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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為是雙胎,所以只取了男女各兩個名字備用,沒想到會一氣來了三個小子。阿凝大約是生完了孩子,智商也回了籠,再沒提什麼大球小球的。趙琰拿著硃筆,很快批下仹、儉、儀三個字,筆走游龍,很有筋骨,而後對阿凝道:“小名兒還是你來取吧?唔……其實可以叫一球、二球、三球。”

  阿凝瞪他一眼,“不要!”

  趙琰低低笑起來,揉了揉她的發,“別急,可以慢慢想。”

  待白姑姑把孩子抱出去之後,趙琰仍然沒有離開的打算。

  阿凝才注意到趙琰泛著濃重青黑的面色,料想他定然一直守著自己沒有休息過了。

  “皇上……你別待在這兒了。這裡髒死了。”

  “我不怕髒。”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唇。那裡尚且泛著淡淡的血腥味兒。

  “可是,我現在醜死了!我不想你看見這樣的我!”

  “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美的。”他又親了下她的額角。那裡尚且有汗味兒。

  阿凝又道,“你不去照顧我們的寶寶嗎?我給你生的,你不喜歡嗎?”

  “當然喜歡,但我現在想陪你。”

  阿凝怒了,大聲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比我還需要休息呢!快!點!回!去!”

  趙琰笑起來,伸手撫摸著她的臉,“要我走也可以,你再說一遍……你生趙儀時說的那句話,我就走。”

  “哪句啊!我不記得了!”阿凝道。

  趙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阿凝投降了,低頭道:“是我不該罵你。我跟你認……”

  “再說一遍。我就不生氣了。”他對她像來擅長於循循善誘。

  “趙琰你混蛋,塞了這麼多球,生也生不完。”她低著頭,紅著臉,低聲說到。

  趙琰又笑了,仿佛被罵混蛋是一件十分愉悅的事情。

  他抱了阿凝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寶貝兒,我走了,明天來看你。”

  結果明天、後天乃至大後天,阿凝都再沒見過嘉正帝的人。

  原來嘉正帝在離開熹寧宮的大門時,就忽然暈了過去,直接倒在了地上。太醫院剛解決了皇后娘娘,本以為可以鬆快一段時間,不料歇息不到幾個時辰,就再次因皇上暈倒而忙碌起來。

  皇上忽然暈倒,薛臨澗匆匆趕來,把過脈之後心頭鬆口氣,道:“是精神疲累過度所致,需好生靜養。”

  趙琰這一倒下,足足躺了十幾日才醒轉來。幸好有照顧趙琰身體多年的薛臨澗坐鎮,不然太醫院真要急死了。

  靜謐而漆黑的夜晚,天幕上掛了一輪泠泠冷月,清涼的月華照進巍峨而華麗的宮殿中。趙琰恍惚間聽到有女子低聲的啜泣。那哭聲哀絕,竟讓他的心也難過起來,仿佛是破了一個洞,這個洞正慢慢地、慢慢地擴大,疼得厲害。

  他推開殿門,看見立在外面的院子裡哭的竟然是阿凝。

  趙琰心中一痛,疾步走過去,“寶貝兒……怎麼了?”

  阿凝卻猛然推開他的手,那雙漂亮到極點的眼睛,那雙他疼到骨子裡的眼睛,看著他的目光帶著滿滿的冷意,“我們不能在一起了。”

  趙琰一愣,“寶貝兒,你說什麼?”

  “早知如此,我當初決不會跟你在一起。”她聲音輕輕的,卻冷漠而堅定,“現在,我要走了。”

  說著,她緩緩轉身,欲離開。

  看著她漸漸走遠,他的心疼得厲害。趙琰急得想拉住她,卻怎麼都追不上她。他大喊起來,“阿凝,我們的孩子,你也不要了麼?你也肯舍下麼?”

  阿凝頓了頓,卻沒回頭,纖細絕美的身影宛若月下曇花,仿佛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

  她的聲音清冷而決絕,“孩子……替我好好照顧他們……我知道你會做到的。”

  女子的身影很快就隱沒在濃重的黑暗之中。趙琰撲過去,卻只剩一片虛空。那一刻,他的世界也驟然灰暗,再尋不到一絲光明。

  男子豁然睜開眼,看見的是熟悉的帳頂。

  守在榻邊的阿凝正要給他換敷在額頭上的毛巾,乍然看到他一雙黑沉的眸子。

  “皇上醒了?”阿凝笑起來,聲嗓嬌甜而愉悅,“皇上!你……你看得見我麼?”

  她驚喜又有點不敢置信。伸出小手來在他眼前晃了晃,結果被他一把攥住了。

  男子唇角勾了勾,眸光在看清她的剎那柔下來,仿佛春風拂過桃花。

  看見他的笑容,小姑娘鼻子酸了酸。她還在月子裡呢,整日在榻上躺著,等了他好幾天都不見人,後來才知道他病了。唔,威武不凡雄健挺拔的嘉正帝也是會病的……阿凝的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反倒是他,這麼多天了還沒醒。

  他們都在熹寧宮,所住殿閣並不遠。今日,阿凝是好不容易得了徐白蒔的允許,親自來看他。

  她眼睛紅紅地看他,趙琰亦凝視著她,良久未曾說話。兩個人仿佛又歷過一場大難,如今苦盡甘來,執手相看,默默無言中,似過盡千帆。

  趙琰最終是伸手摟住她的後頸,將她往下壓向自己的胸口,聲音帶著嘶啞,“阿凝,不哭。”

  結果她忍了許久的眼淚就掉下來了。掉了一會兒又伸手擦了,哽咽道:“皇上怎麼不知愛惜自己的身體?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趙琰沒說話,他是想起方才那個詭異的夢……他覺得有點荒謬,她就在他身邊,在他懷裡,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隔閡,以後也只會越來越好,怎麼可能會分開?夢只是夢罷了。

  向來務實的男子再不去想它,低頭在阿凝的額角印下了輕輕的吻,“是我的錯,寶貝兒。我這不是都好了麼?別傷心了。”頓了頓,他又抬起她的下巴,見她面色尚好,才鬆口氣,“現在就敢跑下床,身子好齊了麼?”

  “我早就好了!徐白蒔說可以下床活動活動了,只要不沾冷水不要太過勞累就好。哪裡像你……”她眼珠子一轉,嬌嬌道:“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那生孩子的婦人呢!”

  “盡瞎說!”趙琰寵溺地敲了她一個爆栗,大約是病久了沒力氣,也可能是不捨得,那力道跟撫摸差不多。

  阿凝又喚了薛臨澗來給趙琰把脈,薛臨澗道,皇上已經無礙了。趙琰用了飯後,傳了方恆、邢國章和嚴末來,就躺在榻上詢問了這些日子的政務軍務。

  阿凝就坐在一旁伺候他。她對朝政是沒興趣的,只是聽到說起了東臨侯的名字,隱約了解到趙琰十分信任父親,不止讓他在政事堂任要職,還委派了不少重要差事。

  待幾個大臣離開之後,阿凝欲言又止,道:“皇上……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古人說要任人唯賢,而且自古後族太過強盛,總會引起大禍的……”

  趙琰笑起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就是這樣想我的?因為寵愛你才重用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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