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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王爺也是從上書房走出來的資深皇子呢。

  “日後本公主還得繼續努力呀。”公主殿下還在十分虛偽地謙虛道,“做得不好,叫叔祖笑話了,不過往後您放心,我一定更加用心地發展咱們的偉大事業。”她憧憬了一下未來,咬著自己的指尖兒咯咯地笑道,“回頭把她一家都送湖裡去。”

  “沒錯兒,不看他們倒霉,那咱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老頭兒已經一本正經地思考人生了。

  順王就跟在後頭聽著,一張臉扭曲得不像話。

  在他的面前大聲炫耀如何欺負楚家,難道不是在打他的臉麼?眾所周知順王與楚家走得十分親近,順王還要從楚家選擇一位正妃,可是敬德王就跟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就這麼往死里鄙視楚家,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也不知長樂是如何在敬德王面前說楚家的壞話兒的。

  雖然敬德王與昭陽帝其他的幾個公主不親近,可是順王就敏銳地察覺,叫長樂在敬德王面前如此親近是絕對不行的。不論是誰都會偏心,長樂日日在敬德王面前,這老傢伙就算再不喜歡太子,也會對太子更偏向一些。

  畢竟,太子與長樂極為親密。

  就算不是一個娘生的,可是也與同胞無異。

  他就閉嘴跟在敬德王與長樂的身後,就看見這兩個一路先是哈哈笑得十分親近,不知怎麼又突然翻了臉嗷嗷叫著先內鬥了起來,敬德王的一隻老爪子上被公主殿下嗷嗚啃了一口,公主殿下今天為了出宮挽起的漂亮的小辮子被老頭兒給拉散了。

  不是一旁有宮女兒內監們拉得快,倆都要掐到樹上去了!

  “紅月好不容易給編的辮子。”長樂軟乎乎的黑髮落在肩膀上,十分委屈地看著敬德王。

  “看本王這髮型!”敬德王就叫公主殿下看自己鳥窩一樣的頭髮。

  長樂哼了一聲扭頭不理,又覺得這叔祖很壞,撇開小腿兒就往御書房去。敬德王又覺得這小東西小心眼兒,哼哼著跟在後頭小聲兒抱怨,直到這兩個一路到了巍峨寂靜的御書房前,就見幾個內監在守門,紅木殿門緊閉。

  隱隱約約從裡頭傳來說話的聲音。

  長樂的耳朵抖了抖,聽出來仿佛是太子與純王的聲音。

  只是公主殿下一向是個規矩的公主,裡頭議事呢,怎麼能沒規矩地闖進去呢?

  她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小身子一下子就撲到了門板上,整個人貼在上頭偷聽。

  敬德王跟她一個造型。

  內監們面帶微笑滄桑地將目光投向遠方那小小的天藍色的天空,說什麼都不敢去看這老的惹不起小的也惹不起二人組如此扭曲地偷聽裡頭昭陽帝議事,也當做沒看見殿門上多了兩塊兒狗皮膏藥。

  敬德王和長樂聽了半天,因殿門很厚什麼都聽不真切,又把耳朵往門上貼了帖。

  一臉嚴肅。

  順王簡直是匪夷所思地看著這兩個人。

  不顧形象耍寶兒什麼的,是不是也該有個限度?

  這貼在門板上跟壁虎似的,到底哪裡還有半點兒皇家的威儀呢?

  “王叔祖?”他試探地開口。

  只是這聲音就大了些,畢竟順王想想,若是叫裡頭昭陽帝聽到自己的聲音出門查看,發現長樂如此沒有儀態,或許會厭惡長樂幾分也說不定。他的聲音當真不小,哪怕敬德王對他吹鬍子瞪眼的叫他閉嘴,依舊叫聲音傳到了裡頭去。

  裡面的話音兒果然停止了。

  片刻,還未待公主殿下從門板上下來,殿門呼啦一下就開了,露出昭陽帝一張冷峻的臉。

  一隻小姑娘立足不穩,慘叫著滾進了自家父皇的懷裡。

  昭陽帝一愣,看見地上蹲著一個仿佛對門檻兒發生了極大興趣的老頭兒,再看看自己懷裡軟乎乎嗷嗷叫的小閨女,再看看那幾個在門外十分憔悴的內監,頓時就想明白什麼事兒了,一時哭笑不得,點著閨女的大腦門兒笑道,“明明知道裡頭是太子不是別人,你還在外頭作怪,真是頑皮。”

  “也就是太子哥哥和二皇兄在裡頭我才偷聽,若是哪位老大人商議政事,我就不聽了。”

  長樂其實十分有分寸。

  昭陽帝若是跟兒子們閒話家常,她最喜歡偷聽八卦,可是一旦與前朝相關,她撒腿一向跑得比兔子還快。昭陽帝早就知道這閨女是個有賊心沒賊膽兒的,此時只覺得軟乎乎的小姑娘可愛到了極點,笑眯眯地提著她就回了御書房。

  “王叔有事兒?”他笑著問道。

  老頭兒撇著老腿兒跟著進來,見此刻御書房裡太子與純王都起身給自己請安,明明心裡急得不行,卻還是很虛偽地擺手說道,“陛下先忙正經事兒,那個什麼,我不急,一點兒都不急。”只要福壽大長公主沒有進宮搶先一步告狀,他才不著急呢。

  他一揮手,又放心地抹了一把自己的頭髮。

  細細的粉末從他的腦袋上簌簌而下。

  昭陽帝頓時側目了。

  “就是那個什麼……”老頭兒也覺得有點兒尷尬了,急忙把自己毛茸茸又帶著一點怪味兒的腦袋伸到昭陽帝的眼前,在帝王崩潰的目光里又用力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笑呵呵地說道,“陛下瞧瞧,我這頭髮染得怎麼樣?”

  說敬德王是個老頭兒,其實年紀只比昭陽帝年長了二十多歲,說起來也就是褶子多了些。

  頭髮花白什麼的,都是什麼豆面兒白面的功勞。

  為了叫自己表達一種滄桑又蒼老的效果,敬德王府最近都別想吃饅頭了,蓋因那點兒可憐的麵粉豆面糟糠的都被自家王爺保護起來,等著以後往自己腦袋上撒。敬德王是很得意自己的想法的,見昭陽帝強笑點頭,贊了一聲好,越發得意洋洋。

  “也只有叔祖您的頭髮,才有這樣很好的效果。”太子就在一旁笑著說道。

  敬德王哼了一聲,沒理他。

  就跟不理睬順王是一樣兒的。

  太子卻並不在意敬德王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聲色,此刻想了想,見長樂十分嫉妒地看著敬德王那白花花往下嘩嘩掉麵粉的腦袋,為了宮中的御膳房著想,就笑著俯身對長樂柔聲道,“沒有王叔祖的底蘊,換了誰也沒有這樣好的風姿,況你還想不想去和長生玩耍?小孩子是不能沾粉末兒的。”

  他笑得臉都僵硬了。

  長樂就把自己羨慕的小眼神兒給收了起來。

  不然公主殿下真的很想給自己也撲一層麵粉,回頭整個白髮魔女啥的。

  “父皇。”見昭陽帝笑眯眯地攬著長樂去了自己的龍椅上一起坐著,小姑娘對御案上的摺子並不喜歡,推在一旁,卻眨著一雙漂亮多情的桃花眼拿小爪子去抓昭陽帝的御筆,用硃砂沾了沾就眉開眼笑地在一旁不知畫什麼,順王頓時嫉妒死了。

  哪怕長樂正在使用御筆,可是昭陽帝卻完全沒有動怒,只是縱容地看著。

  下頭敬德王哼哼著被太子讓在了距離昭陽帝最近的位置上,也拿自己的眼睛去看長樂的動作。

  “好!”他喝彩道,“栩栩如生的一隻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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