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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容微微仰頭,迎合的姿勢甚為艱難,在韓蟄攫盡她呼吸之前,微微後仰掙脫開。

  心被勾得砰砰直跳,她的呼吸有點不穩,兩頰泛紅,黑白分明的眸中漸添水光。

  韓蟄垂眸瞧著她,意似詢問。

  那雙深邃清冷的眸中添了火苗,喉結動了動,聲音低沉,“怎麼了?”

  “夫君剛才穿著細甲……”令容遲疑了下,窺他神色,“是偷著趕來的嗎?”

  韓蟄頷首,“軍隊還在百里之外。”

  “那這算不算擅離職守?”令容對這些不太清楚,只怕韓蟄在這節骨眼因她耽誤正事,軟聲道:“夫君回來我就不怕了。外面有哥哥照看,夫君若是有事,可以晚點再來看我。”

  “意思是……讓我走?”

  “就是怕夫君耽誤了正事。”令容臉頰微紅,目光躲閃。

  方才一番親吻,身子緊密相貼,隔著重重衣衫,韓蟄腰腹間的變化清晰分明。她確實有點擔心,倘若放任那把火燒下去,會耽擱他的正事。

  韓蟄覷她片刻,從那愈來愈紅的臉上,窺破她的擔憂。

  喉中發出低沉的笑,他換個姿勢靠在軟枕上,修長的雙腿伸開,攬著令容趴在他胸前。

  “隊伍里有二弟照應,我明日早些歸隊便可。”

  “被人發現,不會彈劾嗎?”

  韓蟄覷著她不答,轉而道:“不是你說的,勸君早還家,綠窗人似花?”

  “胡說!我明明寫的是客行雖雲樂,不如早旋歸。”

  “唔,差不多。”

  差得多了好不好……令容臉紅,軟軟的白了他一眼。

  韓蟄低笑,雙臂合攏,勾在她腰間,“都是想讓我回來,當然差不多。”

  “我是擔心夫君,也是在京城裡害怕。”令容遲疑了下,就勢道:“夫君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可知我在京城多可憐?那范自鴻實在可惡,拿了張染血的畫像來嚇我,夫君不回來,我都不敢出門。先前每回有宴席都稱病推了,整個冬天幾乎沒出門。”

  “我知道。”韓蟄抬頭,在她唇上啄了下,聲音微沉,“委屈少夫人了。”

  令容撥弄著他衣領玩,抬眼對上那雙深沉的眼睛,“夫君這都知道?”

  “樊衡向我稟報的,在范自鴻找你麻煩後不久。”

  這倒出乎令容所料。她當時怕惹韓蟄在前線分心,特地跟楊氏說過,不必告訴韓蟄此事,誰知卻是樊衡留心稟報了。順口便問道:“那夫君可知范自鴻為何有那畫像?今日唐敦說讓范自鴻拿我祭奠他的堂弟,嚇死我了。”

  她委屈訴苦的時候雙唇微嘟,杏眼裡帶著點不滿,嗔怪似的。

  那雙纖秀十指在他衣領翻來翻去,柔軟胸脯壓在他胸膛,更是叫人心癢。

  韓蟄好容易壓下去的火氣翻湧而上,沒忍住,勾著她腰肢猛然翻身,天旋地轉之間,將令容壓在身下。

  令容低聲驚呼,韓蟄就勢親她一下。

  “范自鴻有個弟弟,極擅作畫,若有人得罪了他暫時不能報復,便將那人容貌畫下,留著日後算帳。你那副畫像就是出自他手裡。去年那弟弟死了,記仇的畫冊被血染過,最後一張據說泡得模糊難辨,你那張倒能辨認。”

  “那跟我有何關係?范家難道沒找到兇手?”

  韓蟄搖頭。

  令容恍然,“范自鴻找不到兇手,就按著畫冊,以為他弟弟是在跟我結仇後死的——可我跟他無冤無仇的,被畫在上頭可真倒霉。不知那最後一張是誰的畫像,該找他才對。”

  韓蟄頓了下,道:“最後一張,應該是我。”

  見令容愣住,補充道:“我們跟他也不算無冤無仇。”

  令容愕然,自問在京城從沒見過范家男子,回想片刻,才不甚確信地道:“是去年在秭歸,夫君帶我去買給舅舅的東西那回?”

  “嗯。”

  ……

  “那人可真記仇。”令容嘀咕。

  韓蟄沒說話,雙眼盯著她,眸色暗沉。

  提起潭州,她想的是那間古董鋪,他想的卻是床榻。

  半年沒見,她的胸脯更鼓,眼角眉梢更添風情,像是半開的牡丹,嬌艷柔旖。

  韓蟄的手不知何時落在了她胸側,隔著寢衣緩緩摩挲。

  燭光透過簾帳照得床幃昏暗,他在屋裡待了半天,身上早已恢復暖熱,眼底燃著簇簇火苗。這般姿勢輕易勾動舊事,令容悄悄往旁邊挪,想躲開他的手,卻被韓蟄牢牢鉗住。他拿手肘撐住身子,目光落在令容身上,居高臨下,像是打量早已落入觳中的獵物。

  “這半年——”他頓了下,聲音很低,“想我嗎?”

  令容迎著他的目光,點了點頭。

  韓蟄仿佛是笑了下,身影將她籠罩,手掌挪向她胸口,輕捏了捏,“這裡?”

  令容羞惱,察覺他的手要往寢衣里鑽,去拍他手腕,卻被韓蟄輕易制住,壓在肩側。

  第100章 算帳

  令容從沉沉睡夢醒來, 兩支蠟燭早已燃至盡頭, 外頭天色尚且昏暗。

  幃帳垂落,韓蟄的呼吸近在咫尺, 她整個人微微蜷縮著貼在他懷裡, 枕了他半邊肩膀, 寢衣胡亂穿著, 並未系好。韓蟄更是連寢衣也沒穿,錦被裡胸膛暖熱。昨晚折騰了半宿,睡了大約不到兩個時辰,這會兒還沒緩過來,不止精神疲倦, 身體也累得很。

  令容挪了挪身子, 腰腹下輕微的痛感傳來, 沒敢再動。

  察覺韓蟄的一隻手臂還沉沉在她腰間搭著, 令容心裡懊惱, 恨恨地拎起來想丟在旁邊。

  那隻手卻忽然將她反握。

  令容詫異抬眸, 韓蟄不知是何時醒來,雙眼深邃有神,冷硬的臉龐神采奕奕, 就連那青青胡茬都似格外精神。

  四目相對, 片刻對視,令容輕哼了聲, 扭過身背對著他。

  韓蟄愣了下, 半撐起身子, “怎麼了?”

  “疼。”令容蹙眉,低聲道:“夫君該起身了。”

  “不急。”韓蟄握住她肩膀,探過頭窺她神色,“生氣了?”

  “沒有。”令容悶聲,口不對心。

  她嫁給韓蟄雖時日不短,這身子畢竟也才要滿十五歲,哪怕長得比同齡人豐滿些,跟韓蟄那習武后高壯強健的身軀比起來,仍顯得格外柔弱嬌小。

  昨晚破瓜初夜本就疼痛,韓蟄連著折騰了兩回不算,沒歇片刻就又捉著她興致高昂,軟聲懇求沒用,到她哭出眼淚才肯退開。那攢了半年的情慾又消不下去,欺負完她的手,才意猶未盡地抱著她去內間擦洗,擦洗身子的時候差點又勾起火來。

  這個禽獸!

  她心裡才將他罵完,便被韓蟄扳過身子,對上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睛。

  這人壞得很,從前在外端著錦衣司使的冷肅架子,在內大多數時候冷清自持,即便欺負她雙手也還算收斂,她沒覺得怎樣,昨晚折騰兩回才漸漸發覺,他仿佛以欺負她為樂似的,要叫他瞧見惱怒羞窘的模樣,沒準還會更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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