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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侯夫人與大小姐自重!無塵聽聞大周國乃是禮儀之邦,這等攔路逼迫娶親之事實在是有失體面,丟了大周國的臉面”。

  攔路逼迫娶親,這不是說自己的女兒嫁不出去麼?聽到男子毫不留情面的話,站在男子對面的蔣氏的臉瞬間拉了下來,原本想要發作,卻在看到女兒滿目的痴迷之色時,終是不忍碎了她的夢。那凌雲大夫可是說了心病還須心藥醫,這男子便是那一位心藥,只要女兒能恢復往日的健康,這點兒氣她還是受得的。這男子是一名畫師,想來也是自恃過高,估摸著一心想要娶一位嬌妻美眷,如今琳兒卻是這般的模樣,沒有足夠的誘餌,斷然是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想到這裡,蔣氏說出了一個讓如歌有些不敢相信的籌碼。

  “你也不必如此推拒,若你是怕富貴不能長久,本夫人可以在為你籌劃,只要你願意做我的女婿,改姓歐陽,我甚至可以讓你做我侯府的繼承人!”

  聽到蔣氏所言,假山後的如歌同烈氏皆是一愣。

  蔣氏的話理順了說便是:只要這風無塵願意倒插門娶歐陽琳,便可以讓他繼承侯府。

  若是以往,以金陵侯歐陽雄對歐陽紹的喜愛,蔣氏的說法無異於痴人說夢,可是如今卻是不同了。據如歌從蕭夜玄處所知,金陵侯歐陽雄在不久前馴練深山之內找到的千里馬之時,馬沒馴服,還從馬上摔了下來,被馬蹄子踩到了心口,宮中的太醫去了趕往救治,回復幾位太醫都說歐陽雄時昏時醒,除了侯夫人蔣氏之外,其他人皆是不識。在這樣的情況下,蔣氏所說的話倒是有可能成為現實的。

  要知道在大周國倒插門的女婿得到家主的支持也是可以成為繼承人的,若是蔣氏趁著金陵侯甚至不清醒讓他上書洪帝執意要讓倒插門的女婿繼承侯位,在法理上是行得通的。

  如歌突然間發現,重生之後一切當真是出現了太多的變數,變得有意思極了。不知道那對蔣氏俯首帖耳的歐陽紹若是聽到了蔣氏所說的這些會是作何感想。

  正想繼續聽下去,卻被身邊的烈氏拉著往另一邊退開,正心有疑問之時,卻見娘親的手指了指斜對面的那座假山,如歌放眼望去,只見在那頭的假山石洞裡露出來一張男子的臉來。

  雖然在瞬間便隱匿了,但如歌還是認出來了那人便是自己方才想到的歐陽紹。

  ☆、第九十八章:何為妖孽!

  法源寺內,假山環抱的空地之中,聽完蔣氏所言,望著擋住自己去路身著寶藍色繡紅白交錯大牡丹圖樣的錦緞棉襖,外披一身狐皮皮裘大衣的富貴婦人,手持畫卷的男子清冷的雙目中夾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見男子沉默不語,自以為風無塵已經有了考慮之心,歐陽琳的面上滿是喜意,扭捏的走上前說道:“風公子,我知道你喜歡作畫,琳兒對書畫也是頗有研究的,你我之間志趣相投,想來定然會相敬如賓”。

  見滿目憤怒的歐陽紹已經拂袖而去,亦打算與烈氏一同退出這假山石群的如歌聞言,一時之間幾乎要笑岔了氣。

  對書畫頗有研究?

  難道是在夢裡面研究的不成。據如歌所知,這歐陽琳的確是有些才能,不過卻是在男兒喜愛的騎射之上。至於在書畫上頂多是會指手畫腳不甚準確的評論一番。平日裡那些小姐們之間的才藝聚會之時,歐陽琳在書畫上的優秀作品,都是經由他人代筆。至於歐陽琳是如何以書畫超群的名義進的禮學院皇臨閣,那便只能說是蔣氏花了許多心思後的結果。畢竟,不是每一個學生都會經過對本人的嚴格考核,“後門”這種設置在任何朝代都是存在的。

  想當初,在自己嫁入侯府不久,因著早先找來的人意外傷了手,無法再那動筆墨,所有大家小姐們舉行的聚會歐陽琳都稱病沒有參加。之後蔣氏還以侯府的名義在金陵舉行了一場才藝比試,得勝者賞賜黃金千兩,為的就是替歐陽琳再找一位才藝出眾的“幕後人”。

  可惜選出來的人卻是一戶吃穿不愁,衣食無憂的商家小姐。哪裡會願意給人做這樣的事。為了讓遴選出來的那名在詩書畫作上頗有造詣與歐陽琳身形樣貌皆有幾分相似的商家女子留在侯府之內給歐陽琳作“幕後人”,蔣氏暗中派人將那名商女家中的產業整垮,害得那戶人家家破人亡,而後在女子即將被債主賣入青樓之時,卻以救命恩人的角色出現。使得那名女子對蔣氏感激涕零,心甘情願為歐陽琳成就才女之名。而然,紙終究包不住火,在自己嫁入侯府的第二年,那名已經賣身侯府的商戶出身的大丫鬟與自己一同給蔣氏準備五十壽辰的禮物之時,在一處醫館之內偶然間碰到當年打壓惡意自己家中生意的“仇家”,因著當時那人已身患絕症,自感時日無多,便將這件隱秘的事全盤告訴了那她。

  當時蔣氏一心想讓歐陽琳嫁入皇室,在一次宮宴中便安排大丫鬟隨歐陽琳進宮藝演,知道了事實真相的大丫鬟如何還能甘心為仇人辦事,在宮宴之上便將歐陽琳的底細漏了個徹徹底底,還當著洪帝的面告了御狀,並且撞柱自盡了。為此侯夫人蔣氏被關入了刑部大牢。因為自己與那大丫鬟頗為投緣,在那綠腰的刻意詆毀之下,歐陽琳便將這件事算在了自己的頭上······

  說到底若非歐陽琳如今成了這般的模樣,這位侯夫人蔣氏是不會甘心的讓女兒嫁給在面前站著的白衣男子的。

  就在如歌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之時,如歌身邊的烈氏卻亦是好奇那男子會作何回答。

  這侯府由誰來繼承烈氏一點兒也不關心,只是那侯府的大公子歐陽紹,每次見到他,烈氏便沒來由的一陣犯噁心,方才看著他滿臉怒氣的離去,烈氏的心裡便一陣快意。在女兒未出嫁時,那金陵侯與那侯府的大公子便以傷相要挾,要讓自己的女兒嫁過去做妾,如今見他不順心,烈氏心裡倒是心裏面歡喜。心懷歹念,活該被自己的嫡母給擺了一道。

  假山那頭,蔣氏在一旁等候了良久,身前的人都不嚴不發,眼中也不見有多驚喜,這多多少少出乎了蔣氏的意料之外。同時也是沒有了等待下去的耐心。今日的法源寺可是人多得很,若是見自己帶著女兒來向男子提親,對女兒對自己的名聲可都是不甚好的。

  原本,女兒執意要嫁給一個連連底細都不知道的畫師,蔣氏是十分的不願意,可是女兒如今的樣貌,在皇家已經是屬於殘缺,是斷然不可能嫁給皇家子嗣的,如今精神狀況又是那般的不濟事,在一年前還進了那等的地方,早已經不是······如此一條又一條加起來,蔣氏不得不屈服。只能選擇順了女兒的心意。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入住皇室,一身尊榮固然可喜。可若是求之不得,蔣氏便寧願把女兒放在身邊,好好照看著。莫讓人欺,莫讓人棄。

  在來之前,蔣氏便已經盤算好了,這男子只不過是一名畫師,想來也不會有什麼積蓄,若是事情成了,自己少不得要在嫁妝聘禮上好好為女兒安排一番的。

  想到這裡,蔣氏便在心裡暗道養著那歐陽紹有些用處,除了從李家那空手套白狼得來的五十萬兩,在這一年沒少為侯府收斂財物。這些銀兩足夠為女兒置辦風光又體面的嫁妝與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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