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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醫在場,她也不敢太過放肆。

  顧淵卻是揚起唇角笑得春風得意,一邊用指尖輕輕叩著桌面,一邊用口型對她說了四個字:君無戲言。

  容真啞口無言。

  然而下一刻,更令人無語凝噎的一句話撞擊在她耳膜上——

  “以容充媛現在的身體情況,同房之事有沒有問題?”

  容真一臉震驚地看著平靜地說出這番話來的皇帝,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究竟是怎樣的臉皮厚度給了他這樣直言不諱的勇氣與決心?

  院判面不改色地沉思片刻,然後繼續面不改色地說,“充媛有孕將近一個月了,如果身體一直健康,沒有大礙的話……約莫再過兩個月就能同房了,只是就算可以同房,皇上也要注意節制,畢竟孩子要緊,不可刺激過度。”

  顧淵好像挺遺憾的,“兩個月?”

  聲音裡帶著輕微的不滿與怨念。

  容真覺得自己快被這樣詭異的氣氛給煮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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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終於勸顧淵去床上歇下後,容真才離開宣明殿,誰叫當今皇上是個一旦忙起政事來就喪心病狂沒日沒夜的人呢?所以她固執地一直監督著他無奈地扔下冊子,上床就寢,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他似笑非笑地說她是女暴君,她洋洋得意地接受這個稱呼。

  他是天下人的皇帝,而她是他一個人的暴君,這可真是長了臉。

  回了若虛殿以後,閒雲開始著手收拾東西,因為前一日皇上已經發過話了,要容真搬回惜華宮,同時也會把大皇子送來給她撫養。

  容真看著這些日子以來好不容易熟悉起來的一切,包括院子裡的一糙一木,忽然就有些唏噓——其實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至少這座宮殿裡只有她一個皇上的女人,因為擱置已久,周遭都沒有別的妃嬪的宮殿,樂得清靜自在。

  而更為特殊的,是皇上便是在這裡度過最初的童年歲月。

  有時候她似乎能感覺到自己離他越來越近,觸摸著他曾經觸摸過的一切,品嘗著他童年的孤獨歲月。

  午後,用完膳不久,福玉就帶著惜華宮的一眾宮女太監親自來迎她回宮了,閒雲也不用親自動手,自有下面的奴才搬東西善後。

  於是在這個晴朗的日子裡,華麗的車輦又一次把容真載回了熟悉的惜華宮。她踏下車,看見宮門口跪了一地的奴才,高聲恭祝容婕妤回宮,而這些跪著的人之間,珠玉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與她目光對視時,也福了福身,只是眼裡沒有半點敬意或是喜悅之情。

  當然了,她怎麼可能高興呢?容真記得清清楚楚自己離開惜華宮時,她曾經用那樣得意又冷漠的神色看著自己,口裡說著“妾身恭送容婕妤”。

  這個世界上最不希望自己回惜華宮的人,恐怕就是珠玉了。

  容真與她沒什麼話說,當下含笑對跪著的一群人道,“都起來吧,不必多禮。”然後從容不迫地以優雅的姿態往台階上走,目不斜視,一眼也沒有看珠玉。

  倒是珠玉在她擦身而過時冷冷淡淡地說了句,“妾身恭迎容充媛回宮,這些日子可真是苦了您了。”

  語氣里不乏嘲諷,好像是在誇獎容真好手段,明明被遣送進了若虛殿,今日也照樣能風風光光地回來。

  容真腳下一頓,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苦?本宮倒是不覺得,若虛殿除了景色與惜華宮不同,旁的倒都差不多,尤其是……”她唇邊泛起一個淡淡的微笑,“尤其是不管在哪裡,本宮都一樣不曾失去過皇上,那麼又何必計較是在若虛殿還是惜華宮呢?”

  珠玉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娘娘自然不曾失去過皇上,如今盛寵在身,又有了身孕,妾身還沒有恭喜過您,這份榮寵恐怕冠絕後宮,前所未有呢。”

  她說的言不由衷,雖然口中是恭喜,可誰都聽得出她這是口不對心。

  指不定這會兒心裡在怎麼編排容真呢。

  容真淡淡地看著珠玉,全然陌生的眼神,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本宮聽說,勝者一般都會招致話柄,因為旁人眼紅,總得找些話說,權當安慰自己得不到的苦悶了。”

  話說完,她瀟灑從容地繼續朝台階上走,唇邊笑意不減,顯然珠玉的那番含朝帶諷沒有給她留下任何不適,只給了她一個對方也是嫉妒她的人之一的印象。

  面對挑釁你的人,最好的回擊不是在唇舌上整個輸贏,而是徹底無視她。

  容真既然已經放下了和她的姐妹情深,如今就無須再顧忌那麼多,珠玉於她而言,不過是個連對手也算不上的末等宮妃,在這沉沉深宮裡,隨時隨地都可能像灰塵一樣消失掉。

  珠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那種悠然的姿態仿佛閒庭信步,叫人看了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只是不懂也不甘心,為何容真總是這樣輕而易舉地就能得到自己費盡心思也求不來的東西?

  滿口銀牙咬得緊緊的,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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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容真回宮,晉位又有喜,各個妃嬪那兒都源源不斷地派人送了賀禮來。

  容真自有孕之後愈加懶散,總是精神懨懨地坐到哪兒就打瞌睡到哪兒,當下半眯合著眼,像聽搖籃曲似的聽著閒雲在一旁念著哪位主子送了哪些賀禮來。

  皇后娘娘派人送來千年人參一隻,上品燕窩數盒。

  太后娘娘派人送來深山雪靈芝一隻,珍珠粉一盒。

  ……

  最後念到的,是沐貴妃命人送來的東西,鹿茸一盒,阿膠一罐,冬蟲夏糙一盒,另有今年新上貢的西湖龍井,先前只有皇后與她得了那麼一小罐子,如今就分了一大半過來。

  容真眯fèng著的眼倏地睜開了,眼眸一沉,“再念一遍。”

  閒雲於是又把這些東西報了一遍。

  容真眼皮子挑了挑,無奈一笑——這個沐貴妃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昨日的生辰宴會被皇上當做為自己樹威的場合,她竟然如此能容忍,非但一點臉色都沒擺出來,反而送了如此豐厚的賀禮來……恐怕就算容真自己是皇上,也挑不出她的半點毛病,對待這樣的女人,身為皇上無愛也有敬。

  可是容真也很明顯地感覺到了沐貴妃對自己已有了眼中釘的念頭,從那日她接近顧祁開始,這個女人就顯露出了警惕的一面。

  很好,又多了一個潛在的敵人。

  容真並不沮喪,畢竟在這宮裡敵人越多,就代表你的身份越是尊貴,就好比皇后,恐怕後宮裡的女人個個都恨她恨得要死——你想想,不管是酷暑還是嚴冬,你都得任勞任怨地早起,只為跑這麼一大截路巴巴地去給皇帝的嫡妻請安,心裡能舒服麼?

  再者,不論你在受寵,頭上永遠被冠以妾的稱呼,因為皇后只要一天在位,皇上的結髮之妻就不會改變,所有人仰望的都是她,誰管你艷絕後宮還是盛寵一身?

  可是哪怕嫉恨哪怕羨慕,皇后就是皇后,她在一日,你就得恭恭敬敬,哪怕壓碎牙齒也沒辦法改變這個事實。

  容真沒想過要當皇后,但地位尊貴點對她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反正她從一介宮女爬上來已經招人嫉恨很久了,只是爬得越高,別人越只能幹著急,誰也不敢真的把你怎麼樣。

  她的思緒從這個點上很快跳躍到了其他事情上,然後忽地想起了什麼,便讓閒雲把福玉叫進來。

  殿門合上,室內只有福玉和閒雲兩人伴著她,容真的聲音忽地低沉下來,從容不迫地對福玉說,“我有件事情交給你。”

  福玉站在她身前,側耳聽她輕輕地說著話,而這整個命令都只圍繞著一個人展開,那便是——陸承風。

  當期待已久的盛寵與後台都已經來了以後,也許是時候為長順的枉死埋下報仇的種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從言情成功過度到陰謀的開端了。

  我一面想要致力於精彩的陰謀,一面又盼著懷孕這頭三個月趕緊過去,皇上要吃肉,憋壞很難受╮(╯_╰)╭

  昨天是中秋節,然後換榜之後看見麼麼在wap強推上,總的來說過了一個十分愉快的中秋節哈哈。

  感謝大家的祝福,咱們繼續在雙更的道路上高次下去~

  好吧,應要求揭曉謎底,蔣充儀和陸承風都會被拖進陰謀,然後還有些神秘人要趁機作死╮(╯_╰)╭

  等等——什麼?要看我裸奔?

  行啊,裸奔很害羞,需要三天時間做心理準備,跪求三天不更文去做心理準備,行咩╮(╯_╰)╭?

  翡翠荊棘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9-19 10:22:56

  曦月·蓮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9-19 18:07:32

  鞠躬,感謝中秋禮物╭(╯3╰)╮

  ☆、第98章母妃一

  第九十八章

  蔣充儀不愛出宮,成日都坐在廷芳齋足不出戶,反正已經失去了和心愛之人唯一的聯繫,也再幫不到他,那她巴不得皇上永遠不來自己這裡,讓自己活在念想之中也好。

  她身邊的如意每日都會出去打聽些消息,譬如皇上昨日又去了哪位主子殿裡,譬如哪家主子又得了什麼賞賜,又或者是後宮裡的誰和誰又發生了口角……總之為了不讓蔣充儀的日子變得和尼姑一樣死氣沉沉,毫無生氣,這個貼身宮女可算是費盡心思。

  這日,如意正在御花園裡摘梅花時,也豎起了耳朵聽著旁邊亭子裡每日都會聚在一起的那些個閒下來的宮女太監說著八卦是非。

  那群人都是些妃嬪身邊的奴才,每日趁著主子午睡時,就會跑來聚在一起聊一聊——宮中的生活乏味又無趣,他們也只能以這種小小的聚會來打發時間,哪日誰賣弄的消息多些,就會擺出一副神氣的模樣,心情好上一整日。

  如意聽得有些無趣,因為前幾個人嘴裡說的無非是某某宮妃昨日受了寒、某某宮妃今日起晚了這等無聊的事情。

  就在她有些灰心今日也許沒有什麼可以給蔣充儀轉述的趣事時,卻忽的聽見另一個細聲細氣的太監的聲音。

  “要我說,你們這些個消息都像是在放屁,不癢不痛的,沒一個讓人提得起興趣。”那太監撇嘴,語氣刻薄,“像這種毫無意義的小道消息,聽得我瞌睡都來了。”

  “喲,福玉公公今兒也有空來參與我們的小聚會了?”有宮女嬉笑著說,“聽您這語氣,怕是有什麼新鮮事兒啊,不妨說來與我們聽聽!”

  另一個小宮女也笑道,“是啊,福玉公公可是容充媛身邊的大紅人呢,肯定消息靈通,知道的比我們多多了,咱們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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