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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妃一邊含笑看了眼容真,一邊對顧淵說,“這丫頭哀家看著是打心眼裡疼愛,會照顧人,手藝精湛,真真是個玲瓏心腸。”

  顧淵道,“太妃滿意就好,朕也希望太妃身邊多個能幹人照顧著。”

  太妃擺擺手,和藹地說,“哀家今日可有個打算,這丫頭深得哀家心意,又周全體貼,哀家希望她能去皇上殿裡伺候著,也算是了了哀家一樁心事。”

  不待顧淵說話,她又溫言道,“哀家早就聽說皇上忙於政事,常常誤了飯點,長此以往,難保不傷身體。若是皇上身邊有容真伺候著,哀家也放心不少。”

  太妃常年住在這折芳居里,吃齋念佛,不問外事,吃住也是從簡,從來不向皇上討要什麼。如今老太太這樣懇切地提出自己的心愿,為人兒子,皇上又怎能不答應?

  顧淵眼裡一絲驚異都沒有,似乎早就料到太妃這番言辭,眼神輕飄飄地掃過一言不發麵色如常的容真,他只是頓了頓,便勾起唇角輕笑道,“如此,朕便多謝太妃忍痛割愛了。”

  這一頓飯看上去是吃得和樂融融,太妃真真是個慈祥和善的老太太,而皇上真真是個謙恭孝順的一國之君。

  所有的環節都完美落幕,容真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宮女幫自己拿來早已收好的行李,然後有人扶著她朝殿外走去。

  “請姑娘小心抬腳。”車輦前,有人這樣對她說。

  她依然照做,從從容容地上了車。

  是了,如今的她已是太妃賜給皇上的女人,不再是一名普通宮女了。

  她的身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也許接下來,就要侍寢了。

  只是夜色沉沉,誰也看不見在皇帝的車輦上,年輕的君王靜靜地望著夜幕,眼裡有一絲別樣的光芒。

  幾年前,他曾經發現一樁宮闈秘聞,說是昔日的凌嬪娘娘並不是懸樑自盡的,而是被人害死。

  他還聽說,害死凌嬪的人正是當今的太后娘娘。

  可是太后登位後,有一批太監宮女曾集體被換,當日凌嬪死後在場的宮人竟然一個都不見了。他想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是他顧淵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到的。事關母妃的生死之由,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善罷甘休。

  時隔一年,事情終於有所眉目。

  如今既然太妃有所行動,想必也是知道什麼,投桃相報,那他索性收下這大禮,他日亦可報之以瓊瑤。

  秋夜微涼,兩輛車輦一前一後駛入了宣明殿。

  作者有話要說:  皇上:不留言不收藏的都拉出去斬了。

  初次上榜,喜歡的姑娘請一定收藏留言喲。

  就當是給某容一點點鼓勵~

  P了個S:以後更新時間都固定在晚上7點,這幾天稍微請一下假,因為要出遠門,所以隔日更。

  下周會正常更新的,如果有的V的話,大家可以見證每日雙更至三更的神奇超人╮(╯▽╰)╭

  ☆、第15章。伴君【三】

  第十五章

  車停了,駕車的太監率先下了車,弓著身子蹲在地上準備為她墊腳,容真本來已經踏出了一步,在看清那個瘦削的小太監後,忽地就頓住了腳。

  一旁的宮女以為她沒明白要怎麼做,於是客氣地說了聲,“姑娘請抬腳。”

  容真扶著她的手,卻朝著旁邊一躍,自己跳了下來。

  不過幾尺高,卻要踩著人下車,這就是皇宮。

  容真還在尚食局的時候,就曾經看到過長順被路過的某位主子叫去充當踏腳太監,那樣瘦弱稚嫩的身體被趾高氣揚的主子全然不當回事地踩了下去,可真正被踐踏的分明是人的尊嚴。

  她停在車邊,看見幾丈開外的另一輛車旁站著那個先她一步下了車的人,明黃色的身影靜靜地立在那兒,眼神安謐地看著她。

  容真不言不語,默默地垂著頭,不逾越也不放肆。

  不過片刻的凝視,顧淵轉過身去走進大殿,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看見。

  宮女引導著容真往偏殿走,“姑娘請跟奴婢前去沐浴更衣。”

  她的腳步沒有停頓,表情安詳,毫無遲疑,仿佛在乖順地迎接他人安排的命運。

  氤氳的霧氣,流淌的溫水,有人為她細細地擦拭身體,濕漉漉的水珠滑過透亮白皙的肌膚,然後又消失在蕩漾的水波中。

  容真自始至終閉著眼,按照宮女說的那樣去做,入水,就坐,起身,更衣。

  她長長的黑髮被人輕輕挽在腦後,身上也披上了一件白色的長袍,有人帶著她往前殿走,穿過重重長廊,夜風吹得她面色有些蒼白。

  她有些漫不經心,腦子裡自顧自地講著冷笑話——這樣也好,成了主子,每隔一段時間還能探望父母,家裡兄弟姐妹那麼多,約莫還和從前一樣揭不開鍋,這下子她有了權勢——雖說還是個傀儡主子,但好歹也有接濟父母的能力了。

  好在她進宮時年紀小,要像有的宮女那樣,明明有了心上人,卻跑到宮裡來蹉跎個十幾年,結果無端被送到後宮,心上人也沒著落了,那才真真是悲哀。

  這些紛繁的念頭好似能把一顆惶惶無措的心捂熱,然後逐漸趨於岑寂。

  身前的宮女停了下來,容真腳下一頓,抬頭,已然到了大殿門口。

  值守的太監將門打開,她沒有猶豫,徑直走了進去。

  身後傳來關門聲,仿佛有人咔嚓一聲,剪斷了她的退路。

  明燭高照,大殿內燈火通明,她看見在這外屋裡,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像個尋常公子一般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身後是高大的書架,而他手裡隨意地捧著本書,垂眸細細地翻閱著。

  有風吹起他的發,而他漫不經心地任由風吹,這情景像極了一隻慵懶休憩的大貓。

  可是容真心裡明白,這隻大貓只是看似閒適慵懶,一旦站立起來,你就會發現他其實是只猛虎。

  天知道這個時候腦子裡哪來那麼多古怪的念頭。

  她終於朝前走了幾步,垂眸緩緩地說了聲,“奴婢參見皇上。”

  窗邊的人還在繼續看書,好一會兒,才輕輕合上那本書,淡淡地朝她看過來,眼神落在容真身上時,重量有些驚人。

  他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容真的呼吸滯了滯,籠在袖中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指甲陷進掌心,帶來些許刺痛感。

  無限寂靜的時刻,仿佛時光都被拉長。

  可是下一秒,顧淵忽然打橫抱起她,朝著裡屋走去。

  容真猛地抬眸看著他,惶然慌亂的情緒從眼眸里一閃而過,隨後歸於平靜。

  她甚至閉上了眼睛,溫順地把頭埋在他胸口,仿佛任人宰割的羔羊。

  顧淵將她抱到了床上,柔軟的錦被在身下安穩地鋪著,她像花朵一般綻放其上,表情安詳美麗。

  可她緊閉的眼皮下面藏著不安和慌亂,顧淵不慌不忙地看著她,那片蝶翼似的睫毛輕輕顫動著,連帶著投she在眼瞼處的陰影也不安分起來。

  他坐在了她身旁,一點一點拉開了她束髮的簪子,於是柔順的髮絲散落一床,與她純白的衣裳形成鮮明的對比。

  溫熱的手指落在她面頰之上,她隱隱顫抖了一下,感覺到那隻手指慢慢地滑過面龐,滑過唇邊,然後朝著脖子下方蔓延過去。

  這一次,連呼吸都不平穩了。

  那隻手溫柔卻不容置疑地撩開了她的衣襟,薄薄的袍子裡,她什麼都沒穿……感覺到胸前傳來微微的涼意,她的心跳忽地停滯了。

  她想尖叫,想逃跑,想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噩夢,可是理智告訴她,這是她必須接受的一切,也是她已經準備好接受的一切。

  顧淵看著這個美麗柔弱的女人,衣衫凌亂,難掩姣好身姿,那對花朵似的胸脯如同白玉做的一般。

  她努力地擺出順從溫柔的姿態來,可是從剛才起就一直沒有睜開過的眼睛一直隱隱顫動著,他可以洞悉她的慌亂不安,像只受驚的白兔。

  他的嘴角有了些許上揚,可是笑意未達眼底,反而有些嘲諷的意味。

  容真以為接下來就要發生什麼了,可是那隻手拉開她的衣襟後遲遲沒有下一步舉動,她等待著,屏息不動。

  沉默之後,那隻手卻忽地合上了她的袍子,眼前明亮的光線驟然一暗,片刻之後,她只感覺身旁的位置輕輕塌陷下去,有人躺了上來。

  她驚愕地睜開眼,看見被人吹熄了蠟燭後的房間漆黑一片,而借著外屋傳來的那點微弱光線,她身旁的男子合眼躺在那兒,像是……在睡覺。

  這是什麼情況?

  她的忐忑和慌亂一瞬間統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

  黑暗裡,兩個人各懷心思,沉默無限延長。

  終於,就在她懷疑顧淵是否已經睡著之時,他卻忽地開口,聲音清亮有力,“來人。”

  外面傳來開門聲,有御前宮女很快來到床邊,恭恭敬敬地聽候指示。

  顧淵合著眼,一動不動地淡道,“帶她去休息吧。”

  說不出來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容真慢慢地坐起身來,攏好衣裳,穿好鞋子,就這樣跟著宮女走出了大殿。

  殿外的太監宮女都恭敬地朝她低下頭去,因為此刻,她已是受到寵幸的女人,也是後宮的主子之一。

  身後的大門合上了,把那個夜色一般神秘莫測的皇上隔絕在內。

  容真聽見自己的心跳在這夜裡顯得格外突兀,身旁的宮女轉過頭來柔聲道,“姑娘還請先去偏殿休息,明日聽候皇上的旨意。”

  旨意?

  她壓根沒有被臨幸,皇上又能有什麼旨意?冊封她還是送回太妃那裡?

  終於,她找回了理智,順從地跟在宮女身後進了偏殿,睡上了鋪好的床。

  “姑娘若是有吩咐,就叫奴婢,奴婢守在殿外,隨時聽候吩咐。”

  她點頭,道了句,“有勞了。”

  一切歸於岑寂。

  皇上和太妃之間一定有什麼隱秘,所以會這樣輕易地接受太妃送來的人。

  既然接受了,就斷然不會再將她送回去,拂了太妃的意。

  不管她被寵幸了也好,沒被寵幸也好,定然不會受到什麼為難,安安穩穩待在這裡,靜觀其變就好。

  這樣想著,她終於恢復了平常的從容,合上了眼。

  她猜想,若是皇上和太妃之間有什麼交易,她必定會受到冊封,成為後宮諸妃之一。

  踏進後宮無異於踏入深淵,哪怕你不犯人,也定然有人犯你。

  她要如何做?

  重生前,她被逼著嫁給太監做對食,最終投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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