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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卦傳久了,人們便相信了。眾口一致,饒是當事人也百口莫辯。梁佑氣得緊,又怕人指點,不敢出門,派人出去打探,得知這流言的源頭乃是雲尾巴狼,便放狠話說,從即日起,東門茶鋪便和棠酒軒槓上了,這臨江街,有狼沒他,有他沒狼。

  這話傳到雲沉雅耳里時,尾巴狼正在盤算著要搞垮梁佑的生意鋪子。小廝跑來將這話跟他一說,雲尾巴狼“哧”地一聲便樂起來。

  此時,白貴正坐在雲沉雅對面,看到這隻狼樂成這副樣子,知道必定會有天災人禍。是以,他又埋頭打算盤,做出一副不問世事的樣子,怕自己受牽連。雲沉雅扣指敲敲桌,問:“算好了嗎?”

  白貴做出一臉苦相,道:“大公子,這帳委實沒算頭。這棠酒軒才開了不足月,盈利也就上百兩銀子。憑咱們的財力,何必執著於這頂點兒蚊子錢,大公子你若想端了他東門茶鋪子,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雲尾巴狼“嘖嘖”兩聲:“一炷香端了他的鋪子,就沒意思了嘛。”

  白貴頓時語塞。

  雲尾巴狼又道:“凡事你得尋個樂處,鈍刀切肉,疼得最厲害,是為上上策。”

  白貴默默無言。

  雲尾巴狼又樂起來:“而且得罪人,一定要有個原則。這個原則,你想不想聽?”

  白貴悲催道:“很想聽。”

  尾巴狼興致勃勃地說:“這得罪人的事兒,最忌諱半途而廢。一旦得罪了人,一定要將他上上下下得罪個乾淨。”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趕在今天更新了~~~

  唉,眼看著白色情人節就要來了,咱們應該搞點什麼破壞才好呢?

  下更,2011/03/10

  第47章

  見兩隻獒犬撲來,雲尾巴狼朝一旁挪動幾步。萵筍白菜撲了個空,正預備著再接再厲,誰想上頭掃來一道清淡目光。

  雲沉雅看了它們兩眼,勾唇一笑。萵筍白菜即刻退了幾步,戒備地將他望著。

  舒棠從客棧里追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和諧光景――雲尾巴狼單手托著酒罈立在客棧外,萵筍白菜於不遠處,猶如乖乖兔一般溫順地蜷著。

  舒棠見了雲沉雅,不由詫然。她往前走了幾步,似是沒敢相信:“雲、雲公子?雲公子怎的來了?”

  她今日穿著粗布衣裳,這副模樣,就像從前那個小傻妞。

  雲沉雅一愣神,不由抬手摸了摸鼻子:“閒著無事,便將結好的帳目送來,你也好對一對。”說著,他又道:“上次你送來了三壇果酒,這小罈子不易買到,下人將酒水運出來,我便順道給你捎來。”

  舒棠聽他說罷,忙不迭接了小酒罈。尋了一處將罈子安放好,舒棠便將雲沉雅請進客棧。

  穿過小廊子,舒家客棧的後院還跟往常一樣。唯一的不同,便是多了幾株海棠花樹。

  午後的風拂過葡萄架,團團綠藤,翠色逼人。雲尾巴狼在葡萄架下的石桌坐了,看著舒棠對帳目。她本是聰穎,做事又專心,算珠撥的噠噠響,一副熟稔的模樣。

  雲沉雅看久了,便不由勾起唇角。淺淡溫和的笑意掛在臉上,他覺得這些年來,她像是變了,又像是沒變,幸而一直都在他心底。

  兩隻獒犬在後院打著圈,這會兒,又小心翼翼地靠近它們從前的主子。

  舒棠對好帳目,抬頭對雲沉雅一笑,說:“雲公子做得帳目都是對的。”

  說是雲沉雅做得帳目,也就是個泛指。可笑靨如花,一時亂了他的心神,雲沉雅怔了怔,愣然道:“不……不是我做的帳目。”

  此話出,他便覺察出不對勁。雲沉雅尷尬地咳了兩聲,又將語鋒一轉,說:“小棠姑娘好些日子沒來棠酒軒做客了。”

  但是,她又為什麼要來呢?她是小掌柜,下頭雇了小廝跑路。再者說,棠酒軒她統共就去了那麼一回,若非順道,她尋常也是不去的。

  一時之間,雲沉雅不禁覺得窘迫,像是說什麼都不對。

  誰知舒棠聽他這麼一提,也面露赧色。她垂下頭,咽了兩口唾沫,道:“因、因上次我將雲公子認錯了,以為雲公子生氣,此後我、我便沒親自送酒……”

  雲沉雅一愣,又不知該說什麼了。一向伶牙俐齒的他變得笨拙起來,片刻只道:“這樣啊……”

  舒棠重重點了下頭,抿著唇,也不知該如何接話。

  春深似海,花開如錦。方才萵筍白菜那般興奮地跑出去,她還以為是他回來,那麼開心。

  可惜……不是。

  因他說他不是。即便他真的和她的雲官人很像。

  舒棠也不知是該相信他,還是該相信自己的直覺。有時候她總會將這個雲曄認錯,如同那日他在臨江客棧不顧一切地牽著她走,如同今日他坐在葡萄藤下,沉靜地看她撥算珠子。

  但即便是這樣的似是而非,有他的到來,舒家小棠仍是開心的。像是等了這兩載余,終於等來了一絲晴朗。

  舒棠忽地抬起頭,亟亟道:“雲公子,你……你坐坐吧,先別走。”

  雲沉雅愣住。

  舒棠又道:“我、我新釀了果酒,你嘗嘗成嗎?”

  雲沉雅注意到她身後有海棠花瓣拂落,將她襯得像個畫中人。

  他眯了眯眼,目色迷離起來:“好,我嘗嘗。”

  這時,院裡有門“吱嘎”一響,舒三易聽到院外的人聲,便出來瞧瞧,可卻在看到雲沉雅背影的一瞬愣住。如果不見長相,他真的很像那個人。

  舒三易驀地明白了為何舒棠近日來的笑容比往昔更明媚。哪怕這兩年來,她從未在他面前提及雲沉雅這三個字。可舒三易知道,她依然等著。否則,以她按部就班的性情,又豈會不急於自己的親事。

  舒棠老實單純,旁人對她好,她便對旁人好。其實這是個不容易動心的性子。可有朝一日,她若真的喜歡上誰,也會是死心塌地的。

  而如花的年齡已快過去,長這麼大,她只對雲沉雅一人如此特別。

  舒三易不知雲曄到底是誰,他想要做的,只是保護水?的女兒。

  “紅妞,來人了哇?”舒三易道。外衫披在肩上,他一瘸一拐地從屋內走出來:“估摸著又是要下雨的天,水汽重,我這膝蓋骨又疼起來了哇。”

  舒棠聽了此言,連忙上前將舒三易扶住。她看了看雲層積厚的天,老實點了頭:“爹,雲曄公子來了,我去給他拿酒。下雨了你進屋裡歇著。”

  這時,雲沉雅卻從另一旁扶住舒三易,與舒棠道:“先去溫一壺水來吧,我扶老先生進屋歇著。”

  屋外風更大了些,一枝海棠花枝從鏤空窗探進屋,帶著幽香。雲沉雅扶著舒三易在桌前坐了,又抱了棉被,幫他蓋在腿上。

  舒三易沉默了一會兒,忽地說了一句話。

  他說:“紅妞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雲沉雅動作一滯,頓了一下,他又迴轉過身,淡淡道:“老先生患了風濕,待會兒怕是要落雨,不若雲某去讓小棠姑娘將酒水也溫了,老先生也好喝幾口來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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