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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蕭源嘴巴張了張,發不出一個音,不!她不要他們死!她要他們生不如死!但她喉嚨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揪著,一陣陣鑽心的疼!

  梁肅注意到她神色不對,“蕭姑娘,對不起了!”他手刀一落,蕭源暈了過去。

  “將軍?”雙福驚駭的望著梁肅。

  “她情緒太激動了。”梁肅濃眉緊皺,如果不打暈她,說不定會出什麼意外,“許先生呢!許先生還沒來嗎!”

  “已經去喊了。”下人顫顫兢兢的說,他們第一次見將軍情緒如此激動。

  阿言怯生生的提議,“將軍,還是將蕭姑娘送回房裡吧,軟榻上終究不如房裡舒服。”

  梁肅回神,他真是急暈頭了,“去叫幾個人來!”

  阿言將斗篷蓋在蕭源的身上,順便遮住了蕭源的臉,細心的舉動讓梁肅側目望了她一眼,軟榻抬到蕭源房裡後,梁肅連人帶著斗篷把她抱上床後,才退出了房間,他可不敢再讓丫鬟抱了,萬一摔了怎麼辦?

  話說遠在軍營的許先生喝了幾杯酒後,正舒服的在和周公下棋,卻不想突然被人從床上揪了起來,“許先生,將軍叫你過去!”

  “什麼?”許先生好懸沒被嚇死,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人一把背了出去,往馬車上一丟,“駕!”馬鞭一揚,兩匹馬撒開蹄子狂奔起來。徐州的路並不是太平坦,可憐許先生一把老骨頭差點都震散了,還沒有回神,就被人拖到了內院給蕭源看病。

  梁肅正焦急的在院子裡踱步,見許先生來了,鬆了一口氣,“許先生,你快進去看看蕭姑娘吧!”

  “蕭姑娘怎麼了?”許先生還有些頭重腳輕,他晃了晃腦袋問。

  “她知道所有的事了。”梁肅說,“我看她情緒太激動了,就把她打暈了。”

  許先生皺著眉頭,房裡的雙喜、雙福正在掉眼淚,布兒呆呆的跪在蕭源身邊,面無表情,雙福見許先生來了,忙撲上去,“許先生,你先看看我們家姑娘吧!”

  許先生見蕭源慘白的臉色,眉頭一皺,此時也顧不上什麼男女之防了,再說他年紀也大了,他直接搭在蕭源的手腕上,仔細的診脈,眉頭越皺越緊,最後怒斥道,“這些天你們是怎麼伺候的!怎麼讓蕭姑娘的身體虛成這樣子!”

  雙喜、雙福傻了,布兒打了一個激靈,驚醒了過來,驚惶的望著蕭源,房裡的其她丫鬟一下子全跪了下來,阿言是丫鬟中的老大,逃不掉,硬著頭皮說:“許先生,蕭姑娘這個月身體一直很好,也沒聽她說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許先生,她怎麼了?”梁肅站在門口焦急的問。

  “蕭姑娘身體本來就弱,加上這些天連續的奔波,心思鬱結……” 許先生搖頭嘆氣,“我先開方子讓她慢慢養著吧。你們沒事多勸勸蕭姑娘,讓她多笑笑。”

  “是。”丫鬟們驚惶的應了。

  梁肅遲疑的問:“許先生,要不要讓蕭姑娘醒過來?”

  “讓她自己醒過來吧。”許先生說。

  梁肅見沒自己的事了,心裡再不想走,也只能跟著許先生離開。

  “郎君,你真是不說則已,一說就全說了,蕭姑娘一個小姑娘家,怎麼可能受得了!”許先生見四下無人,才責怪梁肅道。

  “我——”梁肅也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我只是不想她從別人嘴裡知道這些事——”不然她可能會更受不住,尤其是蕭家在長公主薨逝後,縱然有卓大的護著,家裡也被孫陽帶人洗劫了幾次,值錢的東西搶的差不多了,帶不走的也被人砸爛了!而她的四姐,還在她繼母的做主下,嫁給了左勇毅為妻。唯一慶幸的是,蕭家在卓大和左勇毅的保護下,只是被搶劫了幾次而已,並沒有繼續死人。

  “幸好她身邊還有練兒小郎君。”許先生沉吟了一下問,“郎君,霍二郎君那邊有什麼消息?”

  梁肅說:“霍大人準備‘清君側’。”

  許先生捻須微笑,“看來郎君也要準備了。”

  梁肅微微頷首,目光依然停留在蕭源的院落里。

  許先生心裡暗暗嘆氣,美人鄉,英雄冢啊!他婉轉的勸道,“蕭姑娘如今突遭大難,目前最需要的是安靜休養。”

  許先生的話讓梁肅思忖起來,安靜休養,只可惜現在外面太亂了,他不放心讓她出城,不然城外到有幾處景致頗好的地方,城內的話,聽說徐州有戶姓王的人家照著吳郡的別院修了自家的院落,或者讓蕭姑娘去那裡住段時間……

  “而此時正是郎君建功立業的好機會,等郎君功成名就了,再向蕭家提親,蕭家定不會拒絕的。”

  許先生的話,打斷的梁肅的胡思亂想,提親?梁肅怔了怔,望著許先生的目光有些迷茫,提親?他能娶蕭姑娘?這是他從來不曾也不敢想過的事!他有可能娶到蕭姑娘?梁肅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對!提親!”許先生肯定的說,“自古美人配英雄,如今郎君能成就一番功業,將來位極人臣,何愁娶不了蕭姑娘!”

  梁肅的目光漸漸的堅定,不管如何,如今在這個亂世,如果自己不成就一番功業,又怎麼能保護她呢!她的身體肯定經不起再次的打擊了!“許先生,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許先生微微一笑,同梁肅一起朝書房走去。

  蕭源房裡,布兒忍著淚望著暈睡的蕭源,“我去熬藥,你們照顧下姑娘。”

  “好。”雙福知道布兒的哥哥是三郎君的貼身僮兒,如果三郎君都遭遇不幸了,那她的哥哥也肯定凶多吉少了,“布兒,你小心身體。”雙福擔憂的說。

  布兒勉強笑了笑,“放心,我不會病的,我還有姑娘要照顧呢!”說著轉身去了偏房。

  “練兒小郎君,你走慢些。”阿言的聲音傳來。

  雙喜雙福回頭,就見一個小肉球從門外滾了進來,阿言跟在身後解釋說:“我想姑娘醒來,一定會想見練兒小郎君的,所以就把他領來了。”

  雙福說道:“阿言姐,你果然比我們想的周道。”

  “你們也是關心則亂。”阿言笑了笑,不敢居功。剛剛管家把她們都叫過去狠狠訓斥了一頓,雙福三人他卻不曾呵斥一聲,明知道地位不同,她心裡還是挺委屈的,蕭姑娘平時除了和練兒小郎君話多一點外,和她們一向很少說話,也從來沒說她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她們又不是大夫,怎麼可能知道呢?不過這種不滿她也不敢表露,再怎麼說,蕭姑娘性子寬厚良善,在她身邊伺候,總比哪天隨便配了一個粗魯的軍士強。

  “姑姑,你醒了!”練兒欣喜的趴在了蕭源床榻前,見蕭源醒了,小肥手扒拉著努力的要往蕭源懷裡撲。

  蕭源睜著眼怔怔的望著遠處不說話,“姑姑?”練兒得不到姑姑的回應,心裡委屈,扯著蕭源的袖子。

  “姑娘,你醒了!”雙喜雙福欣喜的沖了上去,見蕭源掙扎著要起來,雙福忙扶她起身,“姑娘,許先生說你身子虛,需要好好調養,布兒去給你熬藥了。”

  阿言也忍不住輕聲說:“蕭姑娘,你以後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千萬要和我們說,不然小病就成大病了。”

  “嗯,讓大家受累了。”蕭源歉然的笑笑,她這麼一來,怕是害她們被罵了吧?事實上蕭源除了渾身無力外,並沒有其他不適的感覺,她生病了嗎?

  阿言聽到蕭源這話,心頭委屈就消散了大半,她紅著臉吶吶的說:“我們伺候是姑娘是應該的。”

  “姑姑,你生病了嗎?”練兒小臉湊了上來,焦急的問,“是不是要吃苦苦的藥?”他小臉皺成了一團。

  “是啊,要吃很苦很苦的藥呢……”蕭源喃喃的說。

  “那——練兒幫姑姑吃!”練兒糾結了頗久,眼睛一閉,勇敢的大聲說。

  “好,練兒真勇敢!”蕭源見練兒可愛的樣子,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頭輕輕靠在練兒軟軟的小身體上。

  雙福見蕭源這模樣,心頭一酸,頭匆匆的扭了過去,擦掉了流下的眼淚,她想過姑娘醒來後各種舉動,就不想她會如此雲淡風輕,蕭源越是這樣,她心頭越是難受,但練兒小郎君在,她又不能說什麼,只能說:“一會姑娘可要多吃點東西。”

  “好。”

  之後養病的日子,下人端來什麼,蕭源就吃什麼,許先生隨著梁肅出征了,梁肅請了城裡三個出名的大夫,輪流住在家裡,給蕭源一日三次的診脈,無論大夫開再苦的藥,她都一聲不吭吃下去,異常配合的態度讓伺候的下人鬆了一口大氣。而蕭源的病也在下人和大夫的精心照料下,漸漸的好了。

  因為蕭源已經吳郡和通州發生的事了,梁肅也不限她的門禁了,臨走時還吩咐侍衛們,只要不是出城,蕭源想出門就讓她出門,權當散心也好,可蕭源身體好的差不多後,也沒有出門,反正把從蕭家帶來的家僕喚過來。

  “貴叔,這件事你多去打聽下。”蕭源說,“房子不用太大,只要住得下我們這些人就可以了。”

  貴叔恭敬的說:“姑娘放心,我一定會儘早辦好這件事的。”貴叔是蕭家的世仆,以前不知道三郎君已經失蹤了,他也沒反對姑娘住在梁府,但現在三郎君已經不在了,吳郡又暫時回不去,姑娘一個未嫁的小娘子,當然不能住在陌生男人的家裡,就算那男人基本不在家也不行。

  “貴叔也不用太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蕭源淡淡的一笑,“只可惜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不然買上幾畝地,暫時在這裡歇下也不錯。”

  “要說地倒是有,徐州這邊有梁將軍在,還是挺太平的,就是單憑我們,怕是買不到好地。”貴叔說。

  “這樣啊,讓我再想想。”蕭源說。

  “是。”貴叔見蕭源沒什麼吩咐就退下了。

  等貴叔走後,布兒給蕭源換了茶,吃驚的問:“姑娘,你要離開這裡?”

  “嗯,我住了這麼多天,又生了這麼一場病,已經夠麻煩梁將軍了,怎麼再好意思住下去呢?再說這裡我也不適合住下了。”蕭源說。

  布兒想了想,覺得蕭源的話也對,姑娘還沒嫁人呢!無依無靠的住在一個陌生男人府上的確不好,“就是如果不住在這裡,外面會很危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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