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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一名丫鬟端了個小木盆進來,木盆上放著一條方帕子。孫氏招手喚沈駱過去,沈駱步到孫奶奶身前,隨後低身跪下,雙膝著地。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孫氏浸濕方帕擰乾後輕柔地為沈駱擦拭著臉。等到擦拭完畢後,孫氏將方帕整齊地疊好,站在左手邊的沈涼接過,而後放在水盆邊沿上而後將水盆遞給丫鬟拿走。

  沈涼看著閨女行及筓禮的樣子,思緒不斷飄飛,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語默。這日子過得就是快啊,沈涼嘴角含著溫暖的笑意,溫柔的眸光落在一旁的嬌妻身上。白語默自是感受到了夫君的綿綿目光,抬起頭來對著夫君溫溫一笑,沈宅廳堂里的丫鬟小廝將這一幕盡數看了去,無不在心裡頭感嘆。老爺和夫人的情誼真真是年勝一年啊,願太子也如老爺對夫人這般對大**。

  孫氏在沈駱發頂左邊中間右邊各摸了一下,一邊摸著一邊說著:“覓得良人,相夫教子,賢良純樸。”說罷後,孫氏的手停在了沈駱的發頂,久久沒有動靜。沈駱知道,這就是及筓禮中的靜跪,是在考量女子的耐心。若是沒有耐心的女子,以後在持家方面肯定會出紕漏。

  等了許久過後,孫氏的聲音自頭頂響起,“語默,是今兒個就為駱丫頭束髮還是……?”孫氏說的極為委婉含蓄,若是在行及筓禮之前就已經許配人家的女子,在行及筓禮的時候就要用桃木簪束髮。若是沒有許配人家,只需將桃木簪將髮絲捋三下即可。孫氏的真實意思就是,駱丫頭可有許配人家?

  沈駱自是知道孫奶奶的真實意思,可女子在行及筓禮的時候不能說話,這是規矩。是以,這等大事自然落到了娘親的肩上。

  “孫大娘,無需束髮,捋三下青絲就行。”白語默低下|身子湊近孫氏的耳旁輕聲說著。孫氏一聽,眉頭一抬,臉上露出濃濃笑意,連帶著皺紋都擠在了一起。“傾憐回家後未與我提及此事,駱丫頭未及筓就被人家看上了,真不錯。”

  “孫大娘,這是桃木簪。”白語默從衣袖裡拿出桃花簪雙手遞上。孫氏連聲說著好好好然後接了過去。就在孫氏要用這桃木簪為沈駱捋發時,喧鬧聲從大門處傳了過來。白語默眉頭一皺,今兒個駱兒行及筓禮,誰在外面喧譁?孫氏也皺了眉頭,此刻正到了行及筓禮的關鍵時候,怎外面喧鬧了起來?沈涼則是鎮定自若,抬腳往廳堂大門處走去。

  “老爺,夫人。縣令大人來了。”沈宅看守大門的小廝氣喘吁吁地奔到廳堂門口躬身說著。

  跪在地上的沈駱有些疑惑隨即恍然大悟,是不是秀女的旨意下來了?縣令大人是來傳旨的?白語默疑惑過後也頓悟了,隨後對著孫氏笑了笑。“孫大娘,先停一下行及筓禮。駱兒,跟我一同出來。”

  坐在椅子上的孫氏點了點頭,而後拉住沈駱的手讓沈駱起了身。於是乎,白語默攙扶著孫氏,沈駱沈芸跟在後面一同來到了廳堂前方庭院處。沈宅一眾小廝丫鬟紛紛站立在側。

  云何縣縣令臉上的肉因著笑意全數擠在了一起,看到沈家家主沈涼後立即抬了抬手:“沈老爺無需多禮,我此次前來是來報喜的。你家閨女的名字在秀女名冊上,京城那邊剛剛下達的旨意。沈家真真是好福氣啊,說不定可以出個太子妃以後就是月翔的皇后了,沈家一下子就成了皇親國戚。到時候,云何縣也跟著享福。”

  云何縣縣令越來越殷勤,前先日子還找沈家鋪子的茬,今兒個又是低頭又是哈腰的。白語默看到云何縣縣令這般嘴臉時,心中的鬱氣總算是舒了一口,可轉念一想,這口悶氣能夠舒出是沾了太子的光。自家閨女就這麼著進皇宮了,心裡頭又擔心了起來。這一次進宮以後不知道一年能不能見一次,閨女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自個兒這麼長時間。

  沈駱發覺了娘親的異樣,伸出手來在娘親的肩膀上拍了一拍。

  “縣官大人這般說話就不對了,皇上和太子的心思哪是我們能猜的準的?這話不要被有心人給聽了去,駱兒進宮就麻煩了。”

  縣令大人一聽臉上頓時一陣尷尬,到最後只得乾笑:“沈老爺說的是,聖上和太子的心思不是我等就能猜的中的。”

  “你看你爹這嚴肅認真的模樣。”白語默被夫君的這番表里不一的話給逗笑了,忙扭過頭湊到閨女耳朵邊輕聲說著。沈駱唇角掛著笑,“爹爹,這是在耍弄那縣官大人呢。”沈芸此時也湊了過來,儘量壓低了聲音:“堂姐肯定是太子妃,以後的月翔皇后。到時候那縣令要更加諂媚殷勤了,你瞧瞧那嘴臉。”

  “馬大叔,到帳房取些銀子來。縣官大人,今日我家閨女正在行及筓禮,如此就不方便招待您了。”

  縣令忙搖手:“我只是來報個喜的,哪裡勞煩沈老爺擺酒招待。”之後,縣令又將沈駱從頭到腳地給誇讚了一番,最後拿著一大袋銀子喜氣洋洋地回去了。

  云何縣縣令一走,孫氏疑惑地開了口:“駱丫頭不是已經許配了人家麼,怎麼這會兒變成秀女了?”

  沈芸滿臉帶笑,雙手握住孫氏的手。開心地說著:“孫奶奶,堂姐許配的人家就是皇宮裡頭的人。”

  “皇宮裡頭的人?”孫氏抬眸看向了沈駱。

  正在此時,一陣馬蹄聲傳了進來。沈駱踮起腳來朝大門口看去,好些個穿著黑色侍衛服的人跨下馬來。沈涼看到如此情形,立即邁步往大門走去。

  “堂姐,那該不會是皇宮裡頭的人吧?莫非太子又來了!”沈芸瞪大雙眼,聲音也不由得越來越大。一旁的孫氏總算是明白了過來,原來駱丫頭許配的人家是當朝太子。

  “芸芸,怎麼會呢?他是當朝太子,要幫助皇上處理政事,怎能隨便離宮呢?”沈駱一邊搖頭一邊說著。

  沈芸撇了撇嘴,“那可不一定,太子的性子,堂姐你還不清楚麼?他們進來了。”

  幾個穿著黑色侍衛服的人跟著沈涼進入了廳堂前的庭院,為首的侍衛翻開畫像對著沈駱一看,隨即將畫捲起交給身旁的另一個侍衛然後大步向沈駱邁了過來。

  到了沈駱跟前,侍衛跪下行禮,雙手呈上一個質地普通模樣表面坑坑窪窪的桃木簪。“沈姑娘,殿下昨兒晚上傳令下來,讓屬下將這桃木簪快馬加鞭送來。”

  沈駱看了看一旁的娘親和爹爹,而後伸手接過。這桃木簪表面坑坑窪窪的,顯然雕刻此桃木簪的人技藝普通的很。摸在手裡頭也不舒服。

  侍衛起身後,對著沈家家主和沈家主母行了一禮。“沈老爺,沈夫人。我等不便打擾,就此告辭。”

  得了沈老爺的點頭示意後,幾個侍衛匆匆離去。

  低頭仔細看著手裡頭的桃木簪,沈駱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上面竟然刻著她的名字,沈駱。眼尖的沈芸自然也發現了,隨即跳起腳來。“這個桃木簪該不會是殿下親手刻的吧?”白語默也低下頭來仔細看著那桃木簪子,看到桃木簪上自家閨女的名字後,輕笑出聲:“心思倒是挺細膩的。”說罷後,白語默轉向孫氏。“孫大娘,用這個桃木簪為駱兒捋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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