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中了魔障,好端端一個聰明人卻偏生執迷不悟,放不下這到手了卻被奪走的皇位。

  阿笙不能說話,全然不知該如何給他解釋這個簡單的道理。

  自始至終,並非皇位該屬於他,而是他認定了那是自己的東西,不肯釋懷。

  她急得皺起了眉,心亂如麻。

  到最後只得遲疑著問他,“那我呢,我該如何是好?”

  顧桓一愣,“為何問這個?”

  阿笙含著淚問他,“我不過是個啞女,又沒有雙親,是你從外面撿來的棄嬰罷了,你若是登極,那我該如何是好?鳳冠霞帔,與子成說,這些東西都不屬於我,哪怕你成了皇帝,天下人也不會接受我的身份。屆時你會有後宮三千,我算什麼呢?”

  顧桓一把拽住她的手,不然她再比劃下去,“你是我的,不管其他人如何看,你都只能是我的。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只要你好端端在我身邊就好。”

  他聲音急促,像是要證明什麼一樣,把她的手忽地放在自己跳動的心口。

  撲通。

  撲通。

  顧家的男兒都似是情種一般,不輕易妥協,可是一旦遇上這樣的愛情,就難以抽身離去。

  阿笙哭了,因為她知道自己勸不動他,可是哪怕知道他一旦失足,就會萬劫不復,也打定了主意要跟著他。

  他給了她這條命,她只能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守著他。

  哪怕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的下場不會好。

  至少陪著他活,陪著他死,就這樣也好。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忽然覺得短篇故事很有愛,所以冒出個阿笙,之後來個番外,講講他們的故事。

  好吧我承認,我就是覺得四王爺要作死,為了死得難看點,最好心愛的女人會因為他的執迷不悟受到懲罰。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不作死就不會死,不作死你心愛的女人也不會死~【被拖走。】

  ☆、124第124章。滅渣四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邊境暴動結束,按理說宮內本應歡天喜地、張燈結彩,迎接功臣回歸。

  可是因為趙武的忽然遇刺身亡,陸承風踏入宮門那一刻似乎都能感受到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

  他面色沉靜,仿佛一點不為前幾日取得的勝利而欣喜,眉眼間俱是疲憊,還帶著點沉痛。

  陸承風踏著一片沉寂走入大殿,俯身一揖,“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淵坐在大殿之上,看著這樣一個沉靜雋秀的男子,沒有說話。

  他終於回來了,卻全然不知這一次的回來意味著永遠的沉寂,陸承風這個名字從今以後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不復存在。

  皇帝不說話,下面的臣子也不敢吭聲。

  良久,顧淵才緩緩開口,“出行那天,朕親自目送你們兩人出京,誰料到今日凱旋之時,卻只剩下了你一人。”

  聲音裡帶著沉重,悲慟,這是一個君王的悲哀。

  在這樣的悲哀里,陸承風忽地掀開衣袍,單膝跪地,沉聲道,“是微臣疏忽,沒能及時察覺到敵軍異動,叫趙大人白白犧牲了,微臣罪該萬死,求皇上責罰!”

  顧淵眼神微眯,面無表情地瞧著那個演技天衣無fèng的人,森然一笑,“你的確罪該萬死,朕很欣慰你知道這個事實。”

  一句話,滿朝文武大驚失色。

  哪怕趙武慘死,也與陸承風沒有半分關係,為何皇上會如此說?

  難道是因為失去趙武打擊太大,所以心頭有怨無處抒發嗎?

  可是這件事再怎麼怪也怪不到陸承風頭上啊!

  跪在地上的陸承風身子一僵,倏地抬頭看著皇帝。

  桌後的人面無表情,一雙眸子冰冷森然地直視著他,裡面藏著洞悉一切的光芒。

  陸承風在心裡說著不可能,卻不知怎的被這樣的眼神給駭住了,怔了片刻才回過神來,神情悲慟地說,“求皇上賜罪!”

  功臣回朝,理應論功行賞,可如今僅僅因為死了個趙武,皇帝就要定他的罪,推翻他立下的功,恐怕滿朝文武都不會同意。

  陸承風覺得自己尚有把握,可以一戰。

  顧淵冷冷一笑,“賜罪?那好,朕問你,你犯了什麼罪?”

  “微臣沒能及時勘破敵軍的jian計,叫他們奪取了趙大人的性命,實屬失職實測,愧對軍師的職稱。”陸承風字字句句鏗鏘有力,仿佛真是一個精忠報國的忠臣。

  顧淵臉色一沉,從桌後驀地抓起本摺子就朝著他劈頭蓋臉地砸了過去,“放屁!滿口胡言的東西,當朕是瞎子聾子不成?你以為你在角落裡做些么蛾子,朕就看不到了?”

  這一通突如其來的痛罵把所有人都驚呆了,皇帝素來文雅清冽,眼下竟然連放屁這種話都能說出來了……而陸承風的臉色也是一下子變了,看情形似乎是皇上知道了什麼。

  不敢多想,他只能咬著牙繼續裝,“皇上,微臣固然有罪,但皇上這番話微臣卻是聽得一頭霧水,望皇上明示,莫要令微臣心頭惶恐。”

  “那好,朕就讓你死的明明白白!”顧淵聲音冰冷,一字一頓地吩咐鄭安,“把人給朕帶上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等待著,不知皇帝所謂的人會是誰。

  不管形勢現在如何複雜,眾人一頭霧水多麼困惑,至少都看出來了情況有變,看來所謂的功臣也許不會是功臣,更大的可能是罪臣。

  而就在這樣的情形下,鄭安從偏殿帶回了一個人。

  一身戎裝,面目沉穩,鬢髮斑白卻精神奕奕,那個人跟在鄭安身後,踏著穩穩的步伐走進了大殿。

  所有人都震驚地站在原地,而陸承風更是在目光接觸到來人的第一刻便神情大變,眼裡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

  那人拱手不卑不亢地道,“微臣趙武參見皇上。”

  趙武!

  竟然是三天前在邊境的營地內被人刺殺身亡的趙武!

  大殿內忽地爆發出一陣騷動,眾人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他不是死了麼?怎的如今忽然又出現在了大殿之上?

  跪在地上的陸承風面無血色,像是受了莫大的打擊,倏地回過頭去看著皇上。

  這不可能!他親眼看見士兵們抬著趙武的屍體從營地出來,親眼看見趙武被放入棺材然後一路運回京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沒死?

  顧淵神情冷冽地盯著陸承風,面無表情地說,“趙大人,把這些日子以來朕讓你調查的事都說出來吧,只怕有的人不見棺材不掉淚。”

  趙武領命,一五一十把這些日子以來在邊境調查到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原來早在他出征之前,皇帝就單獨召見了他,吩咐了秘密任務要他完成,就連他此去也許會遭遇刺殺的可能性也在皇帝的計算之中。

  “微臣這些日子以來查到了陸承風原來與在邊境作亂的人一直保持著聯繫,而那群所謂的蠻夷之人,其實並非弩赤的人,而是不折不扣的漢人。微臣此去,事情進行的異常順利,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擊退了敵軍,原因是那群人根本就是聽令於陸承風,但凡有他在的場合,一切敵軍有如喪家之犬,悉數退敗。”

  “微臣帶兵大獲全勝返回營地那天,按照皇上的密旨找人頂替微臣,在大帳里作出熄燈就寢的樣子,而事實上,那個時候微臣早已潛伏在心腹的帳子裡暗中觀察。在那麼嚴密的把守之下,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而那個所謂的刺客又怎麼可能進得來營地呢?果不其然,微臣總算看到了那個刺客是從哪裡來的,那就是陸承風這亂臣賊子的大帳里!”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原來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所謂的大功臣其實並非功臣,而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者,搞出這一場暴動的罪魁禍首。

  陸承風的心頭萬念俱焚,卻忽地抬頭一笑,好似心死,又好似如釋重負。

  這條路本就是不歸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他從一開始踏上這條路開始,就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打算。

  只可惜,他的失敗不僅註定了他的生命終結,也會害得蔣瑜這輩子都要困在這個牢籠里,再也沒辦法重獲自由了。

  他緩緩抬頭看著皇帝,只覺得也許自己從未看清楚過這個人,到底是太自負了,隨隨便便就看輕了這個年輕的皇帝。

  他不僅敗了,也輸了蔣瑜的一生。

  顧淵靜靜地坐在桌後,看著陸承風,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說吧。”

  陸承風心頭一動,“微臣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顧淵好整以暇地彎了彎唇角,“陸大人不打算坦白從寬,把同謀也一起供出來麼?也許這樣也算是將功贖罪,朕說不定還可以留你一條活路。”

  原來他已經知道自己有同謀了……

  知道自己必死無疑,陸承風當下朗聲笑道,“皇上當我陸承風是何人?難道還會苟且偷生不成?要殺要剮,悉聽君便,其餘的話不必多說。”

  他站起身來,身姿筆直,當真有股落落清風的瀟灑之感。

  只可惜他貪圖權勢,打著為蔣瑜換取自由的旗號做了亂臣賊子,事實上要把一個不受寵的后妃從宮裡偷出去,哪怕困難了些,法子卻有很多,可他偏偏選擇了最為不現實最為複雜的一種,焉知不是心頭渴求權勢與地位?

  顧淵淡淡一笑,“不說也罷,朕有耐心,不怕你嘴硬。”

  有的事情不適合立刻進行,特別是……皇帝被戴了綠帽子這種事。

  他倏地站起身來,冷冷地說道,“鄭安,將陸承風帶到偏殿,朕有話要親自和他說。”

  ——————

  所有朝臣都只能在此等候,因為顧淵清清楚楚地知道,宮外有人在等待陸承風的消息,而眼下,半點風聲都不能傳出宮去。

  他來到偏殿,待到陸承風也被押送進來後,殿門一關,除了幾個按壓著陸承風的侍衛以外,大殿裡再無他人。

  顧淵背對那個被壓在地上的人,負手而立,淡淡地說,“想必蔣充儀還不知道你如今的下場吧。”

  一句話,驚得陸承風渾身僵硬。

  他……他說什麼?

  他知道了!

  顧淵緩緩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朕竟是不知道朕的金科狀元還是個痴情種,為了朕的妃子殫精竭慮,一心要謀朝篡位,與她雙宿雙棲啊。想必此時此刻,若是廷芳齋那位知道了你的計謀被揭發出來,恐怕會心急如焚才是。”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