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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極了那冰冷的月亮,不見絲毫溫情。

  付清徐像是在極力壓抑著某種情緒,沉聲問她:“你喜歡慕老師,是不是?”

  少女那不可言說的心事,就這樣被袒露在月色下。

  林尾月手足無措的看著他,不知道該怎樣搪塞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眼中的驚慌,已是最好的答案。

  ***

  顧逸邇跟著司逸來到了碧翠亭,現在離和孫杳約好的時間還早,他們兩個人先到了也不知道該幹嘛。

  司逸問她:“時間還早,聊會天吧。”

  “聊什麼?”

  “隨你,你想聊什麼?”

  顧逸邇想了想,問道:“你叫上我來,是真的怕孫杳對你不軌嗎?”

  “是也不是。”司逸坐在亭子裡乘涼,語氣懶懶的。

  顧逸邇在他身邊坐下:“這麼說你真被人不軌過?”

  司逸的臉色一下子有些發白,含糊的唔了一聲。

  “那你豈不是不純潔了?”顧逸邇故作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誰知道司逸立馬反駁:“沒讓人得逞好嗎?我純潔的一批。”

  在顧逸邇的追問下,司逸說出了他年少時的可怕經歷。

  顧逸邇皺眉:“那你是怎麼從那個學姐手底下逃出來的?”

  “裝暈唄。”司逸靠在護欄上,眼睛盯著湖面,“我又不能給她一拳,只能倒在地上裝死了。”

  顧逸邇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一時間有些好笑:“那你以後每回都是裝暈躲過去的?”

  “二更他學嗩吶的。”司逸挑眉,語氣得意,“我騙二更說,我一被女生告白就怕,為了防止鬧笑話,只要女生一開口,他就躲在一旁吹嗩吶,那女生說什麼我都聽不見,更別說告白了。”

  “……”顧逸邇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怎麼?被震驚到了?”司逸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顧逸邇猶豫了片刻,又問:“你就是這麼躲女生告白的嗎?”

  司逸點頭:“是啊,女孩子啊,都跟水似的,打不得罵不得,既然鼓起勇氣來告白了,就不要怕被拒絕啊,還真以為跟我掉幾滴眼淚我就能心軟啊。”

  “那你怎麼不叫上二更,我又不會吹嗩吶。”顧逸邇撇嘴。

  司逸敲了敲她的腦袋:“傻啊,怕你吃醋唄。”

  顧逸邇死鴨子嘴硬:“我才不會吃醋。”

  “行,當我自作多情。”司逸聳肩,“待會你可得保護好我啊。”

  顧逸邇乖乖的坐在他旁邊,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亭子裡的小燈已經點亮,映照著亭子裡各有心事的兩個人。

  已經到了約定時間,顧逸邇起身躲在了旁邊的榕樹後。

  孫杳一分不差的過來赴約了。

  她沒穿校服,一身純白的連衣裙,看上去清純動人。

  “等很久了嗎?”孫杳小聲問道。

  司逸搖頭:“沒有,有什麼話你直說吧。”

  孫杳深吸了一口氣,笑道:“難道你還猜不到嗎?”

  司逸張了張嘴,偏過了頭:“抱歉。”

  “我早猜到了。”孫杳苦澀的笑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暗戀你四年了。你不知道吧?”

  司逸搖了搖頭,很顯然沒有料到她會說這句話。

  “我比任何人都要早一步喜歡上你。”她低低的聲音,仿佛在傾訴著一件平常不過的小事,“初一開學的前一天,我自己一個人坐車去英才,想要看看新學校,可是我到了學校,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麼走,糊裡糊塗的,就走到了練琴房。”

  “我聽到了鋼琴聲,傳來鋼琴聲的那個房間沒有關門,我悄悄走上前去,看到了一個男孩子坐在那裡彈鋼琴。他彈得很認真,根本沒注意到我,我蹲在門口,聽著聽著,就睡了過去。”

  “後來我醒了,那個男孩站在我面前,告訴我,在這裡睡覺會感冒。”

  “後來他帶我走出了那棟樓,告訴我往哪邊走,我不敢問他的名字,只問了一句,他剛剛彈的曲子叫什麼名字。”

  “他告訴我,那是蕭邦的曲子,叫《降E大調夜曲》,是他在參加一次音樂比賽的時候,聽一個女孩用小提琴拉過,他很喜歡,所以經常彈給自己聽。”

  “再後來,我在開學典禮看到了他,他穿著校服,作為新生代表,站在了台上。”

  司逸抿唇,回想不起孫杳說的這段記憶。

  他那時確實經常彈夜曲給自己聽,也確實是因為,在參加音樂比賽時,有個穿著白色公主裙的女孩子,拉了那首曲子。

  別的選手,為了突出自己的能力,選的大多都是十分考驗指法和技巧的練習曲目,可那個女孩子不同,聚光燈打在她的身上,她就那樣安靜的站在台上,拉出了如月光般柔和靜謐的夜曲。

  他當時正處於極度厭惡學琴的階段,經常用砸琴鍵來抒發自己的憤懣。

  可是那首曲子不同,需要安靜,需要舒緩。

  不是什麼很難學的曲子,可是他覺得,自己始終沒有那個女孩子演奏的好。

  所以時常練習。

  時光匆匆而過,女孩子的容貌他早已忘記,這首曲子,卻一直被他牢牢記住,深深喜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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