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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振敬來了?”霍行允大步走來,見靈偃懷裡的小玉娃娃,不由一樂,“這娃娃可一點都不像你!”

  梁肅一笑,幸好不像自己,不然他可要愁女兒將來怎麼嫁人呢!

  霍行允沒有嫡女,平時庶女幾乎都不在自己面前出現,他根本沒有照顧女孩子的經驗,就是聽說梁肅生了嫡長女,才讓他把女兒過來給自己看看,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荷包,逗著小妙妙:“叫伯父。”

  妙妙瞅了瞅那小荷包,不是太鮮艷,她不喜歡,小臉一撇,伸手要爹爹抱,“爹爹——”糯糯的聲音讓梁肅伸手把女兒抱到了懷裡,熟練的姿勢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

  霍行允被這丫頭的舉動弄的哈哈大笑,“阿磚,這丫頭有趣,給我當兒媳婦如何?”

  梁肅搖頭,“我家妙妙要入贅的。”

  “入贅?”霍行允不想梁肅還有這個想法。

  “對,我還等著妙妙給我生孫子呢!”

  “孫子——”霍行允瞄著揪著梁肅衣領不放手、努力磨牙的小娃娃,再想想這娃娃還會給梁肅生孫子,不由哈哈大笑,“阿磚,你想的可夠久遠的。”

  梁肅摸摸女兒的小腦袋,他可從沒想過讓女兒嫁入皇家。

  崔遺姜在內院也同蕭源說話,“以後你帶著妙妙常來玩,我一心想要個女兒,結果還是生了一個傻小子。”崔遺姜暗暗嘆氣,她生雉奴的時候,大傷了身體,大夫都說她不能再生了,崔遺姜有點惋惜,她其實想要一個女兒,但同時也隱隱鬆了一口氣,她的確不想再生孩子了。

  兩人正說笑的時候,下人匆匆走來,在崔遺姜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崔遺姜臉色微微一變,蕭源識趣的起身,“時辰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崔遺姜點頭,欲言又止的望著蕭源,她輕嘆了一聲,“你先回去吧,這幾天少出門為好。”

  蕭源猜也是宮裡發生什麼大事了,不然崔遺姜也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的,果然她剛出門就見梁肅抱著妙妙站在門口,“我們回去吧。”

  “發生什麼事了?”蕭源問。

  “皇上剛剛又暈過去了。”梁肅沉沉的說,“這次是在御書房裡暈過去的。”

  蕭源一驚,皇上短短的幾天就暈過去了幾次,可不是好兆頭啊!

  梁肅說:“我先送你和妙妙回去,然後去一趟三哥那裡。”

  “你先去吧,我帶妙妙回去好了。”蕭源說。

  “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梁肅怎麼可能讓妻子單獨回去,扶著蕭源上車後,他自己也上了牛車。

  蕭源無奈的笑笑,梁肅將妙妙放在蕭源懷裡,摟過妻女,“今天我可能晚點回來,你別等我了。”

  蕭源臉色微微一變,“阿肅,你們——”秦王不會是想趁皇上身體不好,逼宮吧?

  “你放心,我不會胡來的。”梁肅穩穩的握著妻子的手說,秦王就算要掙那個位置,也不會用篡位的方式,那是要留千古罵名的!

  蕭源聞言不喜反憂,不會胡來,就代表秦王起碼有五成的把握,而且阿肅這次來洛陽,一反同秦王避嫌的態度,幾乎和他是同進同出了,這是在做給誰看嗎?

  梁肅低頭親了親她不自覺皺起的眉頭,“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你這幾天待在家裡就好了。”

  蕭源也知道這種事他不可能告訴自己,蕭源緊緊的握著梁肅的手,她很想讓梁肅別去了,但她明白政治就是這樣,到了這地步,就沒有回頭路,也沒有牆頭糙這種說法,蕭源最後嘆了一口氣,低聲說,“你要小心。”

  “放心吧。”梁肅認真的保證,“等皇上身體好就好了。”

  皇上的身體會好起來嗎?蕭源默默咽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皇上年紀也大了,短短的幾天連續幾天,老年人最經不起的就是折騰啊!

  接下來的幾天,梁肅除了去秦王府的那天,到了半夜才回家外,之後的幾天白天去官署,晚上回家,生活就跟往常沒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隨著皇帝的不早朝,京城宵禁的時間越來越早。朝堂上,秦王一派幾乎是完全淡出了眾人的視線,秦王每天除了去宮裡伺候霍淵外,早朝上就如同一個擺設般,對眾人的提議沒有絲毫意見,一切都聽太子的,甚至還主動請命要求去自己的封地,只是被霍淵和太子駁回了。而梁肅也在朝堂上,明確表示了,他願意同突厥決一死戰,突厥不滅,他不回朝!

  “夫人,您說將軍怎麼能這麼說呢!”布兒忿忿的說,“他怎麼不想想您和妙妙小娘子呢!”

  蕭源正抱著女兒曬太陽,聽布兒的話,不由失笑,“他有什麼好想的呢?自然他去哪裡,我和妙妙就去哪裡!”這點她和梁肅早有默契了,打突厥是梁肅此生最大的志願,漢時冠軍侯、長平侯是他最敬佩的兩人,他時常對自己說,要是他能同兩人一樣,將突厥徹底打走,還邊關百姓一個安寧就好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梁肅一向木訥的神情,是蕭源從來沒見過的飛揚。打仗,她幫不了他任何忙,但她至少可以讓他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他如果要去邊關,她就跟著一起去,至於妙妙——蕭源望著女兒,微微笑道,其實在邊關長大也沒什麼不好,那裡天大地大,可以讓她心胸豁達開闊!她才不要讓自己的女兒從小局限在一個框框裡呢!

  “夫人,您今天要去襄陽公主府嗎?”祝氏問。

  朝廷風雲巨變,可內宅的生活安穩依然,這幾天前來約蕭源敘話的貴婦不好,她挑選著去了幾家,又時常去三哥、三嫂府上散心,生活過的安靜閒散,蕭家在大秦的時候就是大秦第一豪門,歷經風雨,這點小局勢她都穩不下來,她之前這麼多年就白活了。

  “不了。”蕭源搖頭,將女兒遞給靈偃,“奶娘,昨天將軍說黑魚好吃,你讓庖廚再做一次。”

  “是。”

  蕭源正想吩咐幾聲,突然就見一名眼熟的女子大步從外院走進,蕭源愣了愣,“七停?”她不可置信的問。

  “夫人。”岳七停比一年前黑了不少,可人更精神了,一見蕭源就拱手行禮道:“外面已經開始戒嚴,請夫人約束家人不要輕易外出。”

  “戒嚴?”蕭源臉色一正,“怎麼回事?”

  岳七停搖頭,“屬下不知道,將軍在官署,他讓阿列、阿勒、阿昌回來了,還給夫人帶了一封信。”

  蕭源聞言心頭劇跳,手幾乎是顫抖接過岳七停手中的信,飛快的撕開,上面只有四個力透紙背的大字,“一切有我!”看到這四個字,蕭源的心奇異的穩定了下來,“奶娘,讓所有不在班的下人全部回屋,剩下的不許隨意走動,但凡有人搗亂,全給我綁了丟柴房,鬧事的全歸七停管。”

  “是。”祝氏應聲而下。

  岳七停見夫人這麼配合,鬆了一口氣,“夫人,您也回房吧。”

  “嗯。”蕭源對岳七停說,“派個人去襄陽公主府探探消息。”

  “是。”

  妙妙或許感受到了氣氛不同,睜著烏溜溜的眼睛,懵懂的望著娘親,蕭源看的心底一片柔軟,低頭在女兒額頭親了親,“妙妙,我們回房等爹爹回來好不好?”

  妙妙一聽“爹爹”,眼睛一亮,“爹爹——”她糯糯的叫著。

  蕭源抱回女兒,“走,娘給你梳漂漂頭頭。”

  “咯咯——”妙妙開心的笑聲傳的老遠。

  下人們見夫人如此悠閒的神態,都鬆了一口氣,散開了,各歸各的做事。

  “夫人——”靈偃有些憂心的望著蕭源,欲言又止。

  “放心吧,將軍一定會回來的。”蕭源很有把握,他們蕭家同皇室牽扯太深了,這趟渾水不想趟也要趟的,雖然政鬥從來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他們都不是阿肅還是爹爹、三哥,都不是衝動的人。

  “嗯。”靈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148塵埃落定

  蕭源閒散安逸的態度,一開始雖然穩定了人心,但隨著梁府的兩大頂樑柱謙和梁肅的遲遲不歸,下人間也漸漸傳出了風言風語,甚至有下人想攜款私逃。但被府里的侍衛抓住了,岳七停的意思是活活打死,但蕭源卻不主張如此恐嚇下人,只讓侍衛們將主犯淨身趕出梁府。

  那主犯走了不過幾步,就被巡邏的軍士發現了,軍士二話沒說,不聽那人的辯解,舉刀就殺了那人,鮮血流了一地,屍體很快就被拖走了。主犯悽慘的下場,把幾個被侍衛壓著觀看全過程的從犯嚇得都尿褲子了。蕭源又派祝氏出面,對下人們安慰、敲打了一番,梁府的下人就暫時被安定了下來。

  不過蕭源面上鎮靜,但心裡還是忐忑不安,“七停,你說將軍真沒事嗎?”這幾天梁肅就傳一次消息過來,意思就是告訴自己,他沒事,可蕭源還是不放心。

  “我不知道。”岳七停搖頭,現在不止聯繫不上樑肅,連秦王也關在深宮裡,消息根本傳不出來,出面掌控局勢的全是太子的人。

  蕭源嘆了一口氣,她是不是應該慶幸,霍行之還不是過分惡毒的人,迄今為止,他只派人控制住了京城,卻沒有大開殺戒。蕭源一直以為霍行允會篡位、或者來個宣武門政變,卻沒想到霍行之會先走一步。其實蕭源怎麼都想不通,霍行之是太子,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霍淵看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了,他就不能等嗎?

  不過這世上沒有她想如何就能如何的,再說政鬥怎麼都說不清,自古被逼著造反的太子也不少,完全就是成王敗寇。而且站在蕭源的立場上,其實她更希望秦王能上台,蕭家的關係和秦王更親近。蕭源雙手緊握,閉上了眼睛,阿肅一定會回來的!他知道她和妙妙都在等著他!

  “夫人,時辰不早了,你早點歇息吧。”布兒勸蕭源道。

  “也好。”蕭源起身,望著躺在床上酣睡正香的妙妙,忍不住微笑,也虧得有妙妙在,她才有這般的動力啊!

  連續幾天京城凝滯的平靜,在半夜的時候被打破。

  半夜,蕭源被一陣隱隱約約的慘叫聲和兵刃相撞的聲音吵醒,她一骨碌的起身,“發生什麼事了!”

  “皇上的龍虎騎入京了。”岳七停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蕭源這才注意到岳七停不知什麼時候守在了自己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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