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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極盡溫柔,她也仿佛被他的目光吸引住了,就在他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小小地放縱一回時,阿凝忽然偏過了頭,“已經涼好了!”

  趙琰的手一空,看見她遠離自己動作,只得壓下自己的衝動。

  “殿下,你放開。”她的手在掙扎,明明用了很大的力,卻沒能抽出一分。

  “你說的不算。”他淡淡說著。若是此刻不趁機收點利息,就太委屈自己了。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強硬地將她的手拉過來。

  阿凝瞪圓了眼睛,瞧著自己的手被他放到唇邊,他的唇即將要吻上去時,忽然道:“我……我剛畫畫,還沒淨手呢!”

  ……她說了什麼……

  男子一愣,笑出聲來,舒朗開懷的聲音響起,驚飛了綠柳上幾隻黃鸝。

  阿凝簡直羞憤欲死,咬著唇低著頭,心想這裡要是有個洞就好了。

  趙琰仍然沒放開她,而是取出帕子,給她擦手。細心的動作,認真的神情,像在鑽研一本精奧的孤本,正經得不得了。

  擦完後,正當阿凝以為他要放開時,他卻把她白嫩的食指含進了嘴裡。

  柔軟溫暖的觸感,仿佛帶著他獨有的氣息。他的唇薄而水潤,含著她白皙細嫩的一截,色彩如此鮮明,端得讓人心都能跳出來。

  阿凝整個人都懵了。

  趙琰放了手,朝她輕輕一笑,笑得一片春暖花開。

  “走吧,送你回府。”

  這一日過得跌宕起伏,阿凝現在只要一想起祈王殿下,臉上就不自覺升起一團紅雲。

  她覺得有點煩惱——是什麼東西在冥冥中改變了?在她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心裡那棵芽,已經在逐漸長大。

  這個時節,正是花木茂盛,春意無邊。

  後來,錦珠說起這日的事情,阿凝曉得當時幾位殿下都在,心下只覺得,畫畫雖然是個好東西,但能讓她沒了魂兒似的全然不顧周邊情景,這卻十分不好了。

  她決定要把這份狂熱的勁頭減一減,畫藝,是長年累月的事情,一口也吃不死一個胖子。

  ☆、第40章

  榮府中,姜氏看見外面忽然下起了雨,便吩咐榮寰去接阿凝回府。

  阿凝雖祈王殿下出門,姜氏原本並沒多想。可女人家的心思總是細膩敏感些,她總覺得今日祈王殿下贈送護衛一事有些巧合。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心了,總之這會兒天下急雨,早些把阿凝接回來總是沒錯。

  雖然祈王殿下是公認的謙謙君子,天人之姿,但在姜氏心裡,還是配不上她女兒的。

  榮寰到達倦水湖畔時,雨已經停了,湖邊的煙柳乾淨清爽,他沿著玉色石橋尋找阿凝一行人,忽然看見前頭的柳樹下立了一個窈窕纖細的身影,一身紫色的雲羅衫和流彩雲煙裙在清風中飄蕩著,仿佛要乘風歸去。

  榮寰只覺得眼前一晃,那個身影就朝倦水湖中跳了下去。

  “姑娘!”榮寰嚇了一跳,立刻跑上前去,眼睜睜看著紫衣姑娘在水面上冒了兩次頭,就這麼沉下去了。

  “快去救人!”榮寰吩咐跟在後面的幾個榮府護衛,“你們誰會水的,快去救人!”

  有兩個人跳下水去,很快就把人撈上來了。

  只見這姑娘雙眸緊閉,面色雪白,絲綢錦緞的衣裳都粘在身上,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形。

  榮寰認出她是姚沉歡,繼榮宓之後,第二個能把名字留在雲山書院流芳壁上的女子。

  他脫下自己的衣袍,蓋在姚沉歡身上,原想命人將她送去醫館,可躊躇了一陣,還是決定自己送去。

  他覺得是姜氏太過多疑了,祈王殿下那樣清貴疏冷的人,妹妹交給他是完全不用擔心的。

  醫館裡,姚沉歡醒來時,看見的便是榮寰的臉。

  “姚姑娘醒了?”他鬆了一口氣,“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南安侯府了,想必晚些時候會有人來接你的。”

  姚沉歡意識清醒,酒樓中發生的事情瞬間浮現在腦海中。

  她自醉酒中醒來時,下/身的異樣、渾身的酸痛,還有不著寸/縷的身子,桌上尚有殘羹冷炙,塌下是她的凌亂衣裙,有些都被撕碎了。

  這一切仿佛一把重錘,把她的世界敲得天塌地陷!

  是趙玠……

  那個混蛋,在做了這樣的事情後,竟然獨自消失得無影無蹤。

  姚沉歡就是再厲害,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刺激,她知道自己一輩子都毀了,甩開了她的丫頭侍衛,一個人跑去湖邊,只一心求死。

  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滑落,她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眼瞧著嬌滴滴的姑娘在自己面前落淚,榮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連聲安慰道:“姚姑娘別傷心了,你掉進水裡時間不長,大夫說了回去歇息幾日就好。”

  休息幾日就好?

  不……她再也好不了了……她原本是高高簪在雲頂的花兒,如今成了落在地上的泥。

  她抬眼:“你為什麼要救我……”

  榮寰道:“能得上天造化活在世上也是不易,姚姑娘為何如此輕賤?”頓了頓,又不好意思道:“再者姚姑娘才華出眾,若是沒了不是太可惜了麼?”

  結果她的眼淚更多了。

  榮寰覺得很無力,他也沒和女孩子相處過,便起身道:“姚姑娘好生歇著吧,我讓大夫再來給你看看。”

  姚沉歡望著空蕩蕩的素色紗帳,恍然間想起趙玠答應娶她的那一幕。

  她唇間溢出一抹苦笑,難道她這輩子,真的只有嫁給趙玠這條路了麼?

  人人都說,死過一次的人總是更惜命一些,她也不例外。死是懦夫的行為,只要她瞞得住這件事,她就仍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流芳壁上留名的姚沉歡。

  這樣一想,她心頭好受許多。其實世上哪兒有那麼多貞潔烈婦呢?與其說是懼怕失貞,不如說是懼怕因為失貞帶來的各種負面影響,包括名聲、包括未來夫君的喜歡。

  她低頭,看見身上還裹著的一件紫紺色暗花卷草紋錦袍,想起方才榮寰俊朗明媚的目光,心頭湧進幾分溫暖。

  可惜,他是榮宸的哥哥。她不喜歡榮宸,連帶著也喜歡不起來她哥哥。

  姚府的人很快就來了,榮寰並未再進去看她,只和姚府的一位管家打了個照面就走了。

  榮寰回到東臨侯府時,府里十分熱鬧,原來不止阿凝回府了,寧知書也帶著榮宓來府里了。

  聽說女兒家懷孕,多和親生母親在一起有好處。榮宓有孕,寧知書便三天兩頭帶著她往榮府跑,不知不覺間,孩子六個月了,已經顯懷不少。

  豐嵐院中,阿凝把耳朵附在榮宓的腹部,柔聲柔氣道:“小寶寶,小姨彈琴給你聽好不好呀?”

  陪榮宓肚子裡的小寶寶說話,已經成為阿凝的生活里最新的樂趣。

  阿凝讓錦環去銜思閣取她的七弦琴來,一旁坐著的姜氏笑道:“你這丫頭,盡瞎胡鬧。還沒生呢,怎麼聽得懂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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