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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她這樣做,無非是不想讓人在背後嚼舌根,王氏是皇后的親侄女,位份又僅次於她,若是連殿下生辰這樣的事情都插不上手,別人只會說她這個太子妃專權善妒,容不下人。

  從太子妃那裡出來後,秦姝回到自己屋裡,也開始琢磨著給楚昱澤送什麼禮物了。

  她進宮後,從沒給他送過什麼東西,反而是他隔三差五讓人送些東西過來,吃的,穿的,用的,還有“小貂”。前些日子她數了數,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成了小富婆了。

  所以,於情於理,她都要給他準備個禮物,而且能入了他的眼。

  不過她雖然有錢,可貴重的東西都是他送的,又不能出宮買什麼,所以禮物還是得自己親手做。

  想來想去,覺著還是給楚昱澤做個荷包,他那日不也說了,她從沒繡過東西給他。

  心裡有了主意,秦姝就讓銀杏將絲線和綢緞拿過來,選了幾種色彩鮮艷的。做荷包,最重要的是色彩的搭配,搭配不好繡工再好也瞧著俗氣。

  銀杏瞧著自家主子,不由得輕笑一聲。

  “笑什麼?”

  “奴婢瞧著主子終於上了回心,心裡頭高興。”

  秦姝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隨口道:“什麼叫上心了,也不怕說出來你家主子我怪罪。”

  “主子脾氣好,才不會怪罪奴婢。奴婢早就說了,主子也該學學王才人,時不時的去書房送些點心,時間長了,殿下自然記著主子的好。”

  聽著銀杏的話,秦姝忍不住一笑,卻又搖了搖頭。

  王才人去送點心,是因為她身份夠,去了楚昱澤總會見她,太子妃知道了也不會覺著怎樣。

  可若是換了她,怕是東宮上上下下哪一個都覺著她是在巴結討好,又或者楚昱澤沒空見她,才真是沒了面子,白白的讓人笑話。

  秦姝覺著,這種事情她是不能做的,最起碼現在不能做。

  安安分分,才是宮中的生存之道。

  秦姝理了會兒絲線,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紅蕊從外頭進來,快步走到她面前,低聲道:“主子,常氏去了。”

  秦姝抬起頭來,微微怔了怔。

  “殿下可知道了?”

  “殿下還沒回來,太子妃已經過去了。”

  秦姝放下手裡的東西,帶著紅蕊,也趕去了常氏院裡。

  她去的時候,王才人和姚氏已經到了,太子妃站在院子裡 ,和身邊的總管太監陸成交代著什麼。

  ☆、第31章 受傷

  太子妃見她過來,也是嘆了一口氣,對著眾人說道:“都來了也好,常氏伺候了殿下多年,只可惜是個福薄的,本宮會和殿下商量,讓她按著才人的待遇來下葬。”

  郭氏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多少有幾分憐憫,至於她心裡是不是真的同情也只有她自己能夠明白。

  秦姝沒想到郭氏會這麼說,不過也不覺著意外,常氏辛辛苦苦生下兒子還賠上了自己的性命,是擔得起一個才人的位份的。

  更何況,瞧著那日常氏醒來以後的動作,只怕常氏這次大出血就是郭氏這個正妃下的手。

  不管郭氏是出於同情還是愧疚,她這樣做,旁人只會覺著她念舊心善,多個賢良的名聲。

  秦姝她們只在院子裡呆了一會兒,就跟著太子妃出了院子,其他的事情都交給總管陸成來安排。

  常氏拖了這些日子,棺材和下葬用的東西早就備著了,可以說是只等著她咽氣了。

  常氏的屍體還停在屋子裡,連帶著這院子也讓人覺著晦氣。郭氏和王氏都出生好,最是忌諱這些了,自然不肯多呆。

  有了郭氏的抬舉,常氏的喪事辦的還算是體面,不過人死如燈滅,再怎麼體面也和常氏無關了。

  辦完喪事後,東宮裡一切恢復了原狀,誰都沒有再提起過常氏這個人,好像她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郭氏因為多了個兒子,心中高興,再加上楚昱澤也出乎意料的一連在正院宿了八日,給足了太子妃體面。所以這大半個月,郭氏可謂是風光無限。

  反倒是秦姝,瞧著像是失寵了一樣。

  說是失寵是有些嚴重了,畢竟這些日子楚昱澤還來了她這裡兩回,可比起郭氏和王才人來,這次數顯然就不那麼夠看了。

  更不用說,之前楚昱澤隔三差五的過來陪她用膳,可這段時日卻只陪她用了回午膳,宮裡頭的人最是見風使舵,瞧著這情景,平日裡那些獻殷勤的如今都沒了蹤影。

  就連膳房送來的飯菜,也都簡單的可以。

  秦姝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真的失寵了,瞧著是這樣,可心裡卻又覺著不像。

  畢竟,從上回楚昱澤那折騰的程度來看,他對她還沒膩味,而且她又沒做出什麼惹他生氣的事情,怎麼說都不會失寵。

  她心裡這樣想,可耐不住旁人覺著她失寵了,就連銀杏和紅蕊有時候也欲言又止,做事情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惹得她不高興。

  秦姝心裡很是不解,她明明沒覺著有這麼嚴重啊,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這副模樣。

  這天晚上,秦姝坐在軟榻上繡了會兒荷包,就有些累了,剛想讓銀杏伺候著梳洗,就聽見外頭一陣腳步聲,卻是楚昱澤過來了。

  秦姝心裡頭詫異,忙走了出去,剛走到楚昱澤身邊,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兒,正是從楚昱澤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秦姝心中大震,面上也不敢表現出有什麼異常,使了個眼色示意銀杏和紅蕊出去。

  見著銀杏和紅蕊出去,秦姝才露出一抹慌亂來:“殿下。”

  仔細一看,楚昱澤面色蒼白,額頭上冒著汗,雖然極力忍著,可秦姝依舊能感覺到他的身子在顫抖著。

  秦姝扶著他坐在床上,然後才發現自己雙手黏黏膩膩的,抬起手一看,手上滿滿的都是鮮血。

  秦姝這才發現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錦袍,整條袖子都浸滿了血,秦姝看了一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你受傷了?”秦姝心下大駭,早就忘了什麼尊稱。

  秦姝張了張嘴,想要問他要不要傳太醫,話到嘴邊才覺著根本就是多問。

  楚昱澤這樣過來,根本就是不想讓人知道。

  況且他堂堂太子殿下,夜裡負傷回來,被別人知道了還不定會怎樣呢。

  宮裡頭誰不知道,貴妃和二皇子可時時刻刻盼著他犯錯,皇上也有心廢掉他這個太子扶二皇子上位。

  可他這樣,不傳太醫絕對是不行的,別說她這裡沒有止血的藥物,即便是有,他傷的這樣重,怕是也難治。

  秦姝剛想著,就見陸成匆匆忙忙從外頭進來,從懷中掏出一個檀木盒子,盒子裡放著一瓶藥,底下還有厚厚的一層白布。

  見著這些東西,秦姝忙小心翼翼的將楚昱澤的上衣給脫了下來,許是時間有些長了,鮮血都將袖子給粘住了,饒是秦姝的動作很輕,楚昱澤也疼出了一頭的冷汗。

  濃濃的一股血腥味讓秦姝忍不住一陣噁心,看到他的傷口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楚昱澤的傷口比秦姝想像中的還要嚴重,他的傷口足足有二十公分,傷口的邊緣正在慢慢洇出鮮血。

  見著了楚昱澤的傷,陸成也立時變了臉色,眼中閃過一抹少見的慌亂。

  毫無疑問,這麼重的傷不傳太醫是不行的。

  “殿下……”

  陸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楚昱澤打斷了:“不必,不必驚動太醫。”

  他受傷的事情必須瞞著。

  陸成的臉色凝重,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殿下可有信得過的太醫?”秦姝眸光一閃,開口問道。

  聽了秦姝的話,陸成面色微微變了變,好半天才點了點頭。

  太醫院的周太醫,就是殿下的人。

  秦姝思忖片刻,不顧兩人的詫異,徑直走到桌前,拿起蠟燭,想都不想就將蠟油澆到自己小臂上,又在劇痛中將蠟燭掀翻在軟榻上。

  “愣著做什麼,快去傳太醫過來。”秦姝看著站在那裡明顯呆愣住的陸成,沉聲道。

  楚昱澤受傷的事情不能讓人知道,要傳太醫過來又不被人產生疑心,只有一個法子,就是東宮有人受了傷。

  哪怕是往後養傷換藥,有了這個藉口,就能時常傳太醫過來。

  陸成很快就走了出去,沒多會兒功夫,就領著一位太醫走了進來。

  那太醫顯然是楚昱澤信任的人,見著楚昱澤受傷,只詫異了一下就走了過去,陸成準備了溫水,那太醫蘸著溫水清洗完傷口,然後才從藥箱中拿出藥,挖了一大坨藥膏,給楚昱澤敷在傷口上,再拿白布包紮。

  最後,又經過一番針灸,楚昱澤的臉色才沒之前那麼慘白了。

  見著這樣,秦姝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楚昱澤要真出了什麼事情,她也就跟著玩完了。

  “太醫也給秦主子看看傷。”陸成突然開口。

  聽著陸成的話,秦姝才突然記起自己也受了傷,剛才精神高度緊張,全都注意在楚昱澤那裡了,現在才覺著小臂上疼痛難忍,蠟油燙出的三個大水泡,看起來實在是有些駭人。

  那太醫看了看她的傷處,眼睛裡多了一抹瞭然,卻沒說什麼,而是從藥箱裡拿出一根銀針。

  秦姝看著太醫手中泛著銀光的針,心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知道這水泡是要挑破的,可她也知道,水泡挑破之後疼痛難忍,因為她小時候就做過這樣的事情。

  那太醫的技術好,下手也很是果斷,沒幾下就將幾個水泡都挑破了,又拿帕子清理了溢出來的膿水,然後才上了藥,拿白布包紮起來。

  經太醫這番治療,秦姝的疼痛果然沒有一點兒好轉,而且比之前都要疼了。

  給她上好藥後,那太醫就帶著藥箱離開了。

  屋子裡這一番陣仗自然瞞不過銀杏和紅蕊,只不過秦姝方才讓陸公公出去,說是她不小心打翻了燭台,燙傷了。

  天晚了讓二人歇著,明日再進來伺候。

  雖然心裡擔心,可秦姝的話,二人還是聽的。

  陸公公將屋子裡沾著血的布條都撿了起來,連同楚昱澤換下來的衣裳全都包在了一起,經過秦姝身邊的時候,恭敬地躬了躬身子。

  秦姝看著他出去,這才將視線放在躺在床上的楚昱澤身上,見他嘴唇乾燥,忙走過去倒了杯水過來。

  楚昱澤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就著秦姝的手喝了幾口水。

  “為什麼這麼做?”

  聽他這麼問,秦姝想了想才回道:“也沒想那麼多,只想著叫太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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