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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儀這樣定睛看她半晌,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終是擺了擺手,“去收拾收拾吧,既是太妃要你,你就早些去,最好今晚就去,免得夜長夢多。”

  那老狐狸估計也快知道這消息了,要讓她知道自己前些日子找了太妃,而太妃先一步搶走了容真,恐怕要氣得跳腳吧。

  淑儀合眼靠在椅子上,神情莫測。

  日落時分,容真深吸口氣,又一次跟著小路子遷居,只是前一次的目的地是元熙殿,而這一次是折芳居。

  該說她運氣好還是運氣壞呢,數日之內,竟然從一個尚食局的小宮女變成了淑儀的人,元熙殿沒待上兩天,如今又要去伺候太妃了。

  小路子回頭對她笑,“第一次見到姐姐,我就知道姐姐是個有福氣的人,尋常宮女哪兒能長得跟天仙似的呢?這不,姐姐才來咱們元熙殿幾天呢,又被太妃要了去。依我說,別說是伺候太妃了,姐姐若是想,指不定哪日就能伺候萬歲爺了。”

  容真的呼吸都快停止了,也顧不得太多禮節,一把拽住小路子的衣袖,沉聲道,“說什麼呢,在這宮裡什麼話說得,什麼話說不得,你如今都還分不清嗎?”

  小路子見她神色緊張,並無半點開玩笑之意,這才賠笑道,“好姐姐,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容真嘆口氣,趕緊鬆了手,也不再多說。

  這宮裡宮女太監就像螞蟻似的,遍地都是,從他們這些人身上才看得出什麼叫做賤命,不值錢,也不被主子放在心上。

  她又想起了皇后,想起了那日她在井邊打水的場景,若是非要捲入這漩渦,她倒寧願是去皇后那兒。

  早就聽說這宮裡有兩個好脾氣的主子,一是皇后,二是太妃。

  她暗暗祈禱著最好太妃也和皇后一樣心善,可是這樣想著,她又開始嘲笑自己一廂情願了。

  後宮爭鬥如此驚心,能夠踏上太妃之位,並且在太后眼皮子底下還能安穩地坐在這位子上這麼些年,又能是個多麼心慈手軟的主呢?

  另一邊,顧淵站在御書房的窗邊,微微抬頭,看著遠處重疊的宮牆。

  鄭安站在他身後,看了眼天色,“皇上,時候不早了,還是移駕大殿用膳吧。”

  提到用膳,顧淵的眉心緊了幾分,那道深溝愈加明顯。

  今日太妃稱病,要走了前些日子才到元熙殿的那名宮女,他竟是不知一個宮女竟有這樣大的本事,能夠如此輕易地捕獲淑儀和太妃的芳心。

  那道芙蓉沁露糕……滋味不錯,名字也妙,但也不過是一道糕點罷了,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顧淵的視線靜止在遠處山嵐後的餘暉上,微微眯起來,淡淡地說了句,“不急,恐怕朕這御書房還有貴客來訪。”

  鄭安一愣。

  這樣的沉默大約延續了半柱香的功夫,外面有人通報:“太后駕到。”

  鄭安的身子僵了一下,也不知該夸皇帝本領通天,還是說點別的什麼。

  顧淵一哂,一邊搖頭看他一眼,一邊回到大殿中央,看著正朝里走來的面色不大好看的太后,恭敬地行了個禮,“兒臣參見母后。”

  太后的來意,必定與太妃要走那宮女的事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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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T不要讓皇上和容真太寂寞啊,寂寞爬不上龍榻的~

  ☆、第13章。伴君【一】

  第十三章

  且說太后尚在慈壽宮時,小路子將食盒送來以後,宮女將容真親手做的糕點擺上了桌。

  太后躺在靠椅上閉目養神,塗著丹蔻的鮮紅指甲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

  裹霜柔聲道,“娘娘可要趁熱嘗嘗這幾樣點心?”

  太后沒說話,緩緩睜眼掃視了一圈桌子。

  三樣糕點精緻可愛,色彩繽紛,雖然不是多麼氣派,但看上去賞心悅目,叫人食慾大增。

  裹霜將筷子呈了上來,太后卻揚起眉毛,擺了擺手,“一把年紀的老太太,這等甜食吃下去了膩得發慌。”

  裹霜有些不解,卻也只是將筷子放回了桌上,一言不發地回到太后身邊。

  太后含笑看她一眼,“可是納悶哀家既然不吃,又為何要那丫頭做了送來?”

  裹霜笑道,“奴婢不敢納悶,不過太后娘娘既然願說,奴婢洗耳恭聽。”

  這孩子,越是寵她,就越是會耍小性子。

  太后搖了搖頭,睨了裹霜一眼,“行了,你那點小心思,哀家還看不出麼?要說你笨,你可比誰都聰明,但你把你那點小聰明都用在哀家身上了。”

  裹霜笑著給她捏肩捶背的,語氣輕快地說,“奴婢是打心眼裡把您當成自家的老祖母,雖然奴婢身份卑微,這樣說話實屬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但奴婢不敢對您有所欺瞞。”

  裹霜是太后的兄長竇國公府里通房所生的姑娘,因著國公夫人厲害得緊,竇國公也怕這個女兒在府里不受待見,便索性將她送進宮來,由太后撫養。

  雖說裹霜名義上也只是伺候太后的大宮女,但身份特殊,在慈壽宮裡一直還是很受尊敬的。

  太后生了個大皇子,原以為這下子可以扶持兒子當上皇帝,自個兒也享享清福,豈料大皇子痴迷山水蟲魚,成日裡不願忙於國事,就知道畫畫寫字,在治國方面實在是連差強人意都算不上。

  也因為兒子不爭氣,她把喜愛都轉移到了裹霜身上,權當自己的親女兒來疼。

  她也沒什麼事要刻意瞞著裹霜,於是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前些日子皇上去淑儀那兒去得勤,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裹霜一開始有些不解,這個問題和那個宮女有關係?可是仔細一想,疑惑便解開了。

  她笑吟吟地問道,“難道是皇上中意容真的手藝?”

  太后滿意地點點頭,“淑儀想著有了那丫頭,就能留得住皇上了,可若是本宮也瞧上那丫頭的手藝了呢?”

  裹霜道,“娘娘是皇上的母后,也是淑儀的長輩,豈有晚輩和長輩爭的道理?”

  可不是這個理?太后的如意算盤就是這樣,淑儀想借容真得寵,那她就將容真收為己用,反正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太妃那邊的人有半點可乘之機。

  這些年來太妃看似安分守己,成日裡吃齋念佛、潛心向善,可她就不信那個女人有那麼安靜,甘居人下。當年那個皇后之位她們可是爭得不可開交,那女人沒這麼容易死心。

  可是就在太后為自己的數以算盤感到滿意之時,慈壽宮的管事姑姑舒瑩卻有事稟報,聽說方才內侍府已經有人去元熙殿帶走了容真。

  太后面色一沉,“怎麼回事?”

  舒瑩垂眸道,“奴婢聽說,是折芳居那邊派人去了皇上那兒,說是太妃近日身子欠妥,食欲不振,而恰好淑儀娘娘前幾日又送了些吃食去折芳居,太妃竟然胃口大增……”

  聽到這兒,太后勃然大怒,心中有了譜。

  那個女人果然還是要和自己斗上一斗!

  她面色陰鬱地朝著桌上重重一拍,霍的站起身來,“擺駕華嚴殿,哀家倒是要看看,皇上是向著我這個母后,還是那個女人!”

  於是就這麼一路去了華嚴殿,雖說心裡氣,但太后畢竟是太后,不會一見到皇帝就毫無城府地來上一句,“哀家要那個宮女,你看是聽從太妃的話,還是滿足哀家這個母后!”

  見皇上笑著向自己請安,太后也笑了,柔聲道,“淵兒不必多利,是母后打擾你休息了。”

  只是太后萬萬沒想到,顧淵連讓她先發制人的機會都沒給,就極為孝順地說道,“兒臣還想著明日就去探望母后,沒想到母后竟親自來了。今日兒臣聽聞太妃近日身體抱恙,食慾不佳,於是便將淑儀身邊那手藝極佳的宮女送到了太妃那兒。只是一聽到太妃抱恙,兒臣就想到了母后,還望母后多多保重身體,不要讓做兒子的為您擔憂啊。”

  一番話說得娓娓動聽,孝順至極,太后竟是一愣,來的路上想的那一席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饒是鄭安素來看慣了萬歲爺城府深似海,計謀大過天,此刻也禁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為太后的詞窮默哀了片刻。

  太后笑了笑,若有所思地望著皇上,道了句,“如此說來,哀家可要感謝皇上為哀家操心了,所幸哀家身子骨素來利索,約莫不會那麼輕易抱恙,還請皇上專心治國,莫要為哀家這老太太分心才是啊。”

  顧淵笑得得體又恭敬,“母后說哪裡的話,做兒子的不把母親放在心上,這才是大不敬啊。”

  太后一面點頭微笑,一面說,“哀家看著皇上治國有方,又如此孝順,心中真是無比寬慰。”

  顧淵微微側頭去看了眼窗外,鄭安立馬會意,清了清嗓子,低聲道,“皇上,用膳的時辰已經過了,還請皇上保重龍體。”

  顧淵拱手地朝太后道,“母后可有用膳?不如與兒臣一同去前殿吧?”

  話到這個份上,太后還有什麼可說?她也便搖了搖頭,笑言,“皇上忙於政事,可也不要不顧身體才是啊,飲食還是要按時才好。哀家也是路過華嚴殿,進來看看,這就不打擾皇上了,還是先回宮去吧。”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離開了華嚴殿。

  顧淵看著太后離去的身影,默立片刻,才一面揉著眉心一面朝外走,“行了,用膳吧。”

  這宮裡的女人對待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素來都只有冷言冷語,昔日的顧淵在太后那裡收到的照料不曾有過半點溫情。

  而且有的事情儘管已經是埋得很深的歷史,涉及已去的母妃,顧淵也是無法釋懷的。說到此事,恐怕太后與他非但沒有什麼情分,反而有些需要細算的帳。

  但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另一邊,容真也到了太妃那兒。

  太妃看上去比太后要稍微年輕些,氣質溫和,眉宇間也帶著幾分慈祥之意。見了容真,她笑著說,“起來說話吧,不用太拘束。”

  容真起了身,太妃讓她走近了些,拉著她的手瞧了瞧她的眉目,笑吟吟地道,“這孩子,長得清秀好看,特別是這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似的,哀家心都要化了。”

  容真低眉順眼地恭敬回答道,“太妃娘娘過獎了,奴婢愧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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