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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是可以,不過只怕召了,身邊又跟著杜凌,又或是謝氏,他實在是煩的很了,就想單獨見一見她,但今日發現,他那樣的衝動,相比起來她卻是鎮定的有些過分,她大概是一點沒有想過自己?往前他在復仇一事上傾注了太多的精力,對杜若,喜歡便是喜歡上了,但其實並沒有注意到別的,而今回想起來,始終覺得缺少了什麼。

  她是有些若即若離,對他的感情並沒有那麼的明確。

  他一雙眸子緊盯著自己,廂房裡又是一片的寂靜,杜若有點心慌,咬一咬嘴唇道:“皇上您到底有什麼事?”

  “就為剛才的事。”

  剛才……剛才他親了她抱了她,杜若的臉騰地紅了,大半夜的來真的就為這個嗎?

  “也就這一回了。”賀玄淡淡道,“等到明年,日日都可以。”

  杜若已是羞得說不出話。

  印象里賀玄一直是淡漠的,雖說喜歡她每回也都會親她,可這樣暗示性的有關男女之間的言詞卻是從來不曾說過的,這讓她感覺到了一種異樣,也明白了他將來作為她的丈夫意味著什麼。

  她差點想把臉遮起來。

  見她整個要蜷縮了,賀玄嘴角挑了挑,問道:“你鞋子做好了嗎?”

  “……差不多了。”

  那是還沒有做好,賀玄挑眉:“你是準備要做到三月了嗎?”

  “沒有那麼久的!”她抬起頭,“也就這兩天功夫。”

  他唔一聲:“那先給我試試。”

  她眼眸睜大了,好像嗆了一下,懷疑的道:“你說要試?”

  他只看著她,眸光深深的。

  杜若忽然想起來她今日試過了嫁衣……

  第111章 111

  可鞋子在哪裡呢?

  她被他突然的要求弄得有點慌亂,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放在何處,指一指櫸木山水紋的圓角櫃,原是要說了,又猶豫:“你真要試啊?”

  “怎麼?”他問,“莫非很是難看?”

  不然她藏著掖著幹什麼?

  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杜若道:“我花了幾個月的時間來做的,怎麼會難看?”說完又覺得自己聲音大,連忙捂住嘴。

  賀玄輕聲笑起來。

  他眸中有揶揄之色,杜若撇過頭道:“在圓角櫃的最上面,有塊醬色的棉布包著的,裡面就是。”

  他走過去打開柜子,發出咯的一聲,動作便頓了頓,今日這種舉動對於他來說實在是破格了,假使真被人發現,自己定是要尷尬的,生怕驚動外面值夜的奴婢,越發的輕手輕腳。

  棉布揭開來,果然有一雙鞋,只屋內沒有油燈,看不太清,他走到窗邊打量幾眼,笑容就溢在了眸中,坐回床邊脫下輕靴將這鞋子穿在腳上。

  自己做得東西給別人,總是怕不合適,尤其是這鞋子含有寓意,杜若剛才還在彆扭呢,這會兒倒也是探頭去看,悄聲問:“怎麼樣,是大是小?”

  呼吸拂在他耳朵上痒痒的,他笑道:“不大不小。”又頓一頓,“我沒瞧出來,是哪裡沒有做好。”

  “左鞋比右邊的少了兩顆珠紋,我明兒就可以補上去。”

  他低頭看一看,依稀能辨認出兩隻鞋子的區別,不過這珠紋不似原先花樣圖裡的極為圓潤,卻是變得瘦長了,連在一起乍一看像是雲紋,顯然是她刻意改動了,更為的適合男人穿,如此說來,她也不是沒有一點兒為他著想的心思。

  可怎麼就那麼不粘他呢?還不如小時候。

  他把鞋子放回柜子里:“總算沒讓我失望。”

  杜若嘴角撇了撇:“試過了,皇上是不是該走了?我們這樣說話,指不定一會兒鶴蘭就要聽見了,我可不能保住皇上您的名聲。”

  這話叫他笑起來,又有些留戀,可終究是要走的,這一回見面看過她睡著,看過她的閨房,親過抱過,應該也能讓他撐到明年了,他捏捏她的臉:“我走了。”

  短短三個字卻是含著很濃的情誼,她仰視著夜色中俊美的臉,心想他不光容貌出眾,武藝超群,心思又深沉的能奪取別人的江山,自己真的能做好他的妻子嗎,做這皇后?她嘴唇張了張,猶豫會兒道:“我要是做不好呢?”

  他一怔:“做不好什麼?”

  “皇后。”

  她臉上寫著擔憂。

  往前是怕他造反規勸他,現在又怕這個了,賀玄笑一笑:“你的擔心總是多餘的,你只要做好妻子就行了,別的我不在乎。”

  “我怕別人……”

  “誰敢說你,朕就懲治他。”

  杜若愣愣的,半響撲哧一聲,因她想到了母親說的,叫她不要心裡有偏向,然而眼前這個人偏的可厲害了,都不問緣由,難道她的錯也行嗎?她笑得肩頭都搖動了,窗外的月華落在眸中,晶瑩閃爍。

  他說要走又走不了了。

  懷中的溫度很熱,竟是比被子還要舒服些,可饒是如此杜若還是得催他,兩個人都未成親呢,怎麼能這個樣子?她是真的怕丫環會進來!

  推了又推,他鬆開手,知道杜若是真的要趕他走了,想到自己不顧身份做這等事兒,也許該多拿些獎賞,他低聲道:“你親我一下,我就走,不然我待到天亮。”

  怎麼突然耍賴了!

  杜若皺眉。

  他見狀一隻手摟著她的肩膀,將她禁錮在懷裡,半分不能動,姿態極為的強硬,她看出來不像是說笑,便有點慌,支吾道:“玄哥哥……”

  “說什麼都沒用。”他挑眉,目光落在她坐著的床上。

  杜若覺察到他的意圖,臉一下燒的極為厲害,他力氣大她根本不是對手,可偏偏自己不好出口喊人,叫了能怎麼樣,他們訂了親他還是皇上,到時候別人知曉,丟臉的是她!她真沒想到他的臉皮居然能變得那麼厚,咬一咬嘴唇道:“你說話算話。”

  他輕輕一笑,好整以暇,微微彎下腰。

  她抬起頭,往他迎去。

  夜色里,只見他高挺的鼻子,剛毅的輪廓,俊秀的嘴唇,好似玉石雕就般的深刻,還未親到,心就砰砰的跳起來,挪動一寸都覺得有點困難,才發現這與他親吻她時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可自己答應了,不好反悔,她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才貼上他的唇。

  那瞬間,只覺心好像要跳了出來,梗在了喉嚨里,讓她透不過氣。

  他能聽到她急促的呼吸,像外面的風聲,由不得嘴角一彎。

  她很快就離開了,低頭道:“好了。”

  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臉,一定是紅得不可想像。

  賀玄抬手輕撫下她的頭髮,好像絲緞一樣,順著手指就滑下去,他沒有再說話,鬆開手轉身走了,留下仍舊低著頭的杜若。

  她後來好久才能將臉上的滾熱消下去,才能睡著,第二日起來精神就很不足,丫環問起來,又不好說,只得說自己做了太多的夢,可要想再睡個回籠覺,偏偏又睡不著了,閉上眼就想到昨日的事情,想到那種心跳,急速的好像扯得胸口都疼了起來。

  還是找些事情做罷,她又去看那名單,一個個仔細瞧了,發現一位姓楊的,但不是夫人,那楊公子是獨自前來的,名單上備註了吉安伯府,她忽然就想起了一個人,吉安伯府的嫡女楊嬋。

  那時候趙寧剛剛來到長安,經常會請姑娘們去長公主府做客,那楊嬋容貌出眾,能說會道,極會討趙寧的歡心,在端午節她被迫去趙寧的游舫上時,楊嬋也是在那裡的,後來賀玄造反,趙堅的親信被消滅殆盡,吉安伯府卻是保了下來。

  難道是他嗎?

  杜若有些拿不定主意,可別家的夫人她使人去問過管事,好像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正思來想去,院外的小丫頭清脆的聲音傳進來:“姑娘,兔兒生了小兔子呢!”

  早先前杜凌送得一對兔兒已是成年了,長得肥肥胖胖,好像兩隻雪球,因總在一處,那母的便懷上了,卻是在今日生了下來,杜若連忙就跑過去看,只見竟是生了五隻,但也不甚清楚,它們都拱在母兔的懷裡,光是瞧見一片白色。

  她驚喜道:“快多添些糙料給它吃!”

  丫環照辦了。

  杜若走去母親那裡告訴這個好消息。

  謝氏聽了笑道:“可是喜事兒,你這院裡更熱鬧了,不過這般生下來恐是個麻煩,你瞧瞧幾個月就生一窩,兩三年下來,你這兒可是兔場了!”

  杜若算了算,可不是得有幾十隻?

  “那怎麼辦?”可愛是可愛,但也怕滿院子都是糞球了,她覺得滑稽,咯咯笑起來。

  謝氏戳她額頭:“傻了,我給你想個辦法,不如等小兔兒大了就都送到農莊去,那邊本就養了牲畜,多幾十隻算不得什麼,你就光留一對兒放身邊玩。”

  “送過去可不要殺了吃了。”杜若那倒不捨得。

  “自然不會,我們家還養不起兔子呢?”謝氏笑,又憐愛的看女兒一眼,而今她曉得養兔子,養鸚鵡,等到明年嫁人再生了自己的孩子,什麼都會忘了,一心只會撲在孩子身上,她而今還不知道這些,正是貪玩的年紀,也不怕縱容這一陣子。

  又剩下多久時間呢?

  時光匆匆。

  杜若卻是邀功的同謝氏道:“母親,我花了一天的時間,興許查到那夫人與公子是誰了,恐怕是吉安伯府的楊夫人與楊公子,您說我猜得對不對?”

  謝氏一怔。

  昨日杜若提到這件事兒,她前腳出來就派人去那邊問過了,雖說兩家分家,然劉氏那頭幾是百分百的依仗衛國公府,平日裡老夫人也怕那邊出事兒,自是有親信在的,故而謝氏已經得知那二人的身份。

  她笑一笑:“是他們。”挽著女兒的手坐下來,又道,“這吉安伯府雖說也封了侯爵的,可做事不漂亮,故而鶯鶯不喜歡,你這回知道也罷了,不必我們插手,我同你祖母說過,鶯鶯這樣處理是直接了一些,但也沒有後患之憂。”

  聽起來,祖母與母親都不喜歡楊家,一定是他們做過什麼事情令人厭惡。

  謝氏又交代別的:“下個月你舅父一家要搬走了。”

  “表妹已經同我說過了,我勸也勸不住。”杜若傷心道,“而今也只能任由他們搬,幸好離得近,也不是那麼難以見到。”

  謝氏摸摸她的髮髻:“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你到時準備份喬遷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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