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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兩位光顧著說話,才吃了一半。

  令容怕被飯菜香氣誘得吃太撐,也沒多逗留,心滿意足地先回屋。因怕韓蟄喝多了耍賴,還特地叮囑傅益,別勸他喝太多。

  傅益應了,韓蟄睇她一眼,斂了眼底笑意。

  ……

  韓蟄回來時,夜已極深。

  那身墨色披風被丟在暖閣,他跟傅益喝了不少,飯後身子暖熱,只穿錦衣司使的官服過來,也不覺得寒冷。

  屋裡宋姑已鋪好床榻,帶人將熱水備好後退出去,只剩令容坐在榻上翻書。

  入冬後她睡得早,方才盥洗後換了寢衣,捧著書瞧了會兒,已稍有倦意。正打著哈欠,聽見韓蟄進來,下榻趿著鞋沒迎兩步,那位已掀簾進了內間。

  淡淡酒氣撲面而來,亦將他臉上素日的清冷消融。

  令容蹙眉,“夫君喝了不少?”

  “沒喝多少,酒味很濃?”韓蟄抬起衣袖聞了聞,“舅兄喝得更多。”

  令容嗤笑,幫他寬衣,將外裳搭在架上,因怕褶皺,慢慢鋪平,“裡頭已備了熱水,夫君先沐浴吧……”語音未落,背後便貼來個火熱的身子。

  韓蟄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微微垂首,湊在她耳邊,“幫我洗。”

  “夫君又不是沒長手!”令容臉紅,耳邊被他帶著些許酒味的熱氣哈著,察覺那隻手從腰間摸過,要往她衣裳裡頭伸,忙按住,“還沒洗呢!”

  “幫我洗。”

  令容才不,哼了聲 ,想矮身從他臂彎逃離,誰知韓蟄見機快,一手攬著她後背,一手滑向她膝彎,輕而易舉便將她抱起來。

  咫尺間四目相對,那雙深邃眼睛注視著她,“我過來,你不高興?”

  “高興啊。”令容兩隻手臂環在他脖頸間,姿態柔旖,“夫君惦記這裡,我當然高興。”

  韓蟄卻還記著廚房跟前她的滿臉沮喪。

  見他時沒半點歡喜,見那盤糯米排骨安然無恙時卻喜笑顏開。

  他這夫君難道還不如一盤菜?

  韓蟄大步走向床榻,將令容按下去,虎著臉,“那為何見了我就跑?”

  “夫君站在黑暗裡,周遭又沒燈籠取亮,黑睽睽的當然看不清。別苑裡雖有人護衛,畢竟不是銅牆鐵壁,我沒想到夫君會來,還當是有賊人呢。”令容低聲,被韓蟄觸到腰間軟肉,瞅著他直笑,“夫君生氣啦?”

  “生氣了。”

  “唔,那繼續生氣好了。”

  杏眼裡笑意盈盈,她笑得狡黠,朱唇勾出極美的弧度,濕漉漉的雙眸漂亮得讓人沉溺。

  韓蟄忍不住親了下,“住在這裡,你仍很害怕?”

  令容遲疑了片刻,見韓蟄問得認真,便坦白道:“有點。那天在宏恩寺,唐敦捉走我後交給范自鴻,差點拿去祭奠他兄弟。從前我都沒見過刀劍,嫁給夫君後好幾回遇見性命之憂,哪能不害怕?”

  韓蟄眸色微黯,手指摩挲她臉頰,“是我疏忽。”

  “夫君遠在千里,哪能照顧得那樣周全。”令容咬唇,軟聲道:“往後我小心些就是。”

  她越是如此,韓蟄越覺得愧疚。閨中嬌養的弱質千金嫁給他,本該安享尊榮、呵護嬌寵,如今卻還要謹慎忐忑地自保性命。錦衣司使狠厲兇悍的名聲在外,令人聞風喪膽,將來一旦謀事篡權,更需安穩天下。倘若連枕邊的女人都護不住,何其可笑?

  心裡半是沉厲,半是溫存,韓蟄瞧著她,在她唇上輕輕舔舐。

  “唐敦不會再有機會。”他聲音低沉。

  “嗯。”令容會意,微微笑了笑,“夫君在,我不怕。”

  ——心裡其實是明白的,韓蟄縱然手腕狠厲、震懾群臣,畢竟也才二十出頭,能從白衣之身的相府公子走到如今,短短兩三年便將錦衣司握在手裡,這半年又征戰謀劃,往軍中安插人手,實屬不易。

  哪怕是生而尊貴的太子、手掌生殺大權的皇帝,也有力所難及、無法恣意而為的事,何況韓蟄還只是在謀逆,尚未掌握足夠的實權?朝政六部仍舊握在韓鏡手裡,韓蟄要在篡權後令群臣歸服,必得借韓鏡之力。他能在征戰途中跟楊氏協力,讓她有驚無險,又許諾除去唐敦,已是難得。

  一蹴而就的事情,天底下沒人能辦得到。

  令容瞧著他晦暗深邃的眼睛,猜得他已窺破唐敦背後的主謀。

  但他既然不提,顯然時機沒到,她沒必要添罅隙。遂抬頭親了親,語帶軟笑,“身上酒味不濃,夫君可別裝醉。再不去洗,裡頭水該涼了。”說著笑推他胸膛,見韓蟄站起身,也隨之坐起,“快去。再這般盯著,我該害怕夫君了。”

  成婚兩年,稍添默契,她如此態度,韓蟄也知其意。

  言語蒼白,能令她消除戒備恐懼的,唯有擺在面前的事實而已。韓蟄沉眸,沒再多說,捧著她臉頰,在眉心親了下,“怕我什麼?吃了你?”

  “胡說。”令容偏過頭,推他往浴房走,“快去。”

  “急什麼。”韓蟄喉中低笑,大步進浴房。

  令容臉上蒸紅,盯著他背影狠狠瞪了兩眼。

  沒過多久,韓蟄胸膛腰腹掛著水珠出來,寢衣半敞,欺身將她壓在榻上,滿身熱氣。

  第105章 偷閒

  冬日裡晝短夜長, 令容昨晚被折騰得疲累, 迷糊醒來時天光早已大亮。

  滿身疲憊尚未褪盡, 她眯了眯眼, 瞧見近在咫尺的壯碩胸膛。

  韓蟄本就生得高健, 這半年沙場征伐,瞧著雖瘦了一圈, 胸膛卻愈發賁張有力, 肌理分明。因屋中炭盆燒得暖熱,加之韓蟄男兒之身跟小火爐似的, 令容睡覺時貼在他懷裡,錦被褪到腋下也不覺得冷。

  她眨著眼睛在他懷裡拱了拱, 目光稍挪,便是他勁瘦腰腹, 蓄著用之不竭的力道似的。

  令容沒忍住,伸指頭在他上腹賁張的肌肉上戳了戳。

  很結實,硬邦邦的。

  韓蟄沒動靜, 想必昨晚太累, 還睡著沒醒。

  令容滿身柔軟白膩, 瞧著有趣, 借著錦被掩蓋,往下縮了縮,又拿指頭輕戳了戳, 柔軟指尖落在硬邦邦的肉上, 輕輕描摹肌理。昨晚昏暗床榻間腰腹帶汗的情景霎時浮上腦海, 她咬了咬唇,氣哼哼地在他腰間擰了一把,就想收手裝睡。

  誰知眼睛還沒閉上,錦被豁地掀開,原本沉睡的韓蟄猛獸般翻身而起,肘撐床榻,瞬間便居高臨下地將她罩住。

  “睡好了?”他的聲音帶著晨初的沙啞,雙目深邃,精神奕奕。

  令容嚇傻了,“夫君……已醒了?”

  “嗯。”韓蟄頷首,低頭覷她,落在她耳畔的手指抬起,摩挲柔膩臉頰。

  興許是夫妻倆成婚後聚少離多,韓蟄每回從外辦差回來,瞧見令容時,都覺她變了很多,不止是日漸豐滿妖嬈的身段,眉目間也添了許多韻味。

  二月底送她去金州娘家時春光滿園,她穿著紗衣襦裙身姿窈窕,曼妙身段站在紫荊花旁,盈盈含笑時,眉目嫵媚多嬌,春水微漾,像是枝頭初綻的海棠,裊裊纖秀。及至四月回府時,單薄夏衫之下,她穿著海棠紅的衫子,黛眉婉轉,眼角含情,已有許多動人韻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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