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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是趁著大霧瀰漫的時候過江的。”盧佩玉說起這種軍政大事,很興致勃勃,“一共分兵三路,前鋒軍兩路,由梁肅和霍行恭帶領。梁肅在三天前,率領八千人從廣陵橫渡長江,與此同時霍行恭帶著兩萬人從橫江南渡,直入采石磯,現在兩地已經完全攻下,霍行之也領著大軍推進到桃葉山了。”

  “他們把廣陵、京口和采石磯已經全部打下了?這麼快?”蕭源不可置信的問,廣陵以前可是武家人鎮守的地盤啊!而且要說廣陵還地屬江北的話,京口和采石磯已經在江南了,這兩處都是江南的軍陣要地,她心頭一陣狂跳,這樣的話,攻下應天是遲早的事!

  “廣陵是梁肅之前就攻下的,自從武邑殺了昌泰帝後,他在徐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廣陵給攻下了,這消息我也是剛知道的。”盧佩玉頓了頓,頗為讚賞的說,“這梁肅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那當然!”蕭源順口接道,能得她大哥、三哥讚許的人,豈是尋常之輩呢!卻沒想到自己現在和梁肅的身份,說這種話很容易引起誤會。

  盧佩玉撲哧一笑,“現在就知道維護他了?”

  蕭源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說的話有些曖昧了,訕訕一笑,話都出口了,也收不回,乾脆大大方方的說,“都是未婚夫妻了,我不維護他,維護誰呢?”人盡可夫,不過只是說著玩而已,她還沒想過要換老公,幸福的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外人看來自己是下嫁了,可以蕭源自己的眼光來說,梁肅是目前為止,出現在她面前,所有男人中最可靠、也是最合適的老公人選,和他在一起,應該比跟其他人結婚更幸福吧。

  她這麼一說,盧佩玉也不好繼續打趣她了。“那麼吳郡呢?”蕭源追問,“吳郡現在怎麼樣了?”也不知道霍家會不會和武家一樣,對士族下手呢?

  盧佩玉知道蕭源擔心什麼,“放心吧,霍家的軍隊紀律還是嚴明的,從沒聽說過有什麼殺燒搶掠的事。”盧佩玉自嘲的想,她可不算是被霍家搶過來的,她是被長輩嫁過來的。

  蕭源鬆了一口氣,盧佩玉衝著她不懷好意的笑道:“你也不要放心的太早,等到了廣陵後,你就要見你公婆了。”

  “不是說梁大哥的父母都在通州嗎?”蕭源挑眉問。

  “我說的是他真正的父母,梁大人和獨孤夫人!”盧佩玉說。

  “他們?”蕭源想了想,也對!畢竟梁肅都快攻入應天了,他們如果不逃就危險了,“那還是真巧了。”蕭源笑了笑,給盧佩玉續了一杯茶水,知道她定是知道了些梁家的私事,不然不會無故和自己說這種事。

  “他們早在兩個月前就離開應天了,如今住在廣陵,唯一可惜的就是梁肅的六弟被武家人抓住殺了,人頭都掛在了應天城頭了!”盧佩玉知道蕭源對梁家不了解,“梁六郎和梁肅關係很好,他之前是大秦有名的才子。”

  蕭源隱約記起她參加獨孤夫人壽宴,似乎很多人藉口誇獎梁六郎寒磣過獨孤夫人,“怎麼就他沒逃出來呢?”

  “因為他年紀‘幼小’、行動‘不快’。”盧佩玉說,“梁大人早獨孤夫人三天出走,等獨孤夫人走的時候,武邑已經派追兵來了。”

  “……”蕭源無語,她記得獨孤夫人有個女兒貌似腿腳不便,她都能帶走,梁六郎就不能帶走?這獨孤夫人果然心狠手辣啊!她現在真信了,梁肅的生母絕不是正常死亡。

  盧佩玉知道她說這些足夠提點蕭源了,這畢竟是蕭源和梁家的事,她也不好參與過多,她相信蕭源有處理的能力,就轉了一個話題,“你這幾天一直在房裡休息,還不知道吧?有人找了你好幾次了。”

  “誰?”

  “成娘子。”盧佩玉說,見蕭源一臉懵懂,她終於忍不住咬牙切齒的問,“蕭姑娘,請問您來徐州這麼多天幹了什麼?”

  “哈哈——”蕭源笑著打哈哈,她承認自己的確疏忽了,對徐州的一切人都不了解,但她之前一心只想等爹爹回來後,跟爹爹一起回家的,不像盧佩玉已經嫁入了霍家,不可避免的要和這些人接觸。

  “成池同裴芳德一文一武,是霍大人手下的心腹之一。”盧佩玉無奈的解釋,“他有六個兒子,只有一個女兒,今年和我們同歲,剛成親不久。”

  “哦!就是嫁了李大郎君的成娘子嗎?”蕭源恍然,“無緣無故的她為什麼要見我?”

  “她說李家同蕭家是世交,她身為李氏冢婦,想過來關心拜見下世交之妹。”盧佩玉笑盈盈的說,用香箸無聊的剝弄著香灰。

  “我父喪在身,不見外客。”蕭源一口拒絕,李大郎君的老婆和她有什麼關係?

  “等她下午來的時候,你回絕了就是了。”盧佩玉說。

  “女君,大郎君來信了。”丫鬟笑著端著一疊厚厚的信件進來。

  “這麼厚?”盧佩玉有些吃驚。

  蕭源起身,“鏘鏘,我先回去了。”這麼厚的信件,還有回信,今天盧佩玉應該是沒空陪自己說話了。

  “好。”盧佩玉也很糾結,因為霍行之和自己說過,他寫了多少張信紙,她就要回多少張。可他一寫戰報、路上的見聞,就能寫好多!她能寫什麼?思及此,盧佩玉看到那麼厚的信件,就開始頭疼了!

  “咦!元兒,你等等!”盧佩玉從打開的信件中分了厚厚一疊給蕭源,“這是梁肅給你寫的信。”幸好不全是霍行之寫的!

  其實梁肅有自己的送信的通道,但他擔心他直接和蕭源聯繫,對她名聲有礙,才轉到了霍行之這裡,讓盧佩玉轉交給蕭源。

  蕭源驚訝的接過,沉甸甸的,這是梁肅離開後第一次給自己寫信呢!蕭源回房後,用拆信刀將信件拆開,“啪嗒!”一塊晶瑩剔透的紅石掉了下來。

  “雨花石?”蕭源撿起紅石,發現信件袋裡有好幾塊這樣的雨花石,質、形、紋、色、呈象、意境無一不美,都是雨花石中的上品。信不是用毛筆寫的,而是用鉛槧寫的,梁肅的字和他的人一樣,方正中庸又隱隱帶著幾分銳氣,說不上好也不能說不好,信的內容也是直入主題,平鋪直敘,甚至開頭都沒有寫她的名字,只說這些石頭是他在儀征揀到的,覺得很漂亮,讓她隨便玩。

  蕭源嘴角含笑,要真是隨便揀的,哪能挑到這麼好的石頭?定是他逼著許先生去找的!許先生還真可憐!

  “半夜騎馬的時候很冷,幸好有你做的護膝,還有你說的在靴子裡裹上毛皮,今年將士就凍傷的人就少了。早上的時候,吃的是你臨走前給我做的肉脯,很好吃。還看到路邊有幾株野梅,有一株被火燒了大半,居然還活著,還開了花,是臘梅。傍晚的時候,挖出了一窩兔子,晚上我們加餐吃烤兔肉了……”

  蕭源一邊看一邊笑,他寫流水帳呢!小學生作文都比他寫的好!信是從他出發第一天就開始寫了,詳細敘說了他每一天的見聞,每天什麼時候吃飯,吃什麼,路上遇到了什麼好玩的事,都寫上去了。其實也不多,畢竟他們是日夜兼程的趕路,蕭源反覆看了三遍。看完後將有些皺巴巴的信件仔細的壓平,裝訂成冊。

  “姑娘,要磨墨嗎?”布兒問。

  雙喜、雙福見姑娘一邊笑著一邊看完了信件,暗暗替梁將軍開心,自從出事後,姑娘很久沒有那麼開心過了。

  “不用了,我用鉛槧好了。”蕭源擺手。

  鉛槧還是姑娘小時候畫畫才用的,等滿了是十歲後就沒見姑娘用過鉛槧了啊!布兒眼角的餘光瞄到梁將軍寫來的信上,似乎是用鉛槧寫的,心中瞭然。

  等蕭源寫完信,船也差不多靠岸了,因一路上都被大軍清空過了,所以眾人也不需要住在船上,而是在早就準備好的別院休息。盧佩玉也剛剛信寫完,正皺著眉頭讓丫鬟給自己揉手。

  “你怎麼了?”蕭源問。

  “沒什麼,就是有些手疼。”盧佩玉抱怨道,“沒想到用鉛槧寫字這麼費力。”

  “你太用力了吧?”蕭源說,“鉛槧不比毛筆,下筆的時候力氣小一點。”這點蕭源要比她有經驗的多。

  “嗯。”盧佩玉皺了皺眉頭,“還有一件事。”

  “什麼?”蕭源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獨孤夫人和梁三娘正住在我們今天下榻的別院。”

  “……”

  作者有話要說:從一月底開始日更到現在,感覺有點累了,明明有思路,但就是無從下筆,想稍微休息幾天,不會斷更,但這幾天字數會稍微少一點,請大家諒解,麼麼 O(∩_∩)O~

  ☆、99、台階

  “娘,你真的不回去嗎?”蕭三娘偎依在獨孤夫人懷裡,“這裡好無聊啊!”都沒人陪自己玩,吃穿住行都不方便,蕭三娘微微嘟嘴,她已經快十天沒做新衣服了。

  “再等等吧。”獨孤夫人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暗惱梁謙到現在還不來找自己,定是又被哪個狐狸精給迷花眼了!不過死了一個庶子而已,也值得他對自己這麼大吼大叫!

  “爹爹最壞了!”蕭三娘嘟噥的抱怨道,“六郎明明是武邑那個jian賊殺的!為什麼要怪在娘身上!”

  “三妹!”蕭大姑娘進來聽到三妹對父親無理的話,不由變色呵斥道:“這也是你能說的話?你的閨儀呢?”

  “大姐!”蕭三娘被大姐呵斥的眼紅,見大姐臉上顯而易見的倦色,還有一身的素服,低下頭吶吶的說,“我又沒說錯話。”

  蕭大姑娘無聲的嘆氣,三妹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她上前勸獨孤夫人道:“母親,回去吧!同父親認個錯就過去了。六郎的事也是意外!”

  “我沒錯!為什麼要去認錯!”獨孤夫人切齒道,“不過一個庶子而已,死了就死了!值得他對我這麼大吼大叫嗎?”

  “母親和父親說清楚就是了,我們不是有意不帶上六郎的,當時大家都急著逃難,他一個大男人好手好腳的,自己不想著跟著我們一起逃,被武大抓住了能怪我們嗎?”梁大姑娘也懶得去想母親和大哥到底是不是故意丟下六郎的,反正事實就是六郎沒跟上他們,被武大抓住了,人也是武大殺的,和他們無關!

  獨孤夫人暗暗冷哼一聲,她的確是讓大郎有意丟下六郎的,那又如何?他一個庶子口出狂言,要取代大郎的位置,還說以後要他們看他的臉色活下去,這樣的庶子如何能留?梁肅再不孝,至少從來不敢如此大放厥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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