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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裡的氣氛頓時一凝,原來,還有這回事兒。太子妃早有這個心思,只是被如氏給打亂了。

  眾人的視線朝坐在那裡的如氏身上看了過去。

  如氏跟在皇后身邊多年,最會說話了,郭氏的話音剛落,如氏就笑著說道:“如此,倒是一樁好事,俗話說好事不遲,說的就是繡芳妹妹了。想來娘娘的好意,殿下必定能領會到。”

  如氏的聲音柔和,臉上帶著笑意,全身上下都透著一種江南女子的柔美。

  郭氏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眼,方才徐徐道:“好了,該說的話也都說了,本宮有些乏了,都回去吧。”

  聽著郭氏的話,眾人這才起身告退。

  從正院裡出來,姚氏經過秦姝的跟前,便出聲諷刺道:“還以為娘娘只看重妹妹一個,如今想來,卻是我多想了。”

  “妹妹當真以為,能一直得到殿下的恩寵。”

  兩句話拋出來,聽得秦姝無語得很,她曉得姚氏的意思,只是並不以為,這繡芳能長長久久的有福氣。

  秦姝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道:“姐姐有這些閒工夫,不如替自己好好想想。”

  沒等姚氏開口,秦姝就轉身離開了,徒留姚氏一人在那裡生著悶氣。

  秦姝回了自己屋裡,並不急著休息,而是拿起桌上的那本棋經看了起來。

  銀杏見著她的動作,笑著倒了一盞花果茶遞了過來。

  “膳房做了雲片糕送過來,主子可要嘗嘗。”

  秦姝聽了,連忙點了點頭,早上沒吃多少東西,這會兒都有些餓了。

  銀杏很快就從桌上拿了一碟雲片糕進來,雪白的顏色,切成薄薄的一片,聞著有股淡淡的清香。

  秦姝一邊吃著雲片糕,一邊看著手裡的棋經,這一看就看了好些時候。

  快到中午的時候,陸成過來傳話,說是殿下一會兒過來。

  秦姝點了點頭,忙吩咐銀杏讓膳房做些好吃的菜來,而她自己,則依舊坐在軟榻上看著書。

  這些日子,她已經習慣了楚昱澤過來,自然不會那麼手忙腳亂了。

  “奴婢見過殿下。”秦姝正看著書,就聽著外頭的宮女道。

  她放下書,從榻上下來,剛走到門口,就見著楚昱澤走了進來。

  秦姝迎上前來,略一福禮,還沒開口就被楚昱澤拉了起來。

  “你有著身孕,往後就不必行禮了。”

  不得不說,楚昱澤這話,聽著挺叫人高興的,秦姝笑了笑,便討好地道:“殿下都這樣說了,婢妾哪裡敢不聽。”

  相處這麼久,秦姝知道楚昱澤是那種對你好你就收著的人。你要是客氣了,他絕對以為你是不識好歹。

  楚昱澤勾了勾嘴角,拉著她坐在了軟榻上。

  銀杏奉上茶來的時候,就見著自家主子和殿下坐在軟榻的同一側,挨得很近。

  銀杏連忙上了茶,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殿下和自家主子私下裡相處的時候,是不喜歡有人伺候的。她覺著,殿下更喜歡自家主子親自伺候他。

  楚昱澤隨手將桌上的那本《棋經》拿起來,隨意的翻看了幾下。

  “都看過了?”

  “……”秦姝張了張嘴,心想殿下您覺著可能嗎,棋經這東西又不是掃一眼就能翻篇兒的。

  秦姝的表情取悅了楚昱澤,面上卻沒帶著笑。

  “送來有些日子了,你說說看,都學了什麼?”楚昱澤隨口問道。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的嘴角抽了抽,覺著自己面對的是中學時候那個嚴肅的班主任。

  見她呆愣的樣子,楚昱澤深感無奈,舉起手來敲了敲她的腦袋。

  秦姝吃痛,瞪了楚昱澤一眼,忍不住開口道:“殿下怎麼不想想,這幾日事情這麼多,婢妾怎麼能看得過來。”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那你說說,都忙什麼了?”

  秦姝腦子轉的飛快,想了想忙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做好的荷包放到楚昱澤手中。

  “這是,是婢妾給殿下繡的荷包,算是生辰之禮吧。”她能說,自己很聰明嗎?

  荷包上繡著一隻熊貓,正在啃竹子,楚昱澤沒見過熊貓,當然看不出來它有多可愛。只是,覺著很是古怪。

  “母妃說你的繡工好,原來你繡的東西就是這樣子的。”楚昱澤挑了挑眉,視線落在那荷包上,似笑非笑說道。

  秦姝知道自己是被嫌棄了,好吧,她不能要求沒見過大熊貓的某人覺出這畫面有哪裡可愛來。

  可是,不管怎麼說火,他也不能這麼嫌棄她吧?看看這針腳,看看這配色,哪一點拿不出手。

  秦姝撇了撇嘴,表示自己很不開心。

  楚昱澤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繡這荷包,用了多長時間?”

  秦姝好歹也對楚昱澤有些了解,聽了他的話,連忙回道:“也沒多久,雖然這花樣瞧著是複雜,可是只要學會了就覺著很簡單了。”

  楚昱澤微微挑眉,開口卻是說到:“孤怎麼不知道胳膊燙傷了還能繡出個荷包來?”而且還沒花多長時間。

  聽了楚昱澤的話,秦姝面色變了變,立即就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婢妾說了殿下可別生氣,這荷包,其實是婢妾之前繡的,其實也沒多久了。”秦姝心裡默默加上一句話,她絕對絕對不是湊合著拿給他的。

  楚昱澤聞言看了她一眼,一個字都沒說秦姝就是覺出了好大的壓力。

  她連忙湊了過去,可憐兮兮道:“其實婢妾是想著給殿下做個新的,這不是正巧胳膊燙傷了嘛,殿下要是不信可以問問銀杏,真是連絲線都給挑好了,只是誰能想到殿下會……”

  秦姝說著,意識到有些不對,連忙老實的閉上了嘴。

  楚昱澤挑眉笑了笑:“沒有想到會孤會怎樣?”

  秦姝搖了搖頭,心想絕對不能提起那日的事情,知道的太多會被滅口的,她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打翻了燭台,不小心燙傷了。

  楚昱澤見她緊閉著嘴巴,輕笑一聲,才起身道:“膽子這么小,真是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沒等秦姝開口,楚昱澤就叫人傳膳了。

  秦姝看了一眼桌上的荷包,心想這荷包某人到底是想不想要呢?一針一線繡出來的,送出去其實她也挺捨不得的。

  秦姝心裡想著,耳邊卻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愣著做什麼,將那荷包給孤拿過來 。”

  所以說,這是即使嫌棄也要拿著的節奏嗎?

  秦姝覺著,她可以在心裡鄙視一下某人嗎?

  秦姝拿著荷包,慢吞吞走了過去,楚昱澤伸手拿過來順手就放在了袖子裡。

  呵呵,古人這袖子可真是個好東西。

  ☆、第40章 請罪

  第二天下午,郭氏就派人給繡芳單獨安排了個小院子住了進去,還安排了個小宮女伺候她。

  秦姝聽著這消息,心裡暗暗替繡芳點了根蠟。

  這繡芳做什麼不好,偏偏想著要爬床,雖然她是成功了,可也不想想她將郭氏這個太子妃得罪狠了,往後的日子怎麼過。

  秦姝覺著,這繡芳的膽子實在是挺大的,反正這種事情她是做不出來的。畢竟,郭氏想要收拾她,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秦姝坐在軟榻上,一邊看著書,一邊捻起一顆棋子找准位置放了下來。

  之前,秦姝下棋是憑著感覺,看了這本《棋經》後,倒真學了一些路數,果然古人的智慧是很難想像的。

  不過她學得慢,如今學了這點兒皮毛,大概還是下不過楚昱澤的。

  銀杏拿了碗酸梅湯過來,秦姝放下手中的書接過來喝了幾口,酸酸甜甜的,很是舒服。

  可能是有了身孕,這些日子她格外的喜歡喝這酸梅湯,銀杏每天都備著。

  “主子。”紅蕊掀起帘子走了進來。

  “什麼事?”

  “陸公公來了。”

  “快請進來吧。”秦姝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放下手中的酸梅湯,開口道。

  片刻的功夫就見陸成走了進來。

  “奴才給主子請安。”陸成進來後,恭敬地行了個禮。

  “公公過來,可是殿下有什麼吩咐?”陸成過來,必然是楚昱澤吩咐他來的。

  聽了她的話後,陸成忙回道:“殿下讓奴才過來告訴主子一聲,這幾日主子身子不便,殿下就不過來用膳了,叫主子不必等他。”

  秦姝聽了,心裡明白了幾分,當下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有勞公公過來一趟。”

  陸成抬起頭來看了秦姝一眼,躬了躬身子,就轉身告退了。

  等到陸公公離開後,銀杏臉上露出一抹不安的神色,看了坐在軟榻上的秦姝一眼,勸慰道:“主子有著身孕,還是想開點兒,哪怕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

  秦姝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說什麼呢?宮裡頭女人多,殿下總不能只留在這裡。”

  楚昱澤肯陪了她半個月已經很不錯了,她總不會以為,他會一直留在她這裡。

  這些事情,她早就看清楚了,心裡也有準備,才不會覺著難過。最多就是少了個陪吃陪睡的人,有些冷清罷了。

  更不用說,就算楚昱澤願意來,她也不敢讓他繼續寵著了。

  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得罪了太子妃了。

  銀杏聽著這話,也不再多言,就出去做事去了。

  秦姝拿起軟榻上的那本棋經繼續看了起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銀杏掌了燈,又傳了晚膳。

  用完晚膳後,秦姝看了一會兒書,才聽銀杏進來回稟道:“主子,殿下今晚歇在王才人那裡了。”

  秦姝聽了,點了點頭,她早就預料到了,所以也不覺著詫異。

  王佩徽是皇后的親侄女,楚昱澤自然待她不同些。

  秦姝又看了一會兒的書,就睡下了。

  等到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就聽銀杏說太子妃昨晚頭疼的厲害,還驚動了太醫,孫嬤嬤要去告訴殿下,卻連殿下的面兒都沒見著,被攔在了清竹苑的門外。

  清竹苑,就是王才人所住的院子。

  聽著這消息,秦姝心裡也暗暗吃驚。

  王氏這麼大的膽子,連郭氏身邊的嬤嬤都敢攔著。

  不過,轉念想想也就能想通了。王氏本就得寵,又有皇后撐腰,這種事情她自然敢。

  她這樣做,自然是因為有勢可仗,楚昱澤總不會因為這事而責罰她。

  沒等秦姝梳洗完,郭氏那邊就派人過來傳話,說是娘娘病了,今早就不必過去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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