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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洗完澡,小冰君都仍然覺得有些恍惚,無法相信這樣輕易就讓她找到人了。草草擦了擦濕發,她披著一件單衣就往主屋跑,直到看到天陌坐在裡面安靜地看書時才真正放下心來,不再懷疑是做夢。

  見她進來,天陌抬眼看了一眼,眉梢微動,放下書探手自床上拿過自己的大氅。

  「過來。」

  被冷風吹得冰涼的身體一披上大氅,立即感到一股暖意自心窩處彌散開來,小冰君垂眼看著他認真地為自己系裡面單衣的衣帶,再也抑制不住滿腔的思念和愛意。

  「主子。」她喚。

  天陌沒有抬頭,淡淡嗯了一聲,仍然專注地繫著衣帶。

  「我喜歡你。」小冰君說。

  衣帶系好,又伸手撫平了衣上的摺痕,天陌覺得柯七買的衣服稍稍大了一些,又或者其實是穿衣服的人瘦了。

  抬眼,他看向說完那句話便沉默不語的女人,那雙漆黑如星子的眸中沒有失落沒有希冀,只有讓人心安的堅定。

  「我知道。」他應。只是直到如今,他仍然不知道何為喜歡。

  定定看著他,半晌,小冰君甜甜一笑。「這些天我很想你。」如今也只想說這麼一句了,那些擔憂害怕,既然已經過去,便不需再提。

  「唔。」天陌一如既往地淡漠,不過卻伸手拖過一張凳子,讓她背對著坐在自己前面,然後取了案上的梳子輕輕為她梳理起那一頭濕發來。

  小冰君有些受寵若驚,歷來都是她為他梳發,從來沒敢想過他也會為自己做這件事,一時竟有些不自在,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放鬆下來。

  「就住在這裡吧。」天陌突然說。

  小冰君還處在他為她梳發的驚喜以及震撼當中,聞言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忙道:「好。」說罷,又覺得這不能完全表達出自己的心意,於是又補充道:「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無論是這裡還是黑宇殿,又或者江南草原,但凡他想,以後她都不會再阻止。

  天陌的手停了一下,片刻後利落地將那頭濕發鬆松地編成辮子,卻沒綁紮。

  「夏兒。」

  小冰君聽到他喊,反射性地回過頭,還沒看清是什麼事,唇便被封住了。看著近在咫尺的深邃黑眸,她有些傻,直到感到唇瓣有溫軟濡濕的東西舔過,才驀地回過神,心口怦怦跳起來。

  緩緩側過身,她伸手環住他的頸項,探出小舌與他的糾纏在一起。

  氣息交纏,相濡以沫,那十幾天的分離仿佛從未存在過。那些眼淚,那些擔憂與疼痛,思念與悲傷,與此刻比起來,又有什麼要緊。

  緊緊攬著男人的脖子,即便在唇分之後也沒放開,連小冰君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從凳子上挪進了天陌的懷中。

  由得她將臉貼著自己的臉喘息,天陌目光落在窗外,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懷中人的後背。

  從他們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到院子裡的石井以及井旁的桂花樹,冬日的陽光透過蒼綠的樹葉間隙,斑駁地落在井口,映照在枯敗的苔蘚上。

  他覺得自己不像是發情。天陌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要親她,只是覺得當將她收攏進懷的那一刻,原本有些空蕩的胸口突然就滿了。

  第二十一章 (2)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小冰君都想不明白那一日天陌為什麼會親她,因為後來他再也沒這樣做過,而兩人也依然分房而睡。在經歷過這十數日的分離,一切似乎都回不去了,但是隱隱的又與最初的疏離有那麼一些不一樣。

  小縣城的日子平靜而寧和,沒有激情也沒有波瀾,小冰君覺得這樣很好,有的時候會產生兩人會這樣過一輩子的錯覺。

  她跟天陌說起過黑狼,還去城外山林里尋找過很多次,卻再沒看到黑狼的蹤影,仿佛它從來沒存在過一樣。為此,她情緒低落過好一陣子。

  天陌說只是一匹狼而已,語氣中含著淡淡的不以為然。

  「它是我的朋友。」她說。那是她第一次跟天陌生氣,但他卻沒介意,相反還笑了。

  那笑讓她胸口堵著的鬱氣一下子消去,讓她產生想用雙手掬著小心翼翼呵護的念頭。後來,她仍然常常跑去找黑狼。她總是覺得,自己還能見到它。

  這樣的日子很好,充滿了溫馨和期待。直到過年前,她去拿買年貨的錢給廚娘時發現銀子已所剩無幾,那個時候她才想到生計問題。一直以來都有人為他們打點吃穿以及用度,等輪到自己手中的時候才發現普通百姓的生活也並不是如之前所表現出來的那樣輕鬆愜意。

  這事她沒敢跟天陌說,自己輾轉反側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也沒想出什麼掙錢的法子來。不得已,只好悄悄向廚娘請教。

  廚娘聽到她的請求,有些吃驚,好一會兒才訥訥地道:「夫人可以做些繡活等到趕集的時候去賣,也能去大戶人家攬些洗衣活……」說到這她頓了下,沒接下去。在她眼中看來,屋主夫婦怎麼看都不是做那些粗活的人,甚至於他們原應該過得比縣城裡最大的老爺都要氣派才對,無論如何也不該為生計勞碌。

  小冰君卻一點也不覺得難為情,而是仔細問了各種活的收入情況,仔細琢磨著做哪一種才能支撐四個人吃飯。

  廚娘見她並不是說笑,猶豫了一下,才又道:「聽人說李府來了位表小姐,正要雇幾個近身使喚的下人,那差使佣金應該比做其他活要高出不少。」話一說完她就有些後悔,覺得這事即便是說說都是對眼前女子的一種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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