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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逃到後院,見打手已跟來。沈眉又掛出一副情急的嘴臉,與舒棠慌慌張張道:“阿棠妹,咱們這麼逃,不是個辦法。”

  舒棠十分著急:“那可怎麼辦?我雖會些功夫,但我打不過他們。”

  沈眉四下一望,當機立斷道:“這樣,我暫且引開他們,你趕緊尋處地方貓起來。等到夜裡,你糊髒了臉,再溜出來。”

  說著,便甩開舒棠的手,腳步一溜,便一路高調地往園子的另一側跑去。

  沈小眉自不可能引開所有的打手。舒棠在原地呆了半刻,花圃內,又閃出幾個黑衣人。

  黑衣人互看一眼,喝了舒棠一聲,正要一擁而上。就在此時,只見一個人影快如疾電,挑扇勾走一個人的短刀子。

  刀子在扇尖轉幾圈,再借力飛出,不等黑衣人反應,他們身上便各開一道血口子。

  那人將摺扇一收,聲音淡淡:“滾。”

  黑衣人審時度勢,連滾帶爬地跑了。園子內,又慢慢靜了下來。

  舒棠怔怔地看著前方的身影。牙白衫子,修長挺拔。她心裡有個揣測,可又不敢相信。

  只怕這是一個夢,所以放輕了呼吸,怕夢被驚擾,人又散去。

  好半晌,兩人都沒有言語。之間隔了一段路,像是六年時光,總不能團圓。

  舒棠小心翼翼往前邁了一步,輕輕喊了聲:“雲、雲官人?”

  “雲官人,是你麼?”

  前頭那人,忽地笑了一下。悠遠的聲音,像是隔了許久才傳來,卻依然這麼熟悉。

  “六年多前,也是這樣的。那時,胡通帶了一幫打手來攔我們。你說要保護我,我卻騙你說我不會武功。後來……將你打暈了去,用同樣的招式趕跑了那些打手。結果那日打手走了,你卻睡得香甜。”

  “當時,我將你抱到稻草蓆上,突然想起小時候,你問我是不是要討媳婦兒的事。你小時候不比現在,真是膽肥了,還親了我一口。所以六年前,我就想啊,老天讓我再遇上你,讓我把小時候債討回來。所以我一時玩心起,便……便趁你睡著,回親了你一下,算是還給你。”

  “可我怎麼能想到,有的緣分,一旦開始了,就再也算不清了呢……”

  雲沉雅說著,回過身來,因不知如何解釋,所以有些語無倫次。

  “沒什麼沈楓小哥。她是沈眉,我的弟媳婦兒。今日這一出,也是……也是她的主意。我雖看了出來,可我……其實她亦是為我好,曉得我不知如何面對你,便用這個法子,將我激出來。對了,景楓也來了,他很好。我看見他們在一起,很,很想你,我……”

  舒棠呆住。她又往前邁了一步:“我也很想雲官人,可我怕北邊的人找你麻煩,沒敢給你寫信,你別怨我。”

  雲沉雅搖搖頭:“不怨。”

  其實他們是一樣的,一直牽掛,卻從未怨過。

  像是有許多話,卻不知如何說起。舒棠又急忙道:“雲官人,那個,萵筍白菜個頭又大了,它們現如今學會幫我爹守院子,我每天出門,都很放心。”

  “嗯。”

  “今年過年的時候,灰爪兔死掉了。大夫說灰爪兔壽歲不長,只能活五年。不過我最後還是給它們起了名字,一個叫阿灰,一個叫阿爪。”

  “嗯。”

  “雲官人,我、我還給你生了個兒子。我不會起名字,因記得你從前總念叨公子無色,所以就想叫他雲無色。後來我爹說,不如用蕭瑟的瑟,可以多一個一生平穩安樂的意思。”

  舒棠說這些話的時候,瞪大了雙眼,淚水從眼眶裡滴滴滑落,可她卻未曾眨一下眼睛。

  怕這一合一開間,又相隔天涯兩端。

  雲沉雅聽了這話,卻沉默了。過得半晌,他低低地說:“雲無瑟,這個名字,很好很好。”

  舒棠往前一步:“雲官人,小阿瑟會叫娘了,會說一些簡單的詞兒,可他不會叫爹。我、我們,始終都……等著你。”

  雲沉雅聽到這裡,猛然抬頭。眼裡儘是水光,睫稍一動,淚珠滑落,打在手背上。

  然後他仰起頭,閉上眼。

  南國的風悄然拂過,攜著許多經年往事,在這片土壤塵埃落定。

  雲沉雅嘴角抿出一枚極淡極輕的笑,像是終於釋懷。

  張開眼,又是那隻大尾巴狼。一臉安泰,滿目恣意:“小棠妹,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一下,之前姑娘們問,憑尾巴狼的厚臉皮,為神馬不去直接找小棠。這一章我用沈眉解釋了一下。

  尾巴狼固然臉皮很厚,直接找小棠,小棠也不會怪他。但是尾巴狼是個相當重責任的人,他從前得罪人,厚臉皮,都木有心理負擔。

  這回離開小棠,尾巴狼的心理負擔卻很重,因為這個時候,小棠已經是他的妻子,還獨自給他生了個兒子。尾巴狼是個很重責任的一個人,因為不能照顧她,所以很自責。

  就像之前他因為瑛朝江山,面壁七天一樣。這一回,他對待小棠的心理也是一樣的,甚至更甚。

  唔,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一些見解。所以沈小眉來設了個激將法,讓倆人趕緊見面~

  下更,2011/05/22

  第89章

  棠花巷子還是老樣子。梧桐樹老了些,秋海棠綻放如霞。

  雲沉雅跟著舒棠回家。

  舒家客棧門前寂寂,門內卻有一陣騷動。雲尾巴狼一愣,下意識躲了躲,爾後,他便頓在了原地,安靜地看著萵白二狗撲來。

  何必要躲開呢?反正這一回,他是真地回來了,再也不走了。

  萵筍白菜頭一回順利撲到狼主子,得瑟得直叫喚。

  雲沉雅笑著伸出手,要去摸摸它們的頭,可手卻在半空停住了。

  萵筍白菜的後頭,跟了一個矮小的身影。他蹣跚著步伐走過來,黑眼珠似深潭,正愣神地看著雲沉雅。

  雲尾巴狼張了好幾次口,最終才不確定地,沙啞著嗓子喚了聲:“……阿瑟?”

  小阿瑟盯著尾巴狼看。過了會兒,他忽地偏過頭,跑到舒棠腿下,張開手脆脆地說:“娘親,抱。”

  舒棠蹲□,將小阿瑟牽到尾巴狼跟前。

  她垂頭抿著唇,嘴角的笑意有點憨厚,有點赧然。然後她說:“阿瑟,這是……你爹。”

  雲沉雅從未這麼緊張過,連呼吸都放輕。生怕哪一口氣吸得急了,吐得慢了,就會嚇到他的小狼崽子,就會惹小狼崽子嫌棄。

  可是呢,雲無瑟到底是尾巴狼的兒子。他偏頭盯了尾巴狼許久,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尾巴狼的眼稍,碰了碰他的嘴角。

  舒家小棠在雲無瑟耳邊輕聲道:“阿瑟,叫爹。”

  但云無瑟只睜大眼,怔怔地看著尾巴狼。

  過得一會兒,他將手攤平,像是索取認親信物一般,伸到雲沉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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