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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凝簡直懵了,還在震驚中,他就伸手來脫她的裙子。

  “趙琰,你停手!”阿凝怒瞪著他。

  男子頓了頓,嘆了一聲,手從她裙子底下抽出來,淡笑著捏了下她的臉,“不過同你開個玩笑。”

  他站起身來給她解開手上的束縛,沒那個耐心解,直接用內力崩斷的。

  阿凝穿好了衣裳,腰帶比先前憑空窄了一寸,但紮成蝴蝶結後也看不出什麼異常來。趙琰給她吹了吹帶著紅痕的手腕,低聲下氣地哄了她一會兒,待她心情好些了,才開口送她回府。

  阿凝倒是驚奇今日他竟然沒變著法子留她。

  第二日,一條炸彈般的消息瞬間讓整座京城都炸開了鍋。西北草原格羅王克爾圖夜襲安西路總督府,安西路總督胡廣敘竟然棄城逃跑,安西路守軍群龍無首,一盤散沙,克爾圖軍隊趁機繞開嚴末嚴將軍守備森嚴的西北線,從大齊疆域最西邊的安西路長驅直入,勢如破竹,一連拿下肅、沙、甘三州,直逼玉門關。

  大齊疆域遼闊,周邊小國和西北各部無不俯首稱臣。其中西北草原遊牧部落一向以野蠻剽悍而被自詡為詩書禮義之邦的大齊所不恥,這次竟然膽大包天敢進犯大齊,實在讓人震驚。當然,這是一般百姓的看法。

  若是時常注意西北線形勢的人,大約就不會這樣震驚了。這幾十年來,草原各部因格羅部的異軍突起而漸起廝殺,這一代的格羅王克爾圖更是雄心勃勃,在位期間東征西討,連續吞下許多部落,隱隱成為草原王者。大齊又怎麼會坐視克爾圖強大到成為自己的威脅呢?樞府一乾重臣都心知肚明,大齊與克爾圖一戰,在所難免。只是沒想到來得這樣突然。

  大齊版圖中,和克羅部毗鄰的綿延西北境一直有嚴將軍駐守,一直十分穩妥。與安西路肅州毗鄰的是列特部。而列特部因水土肥美土地廣闊實力不亞于格羅部,雙方一直爭鬥不下。列特部一直同大齊十分友好,不像格羅部逮著機會就在邊境處搶掠百姓,加之肅州是易守難攻的天險,所以這處的兵力才一直未引起大齊的重視,這次克爾圖突襲,又恰好遇到胡廣敘這個懦夫,趁機占了三州,的確讓人措手不及。

  景元帝剛得到消息,就召集了樞密院、政事堂以及兵部共同議事,一向優柔寡斷的景元帝倒也效率了一回,很快就有了旨意。

  一是迅速捉拿胡廣敘並押解入京;二是西北線駐守的嚴末嚴將軍暫時接管安西路一切軍務,務必把克爾圖擋在玉門關以外;三是樞密副使凌子緒為主帥,現在兵部任職的祈王為監軍,率領三十萬大軍接洽嚴將軍,旨在拿下膽敢侵犯大齊國威的格羅王並徹底征服西北草原各部,以揚國威。

  三段語句瞬間讓百姓們群情激昂。茶坊酒肆里無不稱道,這才對嘛,咱們大齊可是四海來朝,威震四野的,怎麼能被一個小嘍囉給欺負了?

  至於祈王殿下也奉旨隨軍出征,表明了景元帝對這次征戰西北的重視,有振奮軍心的作用。大家都知道如今祈王殿下越發得景元帝的看重,他隨軍出征,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君王的威儀同行。

  阿凝知道此事後立刻讓錦青暗中送信去祈王府,說她想見趙琰一面。可是這旨意一下,趙琰哪裡有空閒的時候?本就是意料之外,事出突然,有太多需要準備。

  其實到目前為止,大齊的許多百姓們仍然不把那些小民族放在眼裡,他們的人口地域頂多只是大齊的兩個路,這次大齊失利也只是因胡廣敘的失職而已。可阿凝這一年時常和榮寰通信,知道情況並非如此。

  榮寰在嚴將軍麾下,而嚴將軍駐守的西北線才是和格羅部毗鄰的,他們和格羅部軍隊較量過幾次,都是小打小鬧,也未曾上報朝廷。克爾圖忌憚嚴末,不曾和嚴末真正出手,沒想到他能有本事獨闢蹊徑,打通列特部的關節,從安西路撕開口子。肅州是安西路腹地的第一道防線,他們越過肅州,便能輕易掃蕩整個安西路腹地,憑那些野蠻人的品行,安西路的百姓只怕正身處水深火熱中。

  榮寰在信中還說過,草原各部只怕並不如大齊百姓心目中那樣好對付,特別是驍勇善戰的格羅部軍隊,他能迅速崛起絕非偶然。景元帝真想征服草原,絕不是一兩年就能做到的。

  所以,趙琰此次出京,歸期遙遙。

  等到趙琰來看阿凝時,已經是三日之後。軍情緊急,再過兩日他就要啟程西北線安西路。

  他這次倒沒再掩飾什麼,直接登門拜訪東臨侯府。他們是有婚約的,男方即將出征,特來和女方道別,名正言順。

  花廳里,東臨侯特地留了空間給他們。阿凝看著仍然對著她笑得溫溫淡淡的男子,忽然就氣兒不打一處來,“你一直就知道會有這場戰事對不對?你能在皇上得到消息之前就知道此事,憑你的耳目,又怎會對現在的局面毫無所覺?”

  趙琰默默看著她,面容微顯疲憊,眸光安靜沉斂。

  “你千方百計博得皇上信任,這次從靈州回來,就去了兵部,也是為了今日能隨軍出征。你一早就計劃要親自出征西北的對不對?”她連質問的聲音都帶著幾分甜軟,沒什麼戾氣。大概是習慣了在他面前撒嬌的緣故。

  趙琰緩緩點了點頭,“手握兵力才是最終致勝的關鍵。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他說的致勝是什麼意思,她當然知道。

  “可是,皇上不是已經很信任你了嗎?他說不定會傳位於你,你又何必…”

  趙琰嗤笑一聲,“阿凝,世上最信不得的就是帝王的寵信。”

  阿凝沉默下來。她知道他說得對,可她不明白如今自己心裡的委屈和不甘是怎麼回事兒。

  趙琰見她牙齒咬著唇瓣,一雙眼水汪汪的看著他,他忽然道:“阿凝,我原本計劃今年春天就娶你過門的,這次出征便帶你一起去。我捨不得離開你的。”

  阿凝的眼淚忽然就掉出來了。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了,因為她也不想離開他。

  可她轉念一想又不對,“你前些日子急著娶我就是知道西北即將不穩?你打算帶我一起走,那先前還說我隨時可以回榮府?”

  這話自然是哄她的。待她到了祈王府,一切都是趙琰做主,他想帶走她還不是輕而易舉。這會兒趙琰自知理虧,不說話了。

  阿凝拿了帕子擦了下眼淚,“幸好我沒有答應你。我不會離開榮府的。”

  趙琰皺皺眉:“阿凝,你怎麼不為我想想?此去說不定就是三五年,還是出征打仗,你都不擔心我嗎?這麼長時間,你也……不會捨不得我嗎?”他氣悶得很,忽然覺得這丫頭太沒良心了,一心只顧著榮府,或許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

  阿凝當然捨不得他,但她這會兒還在為他的誆騙生氣呢,遂瞪他一眼,“你又怎麼不為我想想?我若當真消失這樣久,我爹娘該如何擔心?我不在京里,他們又該如何孤獨。他們也會想我的。”

  趙琰沉默半晌,又柔聲道:“我這回來之前跟父皇請了旨的,你若是願意,這兩日也可以成親,不管你是否陪我一起走,都能了卻我一樁心事。我現在只問你,你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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