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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佑放下茶碗,目光在舒棠身上流連。須臾,他抱臂笑起來:“我梁佑也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今兒個來與你相親,也是看在你貌美,又會做點生意的份上。別的不多說,先提條件。”

  舒棠道:“梁公子你說。”

  梁佑朝旁使了個眼色,即刻有一小廝恭恭敬敬地遞上一紅帖子。梁佑將紅帖子接了,隨即往桌上一撂,一臉不在意地說:“帖子上是我的聘禮,你可以數數。我派人查了查,大概數目能抵十個舒家客棧。若成了親,你爹想搬來跟我們住也可以,不過他要另住一個院子。離我們遠些。”

  舒棠聞言,不禁道:“可是梁公子,我爹這二年患了風濕,腿腳不好,他能不能與我住一起,這樣我也好……”

  不等她話說完,梁佑便不耐煩地打斷:“你住那個院兒大是大,可空房子留著是往後我用來裝偏房的,你爹過來摻和什麼?!”

  舒棠一愣,半晌才道:“偏、偏房?”

  梁佑一抬眉,一臉不屑:“那你以為呢?”

  “可是……”

  “我說舒姑娘。”舒棠話未說出口,便被張媒婆將話頭搶去,“梁公子雖娶你做偏房,可你卻是他實打實頭一號夫人,日後吃穿用度,總也少不了你的。”

  聽到這裡,舒家小棠心裡便慌了。她又沉下氣來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商量說:“那梁公子只娶我一個不行嗎?”

  此言一出,一桌人哄堂大笑。梁佑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娶你一個?!”梁佑抬起眉頭,又逕自大笑一陣,“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身份,明明是個棄婦,還想攀高枝兒。”

  作者有話要說:

  回家晚了,又有點卡,對不起深夜等文的姑娘們~

  下更,2010/03/06(是六號哦~)

  第43章

  舒棠聽到“棄婦”二字,登時愣了。

  放眼望去,一屋子的人都以一種不屑的目光打量著她。

  此時,張媒婆又道:“舒姑娘,前些年你四處相親的事兒,街坊鄰居但凡認識你的誰不曉得?後來你好不容易遇著一戶人家,結果那公子不要你了。你自己說這事兒,再好再美的花,倘若被人折過,大家也不愛了不是?更何況,你娘親又是……唉,我都不好說你。”

  “可是,可是我……”舒棠著急起來,“可是”了半晌,又沒可是出個名堂,心裡頭只覺得冤屈。

  梁佑這會兒又笑了,一臉不屑的模樣:“我認你做個偏房,也是便宜你了。不然你這種身份,還有哪家敢要你?”

  舒棠聽得這話,不由來氣。她扁了扁嘴,一雙眉頭皺起來:“那、那我不嫁了。”

  話方出,梁佑卻笑得更歡:“喲,不嫁了?別以為爺不曉得,你從前的情郎,不就是那出了名兒的俏官人云沉雅嘛。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我相信我是清白的。可跟雲沉雅這孬種有瓜葛的人,又能清道哪兒去?”

  舒棠聽到此,不禁倏然站起來。她的話音有些顫,底氣卻足:“你胡說!雲官人才不是孬種!”

  梁佑卻未搭理她。他俯身將那聘禮單子往舒棠面前推了推,吊兒郎當地道:“喲,說一句雲沉雅的不是,你就這麼氣啊。要不是胡通預先跟我打過招呼,今兒我就要奇怪,怎得娶個媳婦兒,盡幫別的男人說話。乖,簽了這單子,梁爺我便跟你既往不咎。”

  舒棠愣了愣,因著憤怒,臉手也顫抖起來。她伸手抓起桌上的聘禮單子,狠狠撕成兩半,帶著哭腔道:“我不嫁你了,你的聘禮我一丁點都不稀罕……”

  誰料此時,梁佑的語調倏然變冷:“不嫁了?我既然應了這門相親,豈是你想不嫁就不嫁的?”說著,他又面露一譏誚之笑,“再說了,長這麼漂亮,我也不能便宜了別人。”

  語罷,梁佑左右使了眼色,幾個小廝便將正門堵住。

  舒棠見門被堵了,心裡一急,便將桌布巾一扯,趁亂往左偏間跑。誰想她還未跑到,偏間的門便“吱嘎”響了。牙白身影似是一晃,舒棠便撞入一溫厚的胸膛。

  渚雲閣里突然多出一人,在場的人都愣住。舒棠亦呆了呆,不禁問道:“雲公子……你怎麼在這兒?”

  雲沉雅未答這話。細碎的額發後,一雙眸子陰晴不定。他將舒棠從懷裡扶了扶,牽了她的手,低聲地道:“走吧,我帶你走。”

  直到被他牽著,舒棠才發現他也在微微顫抖,像是在……努力壓抑著什麼。

  興許是被雲沉雅一臉冷色駭住,堵在門口的小廝,不由讓出一條道。兩人剛剛走至門前,舒棠卻被一人從後面逮住手腕,狠狠一拽。腳下一個趔趄,舒棠險些跌倒。而另一頭,梁佑卻不肯放手。他一臉不屑地看著雲沉雅,調笑道:“這不是,棠酒軒的雲公子嗎?怎麼,難不成姓雲的都跟這棄婦有一腿?”

  雲沉雅怔了怔,目光落在舒棠身上,卻見她只是低下了頭,神色委屈。

  梁佑畢竟是個生意人,曉得所謂“雲曄”雲大少做生意的雷霆手段,便也讓步說:“棠酒軒也是剛開張,我們東門子茶鋪,也不願與你們結怨。這舒棠,看著人美,但實打實是個棄婦。今兒個我梁佑不嫌棄要了她,還請雲公子行個方便,將人留下。”

  其實舒棠的心裡頭,是希望雲沉雅能帶她走的。可她素來不願給人添麻煩,聽到這裡,只不由抬頭看了看雲沉雅,張了張口,沒能說出一句話。

  眼裡蓄著淚,猶如兩年多前,在紫薇堂的那一幕。可當年她受委屈,是因方亦飛設計陷害,而今她受委屈,卻全然因為自己。

  心裡有些鈍痛。雲沉雅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卻不知從何說起。須臾,他伸手拂了拂舒棠鬢邊凌亂的髮絲,努力撐起一笑:“別怕,我帶你走。”

  舒棠眼裡的淚意更濃了,她沉默須臾,重重地點了點頭。

  淚盈於睫的樣子令雲沉雅喉間一澀。下一刻,他伸手輕輕擋住舒棠的雙眼。

  摺扇急速旋轉起來的樣子,是刃花如雪,光影如電。伴隨著梁佑一聲慘烈的叫喚,鮮血頃刻迸濺而出。舒棠只覺拽著自己右腕的手忽地鬆開,屋裡有人倒地,有人發出驚呼。

  雲沉雅挑斷梁佑的手筋,廢了他一隻手。

  爾後,他再未看他一眼,牽著舒棠,便逕自離開了。

  街頭陽光燦爛依舊。舒棠出了臨江樓,便掙開雲沉雅的手。她一副訕訕的樣子,對他說:“雲公子有家室,這樣被人瞧見不好。”

  街上無風,人來人往,喧囂又燠熱。雲沉雅低頭看著突然分開的手,有點兒恍惚。少時,他點了點頭,對她道:“我帶你去牽騾子車。”

  棠酒軒的鋪子在不遠處,雲沉雅繞過店鋪,走街邊小弄。至這會兒,舒棠已然緩了神,見前邊雲沉雅一言不發的樣子,便不由地道:“雲公子,你別擔心,我沒事。”

  雲沉雅一僵,片刻沒有答話。日頭將他的倒影拉得長,斜映在石牆上。須臾,他低聲問:“小棠,你……一直被人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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