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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后!”葛美人見著太后突然出現,面色頓時變得慘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太后,太后恕罪,臣妾是無心的。”葛美人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巧,方才那番大逆不道的話竟會被太后聽了去。

  她此時滿心都是恐懼和慌亂,身子顫抖著,嘴唇都有些哆嗦。

  她知道,這一回,她是真的完了。

  那宮女早就嚇得癱倒在那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太后,太后恕罪!”見著太后陰沉著臉不說話,葛美人重重磕了幾個響頭,抬起頭來的時候,額頭上已經青紫了一片,還有鮮血流出來。

  太后滿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朝身邊的許嬤嬤吩咐道:“將葛氏交給皇后,讓皇后來處置。”

  聽著太后的話,許嬤嬤眼中閃過一抹瞭然。

  太后這,是在給皇后娘娘立威的機會。

  處置了葛氏,就能震懾後宮。

  許嬤嬤應了一聲,很快就叫了兩個太監,將葛氏架了出去,一路到了毓淑宮。

  秦姝才從太后宮中回來,看著銀杏和幾個宮女忙忙碌碌的收拾東西,就聽得外頭一陣腳步聲,有宮女進來回稟:“回稟娘娘,葛氏在御花園辱罵太后,太后命人將葛氏帶來,交由娘娘處置。”

  聽著宮女的話,秦姝有些詫異,心裡覺著葛氏真是個作死的。

  辱罵太后,她是覺著自己活的太好了嗎?非要弄出點兒事情來才安心。

  秦姝深知葛氏的性子,像辱罵太后這種事情,她還真能做得出來。

  兩個太監押著葛氏跪在了地上,然後,就出去了。

  秦姝坐在軟榻上,看著葛氏頭髮凌亂,額頭滿是鮮血,狼狽不堪的樣子,心裡頭竟覺著有幾分暢快。

  這葛氏,她老早就看不慣了,嘴上沒個把門兒的,什麼話都敢說。

  在這宮中,就屬她處處和她過不去了。

  可偏偏,她還是從太后宮裡出來的,又沒犯什麼大錯,要處置她,也一時找不到由頭。

  如今,竟是自己作死,辱罵太后,被太后派人押過來交給她處置,她自然是要叫太后滿意的。

  “來人,將葛氏杖責四十,打入冷宮。”秦姝也不欲和她多說,看了她一眼,直接吩咐道。

  聽著秦姝的話,葛氏面色發白,大吼道:“不,我是皇上的妃嬪,你沒有資格將我打入冷宮。”

  秦姝忍不住笑了:“本宮是皇后,是這六宮之主,你說,本宮有沒有這個資格?”

  秦姝說完,就揮了揮手,很快就有兩個婆子進來,將葛氏給拖出去了。

  因著是在毓淑宮,秦姝又才剛有了身孕,所以行刑的人將葛氏的嘴巴給堵住,在後院行刑。

  兩個婆子做慣了這樣的差事,很快就打完了四十板子。

  “趕緊扔去冷宮,別弄髒了娘娘的毓淑宮!”

  很快,就有宮女進來回稟,說是已經行完刑,將葛氏打入冷宮了。

  秦姝聽著,開口道:“可還活著?”

  “娘娘放心,依著娘娘的吩咐,行刑的婆子沒下死手,還留著氣呢。”

  秦姝聽了,揮了揮手就叫她退下了。

  銀杏有些不解道:“娘娘平日裡就看不慣葛氏,如今怎麼心軟了?”

  葛氏辱罵太后,打死都不為過,娘娘何必要留她一條性命。

  秦姝笑了笑,道:“總歸是從太后宮裡出來的,打死了不好看,保不准日後太后想起這事兒,心裡有什麼別的想法。本宮雖是皇后,卻也沒想手段狠辣,叫這後宮人人都怕。再說,本宮如今有孕,留葛氏一條性命,也算是為本宮腹中的孩子積福了。”

  銀杏聽了,點了點頭:“娘娘心善,只是那葛氏未必能記著娘娘的好。”

  “她和本宮本就不相干,就是恨死了本宮,又傷不了本宮一根汗毛。”秦姝毫不在意道。

  秦姝坐在軟榻上,看著書,銀杏指揮著宮女太監收拾東西。

  到傍晚的時候,就全都搬到了雲霄宮。

  雲霄宮是帝王的住處,所以大氣磅礴,雖然是一間偏殿,也給人一種滿滿的肅穆威嚴只感。

  好在,在秦姝的指點下,室內終於有了一種閨閣雅致的感覺。

  在陸成著意添了些擺設後,秦姝雅致的閨閣一下子就變得高檔起來。

  景德鎮的風水陶瓷器花瓶,粉彩雙聯水仙盆,黃花梨木案桌,紫檀雲龍紋櫃、紫檀百寶嵌炕桌,黃花梨嵌玉盤架、還有牆上那鶴鹿同春圖的掛屏。

  秦姝雖然習慣了宮中的奢侈,卻也不免有些咋舌。

  陸成站在那裡,見著大變了模樣的宮殿,只說道:“娘娘若有什麼需要的,著奴才去內庫取就是了。奴才記著,有套羊脂玉的茶盞,難得的是龍鳳和鳴的花樣,奴才一會兒就拿來給娘娘擺上。”

  秦姝點了點頭,到了這會兒她才知道,她以為自己很富裕,其實比起某人來,根本是窮到不行啊。

  某人隨便一件東西都價值連城,這屋子,根本不像是給人住的。

  陸成去了一會兒,就將那羊脂玉茶盞給送來了,當真是雕刻著一龍一鳳,秦姝抿著唇,心想這要是不小心打碎了可不得心疼死。

  這邊收拾妥當,秦姝又叫人看著睿哥兒和儀姐兒,自己則是帶著銀杏去後殿看了看。

  秦姝是打算把兄妹倆安排在一個房間,這樣既好照顧,兩人也能玩得到一塊兒去。

  再者睿哥兒太淘氣了些,後殿院子大,能可勁兒的玩鬧,秦姝實在也是怕他和上一回一樣偷偷溜到別處去。

  至於璟哥兒,就住在兩個小包子的對面,就能好好的看著睿哥兒了。

  秦姝想著,滿意的笑了,睿哥兒誰都不怕,只對自家哥哥有所畏懼。

  所以,這樣安排,再妥當不過了。

  見著宮女太監全都收拾妥當,秦姝就叫人將小包子給領了過來。

  對於這個新住處,睿哥兒還是很喜歡的,院子很大,又只在邊上栽了幾棵梨樹,一點兒都不占地方。而儀姐兒,卻沒有表現出很喜歡的樣子。

  秦姝深知,能讓自家女兒喜歡的,只有那些送到嘴邊的美食了。

  “哥哥。”睿哥兒眼中突然閃過一抹喜色,叫了聲哥哥。

  秦姝回過頭去,就見璟哥兒走進了院子,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太監。

  “兒臣給母后請安。”璟哥兒規矩的行禮。

  秦姝知道他的性子,就是這樣重規矩,便也不阻止,只問道:“你去瞧瞧屋裡好不好,哪裡不好告訴母后,母后叫人改了。”

  秦姝知道他喜歡讀書,所以住處便叫人將暖閣設成了書房,靠窗戶擺著一個黃花梨的書架,書架上放著的都是從毓淑宮拿過來的書。

  一張案桌,案桌上放著文房四寶,還有香爐,筆洗等物。

  一把椅子,還有一張玻璃屏風。

  內室里,放著一張雕刻精緻的拔步床,上頭鋪著厚厚的錦被,帷帳挑選了璟哥兒喜歡的墨藍色。

  柜子里放著衣物和佩飾,旁邊:臉盆、香胰子、毛巾,還有一面大大的穿衣鏡。

  “一切都好,兒臣謝過母后。”房中的擺設璟哥兒自是喜歡,很是高興的開口謝道。

  秦姝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道:“母后為你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以後有什麼想要的,就來和母后說,母后一定替你找來。”

  “兒臣沒什麼需要的,父皇已經允若了兒臣,藏書閣的書兒臣都可以帶回來。”

  秦姝突然就有些嫉妒了,好吧,她做了這麼多,也比不過某人一句允諾的話。

  “嗯,那就好好看,書中之言可信卻也不可盡信,知道了嗎?”

  “兒臣明白。”

  “一會兒,你和弟弟妹妹過來陪著母后和父皇用膳可好?”見著自家兒子開心,秦姝趁機提議道。

  璟哥兒淡笑著開口:“還是母后陪著父皇用膳吧,不然,父皇又要吃醋了。”

  璟哥兒聰慧,覺著自己已經是個男子漢了,不需要母后保護著了。而弟弟妹妹,平日裡霸占了母后太多的時間。所以,這一回,他就發發善心,讓母后陪著父皇吧。

  聽到璟哥兒的話,秦姝的嘴角抽了抽,摸了摸他的腦袋,交代嬤嬤好生照顧著,這才回了前殿。

  秦姝剛回去不久,楚昱澤就來了。

  他身著一襲明黃色的龍袍,滿身威嚴,不過嘴角那絲淡淡的笑意,還是透露了他的好心情。

  秦姝站起身來,還未請安,就被楚昱澤攔住了。

  “從今個兒起,私底下,你我之間,沒有這些規矩。”

  秦姝莞爾一笑,點了點頭。

  又聽楚昱澤道:“以後,‘臣妾’這兩個字也別用了,稱‘我’就是了。”

  “臣妾可不敢,若是叫習慣了,在外頭出了岔子,可就不好了。”

  “你我夫妻之事,干旁人何事?再說,朕不計較,誰又有那個資格計較?”

  這句話秦姝愛聽,不過,她怎麼發現楚昱澤這是昏君的節奏呢?

  秦姝將這話說給了楚昱澤聽,楚昱澤聽了,頓時就覺著面前的小女人有些不識好歹了。

  “昏君?朕就是想,也做不來。”

  秦姝的嘴角抽了抽,某人這副傲嬌的模樣是專門給她看的嗎?

  秦姝覺著,某人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秦姝懶得理會傲嬌的某人,走到桌前,倒了杯花果茶。

  還未送到嘴邊,就被某人搶了過去。

  “不懂規矩,朕還沒喝呢?”

  哪個說往後不計較那些規矩的?

  看出秦姝臉上的怨念,楚昱澤勾了勾嘴角:“君臣的規矩可以不計較,不過,當妻子的服侍自己的夫君,不是理所當然嗎?”

  “那夫君就慢慢喝,別噎住了。”秦姝忍不住道。

  “嗯,娘子的話,朕自然是要聽的。”

  “……”秦姝半天沒找回自己的聲音。

  某人是不是當了皇帝後,沒人管了,所以就可勁兒的折騰自己的形象?

  秦姝又倒了盞茶,自顧自喝了起來。

  到中午的時候,楚昱澤命人傳膳。

  上來的菜都是清清淡淡,一點兒油膩葷腥都沒有。

  秦姝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當下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不等她開口,就聽楚昱澤道:“吃吧,天氣熱吃些清淡的才有胃口。”

  秦姝不能不感動,這樣的男人,當真是不錯的,雖然有時候又氣的讓她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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