夫敲著銅鑼從街上走過的報時聲,立即窸窣地爬起穿衣,一番準備後去官署報到。

  此時街上已經有了人氣,早晨販賣餐點的攤位陸續擺出,官階高的官員,穿著繁複的官服,走著與她相反的方向,趕往皇宮早朝議政。

  小攤的架子上掛著幾盞橘燈,順著兩側蔓延開去,照亮了這一條通往森嚴宮廷的曲折道路。

  而宮中,宮仆手中提著燭燈,候在殿外為官員引路。

  因為天色尚早,先到朝臣們或打著哈欠,或小聲細談,都是一副精神睏倦的模樣。

  此時項古山到來,認出他的官員作揖喊了句:“項左丞。”

  以往禮讓謙遜的項古山這次卻未有回應,只徑直走到最前方,將最外身的官服脫了下來。然後在一眾官員瞠目結舌的表情中,半跪下身,仔細地摺疊衣物。

  御史公揮開圍觀眾人,走上前急道:“項左丞你這是怎麼了?面見陛下豈可衣冠不整,趕緊將官服穿上,馬上就要開門早朝了!”

  他話音剛落,項古山將頭頂的官帽也摘了下來,端端正正擺在衣服上方。

  御史公驚訝道:“你……”

  項左丞抖了下長袖,後退跪下,以頭磕地,用帶著疲憊的聲音用力喊道:“罪臣前來請罪!”

  眾臣議論紛紛,茫然不解,與他關係親近的官員,彎著腰小聲勸說。

  不久,唐平章在侍衛的簇擁下到來,停在項古山的身前。看不出表情意味,只客套又疏離地說道:“項卿快起,有事大可商量,都且入殿再議。”

  ……

  等邱季深聽到風聲,已經是快散值了。

  一般工部的上官卯時前去朝會,差不多天亮就會回來,可這次過了中午才相繼回到官署,還皆是一臉凝重。之後在同僚私下的閒談中,邱季深得知是項古山指認了太后謀殺忠臣,因涉及審問與處置,才在宮中耽擱了那麼久。

  邱季深想找人打聽,無奈知道實情的幾位都是諱莫如深,不敢提及。想來也是,牽扯到大型的權勢陣營,誰敢在未有定論前擅加非議,不怕得罪了哪邊人,被當做出氣的替死鬼?

  邱季深在工部逛了一圈無果,只能悻悻回家。剛進家門一掃,發現項信先的摯友梁淵弘又來拜訪了,正與項信先背對而坐,思索人生。

  “原來你來了?虧我還在外面找了那麼久!”

  邱季深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搬了張椅子坐到梁淵弘的對面,催促道:“想必你是知道宮中發生了什麼事的,麻煩給我說說。”

  梁淵弘瞥了眼項信先,顧及地沒有開口。

  項信先主動道:“說吧,我也想知道。”

  梁淵弘嘴巴張了張,發現無從入手,問道:“你們想從哪裡聽起?”

  “項……”邱季深說,“他應該坦白了當年的事吧?就從那事開始講起。”

  梁淵弘低頭思忖,手指不停在桌面上彈動,依舊覺得:“這個也要往前好多才能聽得明白。要說太后與楚氏的恩怨,得從一些不大可靠的傳言進行推測……”

  邱季深:“我知道,是先帝的楚昭儀,與太后交惡在先。太后曾與我說過。”

  梁淵弘點頭:“確實如此。那一次先帝南遊,帶了寵妾楚氏與皇后,就是楚使君派人招待的。那一年真是血雨腥風,或許是楚氏覺得自己歸了故鄉,又備受陛下寵愛,所以忘了分寸了,出了小皇子落水的疑案,太后因此被重罰。可是之後,楚昭儀誕下的皇子因落水病逝,緊跟著楚昭儀也因傷痛外加風寒去世。因二人過世,此事就算了了,太后沒有再追究。”

  邱季深皺眉:“沒有再追究?難道楚氏亡族,不是因為太后多年清算舊帳?”

  梁淵弘搖頭:“依項左丞而言,不是。”

  他壓低了聲音,嚴肅說:

  “太后當年,不受陛下寵愛,生下太子之後,二人相敬如賓,之後出了楚昭儀一事,越加冷淡了。可太子還是頗受陛下賞識的。十多年前陛下病重難以理事,太子即將承襲大統,卻先一步罹難,儲君之位突然空懸,其餘幾名皇子便開始趁機爭權。這個應該人人都知道。”

  這個自然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因為奪權全死光了,也輪不到小透明唐平章了。

  邱季深問:“太子之死別有隱情?”

  “誠然如此。”梁淵弘遺憾說,“許是為了報仇,也許是因為不甘。楚昭儀的生父,當時確實蠢蠢欲動了。雖說他們只是楚涵英的遠親,可楚涵英畢竟是家主,哪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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