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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昭微笑,「來了又走了,說要去幫他大哥。」他真是一點也不打誑語。

  矮漢將他的話轉述給其他人聽,然後他們臉上都浮起將信將疑的神色,嘰嘰咕咕交談了幾句,然後那矮漢看向明昭的眼神微微柔和。「俺們跑趴了,叨口水喝啊好沒?」

  「諸位壯士稍等。」明昭並不推託,離開原地,走到灶邊,從一旁的碗櫥中拿出幾個碗來在旁邊的桌子上一字排開,然後揭開水缸的蓋子,用木瓢舀了水將碗注滿。

  他的一舉一動都優雅從容,又背向著那些人,無絲毫防備之意。那些人對他的防範之心稍減,只是趁他舀水的當兒,已將內室搜查了一遍。明昭端著兩碗水回身的時候,那精仕漢子正從裡間閃出,他看在眼裡,仍溫和地笑著,不動聲色。

  「寒舍簡陋,一時之間無熱湯待客,諸位仕士見諒!」

  那些漢子目的已達到,哪裡還有心思喝水,當下一手按著左胸沖他微微鞠了個躬,算是道謝,然後呼拉一下全部消失在了夜色當中。明昭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將碗放回桌上,回身看到空空的門框。

  「忘記找他們賠我的門了。」搖搖頭,他輕嘆,回到內室,裡面空蕩蕩的,白三和謙兒已經不見。

  坐在桌邊。愣了會兒神,最終,他認命地起身,開始收拾起隨身攜帶的東西。

  他不喜歡打打殺殺,真的!

  卿灝此行所帶的卿家兒郎雖然不多,卻都是他的貼身近衛,個個都有以一擋百的勇猛,加上久經沙場,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雖然對方有備而來,人數勝己數倍,但在卿灝沉穩的指揮下,竟是一點也沒討到好去。

  等到卿溯帶走謙兒,沒有了後顧之憂,卿灝所率領的卿家兒郎登時如同群狼闖進羊堆中一般,一反之前的被動局面,盡展己方善於群戰的優勢。再加上那老者每敲必中的煙杆,以及馬不停蹄趕回來的卿溯,漸漸的,卿家軍反倒占了上風。

  待到將敵人殺退,已是初曉時分,卿家兒郎死傷過半。指揮著仍能動彈的手下將殘局收拾乾淨,以免嚇倒鎮上人,並派人去請大夫為傷者治療,一切安排要當後,卿灝,卿溯和掛念著謙兒的老人三人離開小鎮,趕向亂葬崗。

  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迎接他們的竟是一座空屋。屋內沒有打鬥的痕跡,但是那粉碎的門卻讓他們寒了心。

  卿灝看向面色蒼白的弟弟,即使是以他的沉穩,仍不由變了色。

  「這裡住的是什麼人?」

  卿溯握緊手,一拳砸在泥牆上,咬牙道:「明昭。」他大略說了下與明昭的認識的過程。

  卿灝聽罷,並沒立即作出反應,而正在屋內四處轉悠的老人開了口。

  「這裡有六個裝了水的碗。」

  兄弟倆聞聲望去,果真見到桌上一字排開六個碗,不由對望一眼,看出對方心中的恐懼。

  沉默了下,卿灝問:「你帶謙兒上來,被人跟蹤了?」

  「都被我殺了…… 」卿灝搖頭,而後頹然垮下肩,「也許有漏網之魚。」

  事到如今,卿灝也無法責怪弟弟,閉了閉眼,淡淡道:「再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吧。」他有些心亂,暫時之間都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卿溯同他一樣,聞言,只能茫茫然按著指示去做。

  白三受了重傷,不能自保。謙兒還小,就算再機靈,在語言不通的南夷人面前,根本耍不出什麼花樣來。至於那個銀髮的明昭,究竟有什麼能耐,他實在是不太清楚,只隱約覺得不簡單。但那畢竟是猜想,事實究竟如何,尚不可得知。說起來,終究是他太過輕率了。卿溯又痛又悔,但心知此時如不能冷靜下來,只會將事情弄得更糟,於是努力拋開心中的各種情緒,將注意力集中到尋找可能會透露昨夜他離開後曾發生了什麼事的蛛絲馬跡上面去。

  「別在這裡找了。咱們先到四周搜搜看,說不定會有所發現。」在這個時候,反倒是老人最理智,

  卿灝兩兄弟都不願去深想此事,對老人的話自沒任何異議,當下三人分開而行,在整個亂葬崗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找。

  如果說白石鎮是群山間開闢出來的谷地的話,那麼亂葬崗就是一個位置高出小鎮許多的谷外谷,在鎮外西偏北的位置,不遠,離開官道一路往上,經過一個山凹,然後一順溜過去全是墳地。墳地面朝小鎮,背對山坡,一條被荒草湮沒的古道從墳塋中間橫插而過,通往來知的去處,多年已未有人行。墳周野木森森,荊棘遍地,即使是大白天也讓人覺得陰寒逼人。

  卿溯三人搜遍整個亂葬崗也不見白三等人影,正在心急如焚的當兒,突然聽到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呼喊聲。循聲往去,只見在亂葬崗所背對著的那面山坡上,一個小小的黑影正對著他們使勁地揮著手。三人大喜,同時往山上疾馳而去。

  而另一面,正坐在某處喝茶的明昭聞聲,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何事?」旁邊為他煮茶的人少見他這樣失態,好奇地問。

  明昭目光落向雲霧之上的山峰,銀眸中露出深思的神色,然後笑道:「如果從那上面落下來,你說我能救得了嗎?」

  那人看著他的眼中是全然的敬慕,聞言理所當然地道:「這世上沒有你救不了的人。」頓了頓,歉然道:「都怪我的手下無能,到現在也沒把人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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