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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八蛋的親爹都是一路貨色,起碼給他封個郡王也行啊!

  二皇子在心中默默流淚,順便對和同樣不討親爹喜歡的岳亭岳大公子,突然生出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情來。

  “殿下不知!”岳陽侯夫人裊裊地立在岳陽侯的身後,眼眶早就紅了,聞言頓時柔弱地哭了起來。那淚珠兒晶瑩垂落無助的美態,令岳陽侯都露出了心疼的表情。她哽咽了很久,方才走到了四公主的面前流淚說道,“妾身知道殿下擔心侯府,都說家和萬事興,只是妾身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她哭得哽咽怯懦,還帶著幾分柔弱的疑問,側頭落淚道,“妾身自問從未薄待過大公子,可是為什麼大公子要將妾身和阿靜置於死地?”

  她一臉的淚訴蒼穹,就跟六月飛雪一樣哭得揪心極了,充滿了被辜負的痛苦道,“怎能下此毒手?阿靜是他的親弟弟啊!”

  “所以,二公子做了什麼壞事兒,才叫岳表哥連兄弟情分都顧不得往死里打他呀!”

  長樂耳朵抖了抖,頓時跌足嘆息道。

  岳陽侯夫人突然哭不下去了。

  她呆呆地看著瞬間顛倒乾坤,把暴打弟弟無情無義的岳亭洗白成了正義人士,倒把給幹壞事兒的黑鍋扣在自己兒子頭上的公主殿下。

  這從哪兒來的妖怪啊!

  “侯夫人?”公主殿下是個好奇的人,眨著桃花眼笑得可明媚了,追著問道,“你給我們姐妹說說唄?”

  因岳陽侯夫人的哭訴和浩浩蕩蕩的皇家宮車而來,因此聚集在岳陽侯府門前的無數圍觀人群,也同時目光炯炯了。

  初一開始,因岳陽侯夫人的哭訴還覺得岳亭挺不是東西的圍觀黨們,都興奮了。

  原來這裡頭還有轉折啊!

  “說說呀?”長樂繼續捧臉,見岳陽侯夫人美麗的淚顏清澈而美好,忍不住也生出幾分憐惜來,軟軟地,唯恐傷害了這柔弱的人兒,很客氣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雖然您是繼母,不過本公主相信你不會惡毒的說岳表哥壞話兒的,哦?!”

  第30章

  作為繼母,不能說繼子的壞話兒。

  說了就是惡毒的繼母。

  可是不說,黑鍋就真的扣在自己兒子身上了啊!

  岳陽侯夫人一向舒心慣了,在侯府中,岳陽侯疼愛她。入了宮,岳淑妃喜歡她,從沒有一點的不順,就連兒子想要尚主都心想事成,那一顆心就別提多自在了。

  可是今天開始,她竟覺得無力起來,不僅兒子岳靜被岳亭揍得幾乎丟了命,連在外,都被一個平日裡傻乎乎的公主給擠兌得說不出話來。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更多的話了,只能委屈地落淚,之後無語凝噎。

  可是這樣的態度,更加叫人看破她的心虛。

  她本想將事情鬧大,鬧大到人盡皆知,毀一毀岳亭的名聲。

  這幾年岳亭越發小心,哪怕對岳陽侯萬分冷淡,卻不肯失了父子的禮數,就是唯恐被她拿住把柄,進而壞了他未來的爵位大事。

  好不容易岳亭揍了岳靜,坐實了自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可是岳陽侯夫人卻不能指責他。

  她哭得很厲害,嗚嗚咽咽可憐到了極點,本就是柔弱的美麗,如今更加脆弱。

  “別心虛啊。”四公主摸了摸長樂的小腦袋,在一旁含笑溫柔地說道,“我知道舅母慈母之心,捨不得詬病二表哥。算了,聽說二表哥行事不檢挨了大表哥的訓斥,我進去瞧瞧,至少也是我的一片心了。”

  那些圍觀在岳陽侯府外的人們究竟在心裡會不會把岳陽侯夫人當做美女蛇什麼的,四公主不在乎。她現在只在意岳亭是不是安好,因此露出高貴矜持的笑容,左右大宮女一把推開了岳陽侯夫人,直入侯府。

  這才是公主的風采,長樂覺得四公主不給岳陽侯夫人臉面很爽快,急忙撇開小短腿兒艱難地跟上。

  二皇子皮笑肉不笑地側目去看岳陽侯。

  岳陽侯還沒回過神兒來呢,他動了動嘴角,強笑道,“逆子無狀,侯府現在亂得很,唯恐傷了幾位殿下。”

  這王八羔子還在看不上長子呢。

  二皇子英俊的臉露出淡淡的鄙夷,卻什麼都沒有多說,跟上了長樂的腳步往岳陽侯府的內院兒去了。

  此時內院兒里正熱鬧,到處奴才丫鬟亂走,長樂牽著四公主的手分花拂柳地直入啦奢華的內院,就見那奼紫嫣紅的院子裡,正中間的石子兒路上,正有好大的一灘殷紅的鮮血,一旁幾個花容月貌的丫頭嚇得跪在地上哭。

  還有兩個滿頭珠翠,顯然不與眾人同的美貌丫頭,正一邊哭著一邊控訴道,“大爺也太狠心了,二爺到底是他的弟弟,怎麼無緣無故的下這樣的狠手……”

  她似乎是在岳陽侯夫人面前得寵的,竟敢說岳亭的不是,只是流淚片刻,還是喃喃地說道,“只怕歡兒這一胎……”

  “誰的胎啊?”長樂好奇地問道。

  那兩個丫頭正在說話聞言回頭,見到竟然是面無表情的四公主,頓時大驚失色。

  四公主從前也是來過岳陽侯府的,更別提小妖魔似的長樂公主,這簡直就是個鬼見愁,給人的印象真是太深了。那丫頭知道自己的話被四公主聽到,一張花兒一樣的容顏頓時就雪白成了一片,訥訥了兩聲不敢說話。

  只是她不說話,四公主卻定不能放過她,眯著眼睛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倒是記得你。你是二表哥身邊的丫頭,你過來,給本公主說說,誰的胎,大表哥為什麼下了狠手?”

  四公主雲淡風輕,然而那丫頭卻嚇得厲害。

  她一下子就跪在了四公主的腳下,抖得都能聽到牙齒打架的聲音,再也沒有方才非議岳亭的猖狂。

  四公主短促地笑了一聲。

  到了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若岳陽侯府有人有孕,無論是誰的,都是大喜事,可唯一不能或是不敢叫她四公主知道的,還能是誰的?

  “是你們二爺的?”

  四公主這句話問得平靜極了,那輕慢與不在意,甚至連她的一根頭髮絲兒兒都沒動。

  她壓根兒就不在意岳靜有沒有在大婚之前就和自己身邊的丫頭有什麼首尾,然而唯一叫她感到噁心的是,岳陽侯夫人母子竟然把她和岳淑妃當傻子糊弄她,明明在侯府里有了別的女人,竟然在宮裡還好意思說拿她當女兒待。

  這在他們眼裡,自己這個公主是不是蠢到天上去了?

  四公主哼笑了一聲,長長的華美的裙擺迤邐地拖在地上,緩緩越過了這兩個面色慘白的丫頭。

  她的裙擺在刺目的血跡里划過,拖行出了令人驚恐的痕跡。

  追上來,見到那兩個丫頭後的岳陽侯夫人,美麗的臉頓時就白了。

  “殿下,殿下聽我解釋!”

  岳陽侯夫人的聲音如同哀絕的小鳥兒,充滿了央求和可憐。

  然而四公主不是憐香惜玉的岳陽侯,她眉尖兒都不動,雪白的臉沒有一點的表情,還未待岳陽侯夫人上前,就已經有數名宮女將岳陽侯夫人給攔在了兩個公主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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