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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福王妃送請柬過來,請你七天後去參加她舉辦的梅花宴。”門口的丫鬟拿著請柬進來說。

  “梅花宴?”蕭源和盧佩玉對視一眼,盧佩玉哂笑,“她真有閒情逸緻。”

  蕭源無奈的搖頭,好歹也是福王妃,下帖請了,總要給點面子,“知道了,放著吧。”奇怪這福王妃,來了徐州這麼多天,開了不知道多少場賞花宴了,怎麼現在才想到自己呢?

  福王府邸,福王邁著兩條肥腿,氣喘吁吁的說,“好個梁肅!好個霍淵!把這消息瞞得可真好,要不是本王多了一個心眼,都不知道梁國公的女兒長樂縣主在這裡呢!”

  福王妃安慰福王說:“殿下息怒,現在這情況,我們也只能忍他們一時了!”

  福王哼哼說:“本王知道,哼!等到了應天,看本王怎麼收拾他們!”

  福王妃低頭,心裡暗暗思忖,蕭家雖說嫡長子早死,他從容赴死的名聲早就傳遍了整個大秦了,秦州還有蕭珣在,這蕭家看似岌岌可危,其實根基還沒倒,要是能讓阿陽娶長樂縣主為世子妃,將來何愁蕭家不站在他們這裡?霍家就算到了應天后,想過河拆牆,也要掂量下!不說其他,他們一家子的榮華富貴至少是肯定能保住了!只是不知道這長樂縣主性情如何,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應該哄幾句就能聽話了吧?

  ☆、93、欲墜(上)

  福王妃來了徐州後,就一連舉辦了多場賞花宴,邀請了無數定居在徐州城的權貴夫人、姑娘和軍中將領的夫人參加她的宴會,一時很多人都以參加福王妃的賞花宴為榮。在某次福王妃宴會無意中,透露出梁國公的女兒長樂縣主也在徐州的消息後,徐州上流社會一下子就炸開了!

  自從各地戰亂後,來徐州避難的士族權貴不少,聽說長樂縣主帶著年幼的侄子獨居徐州的時候,不少人動了心思,登門拜訪的、送請柬相約蕭源的人絡繹不絕,只可惜這些人都被攔在明鸞街之外,更別說進入同安里了。如今明鸞街已經被梁肅和霍家徹底保護起來了,裡面住的全是霍家的女眷,當然不許閒雜人等入內。

  霍行恭是仗著自己姓霍,才有了給蕭源送禮的便利,但他的奶娘迄今都沒見過蕭源一面呢!更別說他了,他倒是想見蕭源一眼,蕭源的身份是很誘人,但萬一要是長得很欠缺,娶回家也很鬱悶啊!只可惜梁肅派去的侍衛,把蕭源的宅子圍得跟鐵桶一樣,連只小蟲子都爬不進,蕭源又深居簡出,他試探了半日,除了差點被侍衛抓住之外,什麼收穫都沒有!氣得他直罵娘!好你個梁肅!我就不信你對蕭源沒非分之想!護得那麼緊,分明就是想獨占!

  至於霍家女眷為什麼會住到這裡,起因是因為盧佩玉。盧姑娘嫌天天早上坐馬車過來找蕭源說話麻煩,某一日晚上就賴在蕭源家裡不回去了。下人跪了一地,哀求盧佩玉跟他們回去,這招苦肉計用在盧佩玉來說,根本無關痛癢。最後下人沒法子,只能請霍行之過來。霍行之得到消息後,匆匆趕來,也不知道盧佩玉怎麼和他說的,當天晚上霍行之還是把她帶回去了,但是第二天蕭源附近大宅子裡的居民就全部清空了,五天後,霍家女眷就全部搬進了這裡的宅子。

  福王妃舉辦的賞花宴,霍家女眷除了盧佩玉外都去過了,眾人得了長樂縣主同她們住在一起的消息後,紛紛打聽長樂縣主的情況,陳氏等人被大家問著頭暈,連連苦笑,其實除了霍行之那一房外,霍家女眷連盧佩玉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更別說蕭源了!

  照理盧佩玉這樣的舉動,別說是當媳婦了,就是當閨女也做得太過了,但她有霍行之護著,霍行之對她的一切舉動都聽之任之,上面霍淵根本不管這種小女兒事,想著霍行允的妻子崔遺姜在霍家隱隱超然的地位,大家縱然有天大的怨言也只能忍下。事實上霍淵從讓霍行之半強娶了盧佩玉開始,就有心理準備盧佩玉把家裡鬧得翻天覆地了,現在盧佩玉只是不愛見外人,喜歡跟蕭源待在一起,他已經很滿足了。士族女本來就是要士族女在一起的嘛!等過段時間老二媳婦也來了,家裡就更熱鬧了!

  至於盧佩玉怎麼折騰自己大兒子,他是管不了了,也懶得管。當初自老二從十六歲開始被當時才十三歲的二媳婦崔遺姜折騰,折騰了五年,直到二十一歲,才抱得美人歸,他的刀都架到老二脖子上了,臭小子都硬撐都不肯另找人成親,到現在還背著這麼大一個黑鍋還整天傻樂,他就覺得慘不忍睹。大兒媳婦這舉動,在霍淵看來已經屬於乖巧之極了,他滿足了。話說娶士族女當媳婦就是好,再怎麼折騰都是關門來小兩口之間鬧彆扭,對外一向識大體,該自己做的事,絕不含糊。

  老二後院人可不少,可從來沒聽過鬧出什麼糟心事來,家裡的事就沒有一樣需要老二操心的,比老大、老三、老四那一大家子的混亂,不知道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這也是他在聽到大媳婦死後,一門心思想給大兒子也找個士族女為妻的主要目的,娶妻還是當娶賢啊。當然也要是教養嚴格的士族女,不然娶進門就是一禍害啊。

  霍淵想起這幾天老屬下們不停給自己訴苦,說家中新娶的士族媳婦如何跋扈不孝,跟比不上之前的農家女媳婦憨厚孝順,早知道不湊這個熱鬧的話,就慶幸自己眼光好,懂得怎麼挑好兒媳婦!他那兩個媳婦都是萬里挑一的!只可惜霍家怎麼就沒合適的人娶蕭源了呢!霍淵很鬱悶,他雖然縱容霍行恭去追求蕭源,但他也知道霍行恭壓根入不了蕭源的眼,沒把他的人趕出去,是蕭源給了霍家的面子了!

  自從盧佩玉搬到同安里後,倒不是在蕭源家裡一待就一整天了,基本上都是下午過來,差不多到進哺食的時候,就回去了,這也是霍行之允許她搬到同安里的條件之一。

  昨天晚上練兒尿床了,這小肉球尿了床後,依然睡得香甜,卻鬧得蕭源前半夜沒睡好,今天早上就起晚了。故梁肅派人來的時候,她還沒有起身。

  “送丫鬟?”蕭源揉著惺忪的睡眼,似醒非醒。

  布兒擰了帕子給蕭源擦臉,“是啊,梁將軍聽說姑娘明天要參加福王妃的賞花宴,特別讓人送來的,說讓姑娘參加宴會的時候,一定要把雙喜雙福和那位姑娘一起帶上。”

  “嗯。”蕭源擦了臉後,依然沒起來,臉蹭著軟綿綿的枕頭,“我知道了,你看著辦吧。”

  布兒知道姑娘一向貪睡,睡不醒就愛鬧小脾氣,曾被大長公主戲稱為小睡貓,見她翻個身又睡著了,啞然一笑,也不硬讓她起來了。

  蕭源起床的時候,已經巳時過半了,還是雙福擔心姑娘起的太晚,吃不下朝食,才她硬喊起來的,反正她下午也要午睡的!不過今天是不行了,因為一會要去參加福王妃的花宴。當盧佩玉穿戴整齊的來蕭源家裡的時候,蕭源疑惑的問:“鏘鏘你也去花宴嗎?”蕭源問,鏘鏘是盧佩玉的小名,她的名字和小名連在一起,就是詩經中的一句詩,“佩玉鏘鏘”。

  “去。”盧佩玉無聊的說,“伯慎讓我去。”伯慎是霍行之的字,霍行之認為妻子待在家裡太無聊了,與其老和蕭源膩在一起,還不如去外面玩玩,“不過我讓人去和福王妃說了,沒讓她請外人,她說是家宴。”

  “嗯。”蕭源點點頭,“我也說過了,我還在孝期,照理不該出門的,所以一切從簡。”她可不想當動物園的大熊貓。

  “聽說福王妃是你們蘭陵蕭氏女?”盧佩玉好奇的問。

  “嗄?”蕭源困惑的眨了眨眼睛,“我沒聽過我們蕭家有人把女兒嫁給福王。”

  “聽說是你玄祖父的分支。”盧佩玉說著從霍行之那裡聽來的話。

  “是嗎?如果他們真是的話,那就把族譜拿出來的吧。不過我玄祖父子嗣單薄,只有兩子,一嫡一庶,庶子那支在梁朝滅國之前就已經斷了,嫡子那房只留我曾祖父一人。”蕭源輕描淡寫說,蕭家之前的家譜她記不全,最近幾代她還是知道的。不過很多人姓蕭的人都冒稱是蘭陵蕭氏的弟子,他們也管不過來。

  “聽說蕭王妃想和你認親呢!”盧佩玉難得八卦的說。

  蕭源哂笑不語。

  福王妃邀請蕭源和盧佩玉的梅花宴,很多人都想參加,但福王妃明說了,那是家宴,不請不相干的人,故很多人都想著法子同福王妃攀親,只可惜他們過得了福王妃那裡,到了守門的侍衛手裡就被無情的攔下了。

  福王蠢笨如豬,但福王世子卻生得相貌堂堂,酷似福王妃,是福王妃的心頭寶,他正在宮女的伺候下換上新衣,見眾人如臨大敵的模樣,他不耐煩的說:“不就一個小姑娘嘛!有必要弄的這麼隆重!我們本就是皇室貴胄,應該是她正裝過來拜見我們吧!”

  “她不是馬上要過來了嗎?”福王妃給兒子抹著脂粉,“兒啊,蕭姑娘和你同歲,聽說她才貌雙全,你……”

  “母妃,哪家的士族貴女不說是才貌雙全的!結果長得各個和母豬一樣!”福王世子不屑的說,“這蕭源平時躲在家裡,一個人都不見,肯定很醜!要不是現在形勢不好,我才不想娶她呢!”

  福王妃柔聲勸說道:“好孩子,母妃知道委屈你了,等過段時間安定了,你想娶多少美妃都隨你!”

  福王世子紅了紅臉,扭頭說,“其實我也不是想娶什麼美妃,只要那個蕭源好看一點就好了!”自己父王貪戀美色,惹得母妃傷心不已,所以福王世子對美姬一點好感都沒有,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正妃長得很難看。

  福王妃一笑,“一會你不是就能看到了。”

  徐州因為戰亂,目前土地荒蕪,拉車的牛全部陪去耕地了,權貴等人出行,要麼是轎子,要麼是驢,如果是遇到馬車,那肯定是軍中權貴了,所以蕭源一行很是惹眼。盧佩玉和蕭源今天穿的都很簡單,兩人都在孝期,連首飾都沒多戴。“你真得不戴羃離?”盧佩玉問。

  “他們想看總會看到的,何必遮遮掩掩。”蕭源說,“省得他們費心思,我受累。”

  盧佩玉失笑。

  兩人到別院的時候,福王妃身邊的大宮女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見兩人下來了忙迎了上來,“盧女君、蕭姑娘,你們可算來了,王妃都等了你們好久了。”

  盧佩玉是成親的人,場面話自然是她說的,蕭源站在一旁微笑不語。宮女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蕭源,心中暗想,這蕭姑娘可真漂亮!世子見了保管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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