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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明明知曉家裡不能出人命官司,卻還由著二老爺在那邊明著懲治孟女,只能說明一點,那懲罰不至於要了孟女的命。

  呂媽媽想了想,看老太太這麼肯定,只好不再多勸。

  不過事情不多久後傳到了國公府那邊的時候,梁氏卻不如重老太太和徐氏那般沉得住氣。

  左思右想後,梁氏還是關了門與身邊的向媽媽商議,“……那邊的事情,不會牽扯到我們這邊罷?”

  香奴怎麼變為香姐兒然後又稱為孟蔓羽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倘若這事兒揭出來是她指使的,重皇后定然饒不了她。

  梁氏當初安排香奴變為孟蔓羽的時候,是打算著等杉哥兒長大了給重老太太一個“驚喜”。先“喜一喜”,而後再來“驚訝一下”。

  誰讓重老太太這些年待她一日不如一日了,反倒是待重六和重六媳婦不錯。

  可是她千算萬算,沒有料到“孟蔓羽”這麼快就被重六給找了出來,還給揪到了重家這邊。這讓她的算盤盡數落空,來了個措手不及。

  一步錯,步步錯。

  原先的打算沒能按部就班的完成,導致了事情沒法挽回,成了如今這個局面。

  向媽媽寬慰道:“太太儘管放心就是。既然您自始至終都沒有出面,又哪裡會牽扯到您頭上?”

  梁氏這才放心了稍許,點了點頭。思量了會兒,她的心頭又泛起了惱恨,“都怪那個女人。現在半點兒用處都沒有了。不然的話我也不至於非要走這一步。”

  當年重老太太原本是想讓梁家要了那西疆女孩兒的性命。那女孩兒不死,是當年重老太太和梁太太商議下的結果。

  梁太太自始至終都不願手上沾血。她的夫君梁大將軍征戰沙場,梁家背負的人命已經夠多了,倘若她這裡再沾上這些,梁家的子子孫孫怕是要遭受天譴的。

  可是老太太又非讓她要了那女孩兒的性命……

  所以梁太太久思之後和老太太達成了協議。

  梁太太當時用的理由是怕重老太太事成之後不肯履行承諾,所以留下女孩兒的命,只讓她失去記憶、讓她的存在成為制約老太太履諾的籌碼。有她在,重老太太就要遵守承諾,讓梁氏嫁到侯府、成為侯夫人。

  當時重家老太爺還在世。重老太太不方便出面做這些,且她也不願讓重家攙和到這件事情里去、想要讓重家徹底從這些事情脫身,於是就答應了梁太太的要求。

  那個西疆女子在重老太太的眼裡算不得什麼。賤命一條,留下就留下了。

  不過重老太太也提了一點要求,那女子活著,可以,不過要在她眼皮子底下活著。自己親自看著方才放心。

  這便有了西疆女孩兒作為陪嫁丫鬟到了侯府、成為侯爺妾侍的這一遭。

  只是誰也沒想到,侯爺子嗣困難,也將那女子收了房。而且,她的孩子會這樣出色,竟是被皇上、侯爺和梁大將軍同時看上,指為世子。這事兒重老太太和梁太太都沒法改變,只能默許了下來。

  誰知後來變故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侯爺去世,梁氏有孕。

  那時候梁氏想要重老太太幫忙,讓重廷川襲爵的事情暫且擱置下來。她甚至還拿於姨娘的事情做要挾。可是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重老太太根本不肯再受她脅迫了。兩人最終談崩。

  這也是直接導致重老太太和梁氏離心的根本原因。

  於是重廷川成為衛國公入住國公府後,大房二房分開住,重老太太選擇跟了二房住著。

  向媽媽聽了梁氏那一聲抱怨,與她好生道:“於姨娘畢竟身份低微,剛開始的時候老太太可能還在意,時間久了自然不當回事了。”

  梁氏輕嗤一聲,挑眉與向媽媽道:“只是如果阿查知道他親妹子被老太太這樣糟踐,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子?”那阿查的族人驍勇善戰,如果真的和老太太爭鬥起來……

  這可是有趣了。

  說罷,梁氏眉頭一皺,又有些不解,“當年老太太讓我們將參與此事的人盡數都處理乾淨,也不知道她是在緊張什麼。”

  梁氏的母親梁太太一來不肯手上沾了人命鮮血,二來也是給自己留條後路,自然將那些人都藏了起來,對著老太太謊稱是已經處理掉。可是仔細想想,這事兒還是有點蹊蹺的。

  “誰家沒有點私隱的事情呢。”向媽媽道:“這事兒啊,您別管。管多了沒好處。走一步算一步就是。真的想不通了,不若回趟將軍府,問問太太去?”

  梁氏聽了後本是露出了歡喜的笑來,後來想想又改了主意,“罷了。後來的許多事情母親都沒再參與,和她說了也是無用。倒不如我們自己處理了再說。”

  說完後,她見向媽媽眉目間隱憂未去,看著好似比她還要更愁上幾分,不由得心下詫異,問道:“怎麼了?今兒看你就覺得不對勁。莫不是家裡有什麼事罷。”

  向媽媽聽了她這問話後心裡一跳,趕忙說道:“沒事沒事。我不過是想著最近鋪子裡的生意不太好,琢磨著該怎麼幫幫您呢。”

  “這事兒不用你幫。你是想給你那兒子謀個差事罷?”梁氏不甚在意的說道:“你那兒子不太成器,鋪子裡的事情他撐不起來。改日裡我找找莊子上有沒有適合他的活計,給他安排一個。”

  梁氏說的向媽媽的兒子便是張來。

  原本張來是在幫著看管來福布莊。那裡是侯爺留給重廷川的一處產業,只不過先前一直由梁氏打理著。後來重廷川成了親,重老太太做主將這些鋪子要了回來盡數交給了重廷川。

  思及此,梁氏不屑的輕嗤了聲,“老太太也是個勢力的。原先重六最艱難的時候,她不肯好好幫他,只偶爾給他點小小的好處。如今看他爭氣了,他媳婦兒娘家也是不錯的,老太太又開始拉攏他。”

  梁氏扭頭去問向媽媽,“我又有了個主意。若重六知道他姨娘被老太太害過,他和老太太爭起來,這國公府還不就是我暉哥兒的了?”

  她這句話問完後,才發現向媽媽的眼睛有些發直。似是在看著什麼,又似是在出神。

  梁氏有些惱了,拔高聲音咳嗽了聲。向媽媽驟然回神,趕忙問道:“太太說了什麼?您、您再說一遍罷。”

  “算了。”梁氏沒了興致,擺擺手道:“也不知道你今兒怎麼了,魂不守舍的。”語畢她自顧自去到旁邊拿了帳冊過來翻看。

  向媽媽低著頭苦笑不已,卻沒敢接這話。

  她確實是有心事,也確實是心不在焉。只因她的兒子張來,不見了。因著一直在國公府里當差,晚上也不曾歸家,所以這事兒還是張來他爹託了人悄悄帶話給她的。

  剛才向媽媽說那話,梁氏倒是沒猜錯,她是真的想給張來謀一個差事。只因張來自打沒有了來福布莊的生意後,又和以往的狐朋狗友混在了一起。

  先前在布莊做事的時候手裡頭攢了些錢。先前忙著的時候沒空倒也罷了,如今有了錢又有了空閒,他比以往的時候花費還大方些。一段時間下來,愈發的不成器了。近日來竟是吃喝嫖賭都沾了。

  今早來府里送菜的人悄悄與向媽媽說,前些天張來賭博輸了不少錢,前天的時候賠不出錢,被賭場的人堵在巷子裡打了個半死。

  可是說來也怪,賭場的人說他是在巷子盡頭,可是那些狐朋狗友趕到去找他的時候,卻發現人不見了。

  兒子不見了倒也沒什麼。向媽媽怕的是和那齊茂、紅奴相關的事情,都是張來經手去辦的。如今兒子不知在哪裡,她總覺得有點提心弔膽的。

  所以剛才梁氏說起來那些事兒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就想要給張來謀一個差事。有了差事,起碼能夠栓柱兒子的心,讓他安穩點。也讓她少操心些。

  向媽媽不敢和梁氏說張來不見了。不然的話,梁氏下一回肯定不會再幫張來安排事情做,也不會再信任他。身為奴僕就是這樣,失去了主家的信任,往後的路就太難走。向媽媽不願兒子遭這樣的罪,只能替他瞞著。

  就在梁氏對張來不滿、向媽媽十分擔憂張來的時候,有一個人卻對張來的表現十分的滿意。

  重廷川回到國公府後常康就迎了上去,將這兩日來的一些“成果”稟與重廷川聽。

  “果真是和他有關係。”重廷川聽聞後沉聲道:“可還問出什麼其他的了?”

  他眉心輕輕蹙起。

  雖然事情都串聯起來了,張來奉了梁氏的命令做下這些事情,而後齊茂、紅奴的事情也已經和這些關聯上了,可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為什麼是於姨娘?於姨娘究竟有什麼值得她們那樣在意的?非要做了這許多的事情來對付她。

  重廷川心裡有些沉重,說出的話語氣尤其冷厲。

  “暫時沒有。”常康心下一凜低聲說道:“如今只有這些。”又道:“看他小子好似也沒什麼隱瞞著的。應當沒有旁的了。”

  重廷川聽聞後輕輕頷首,眼看著石竹苑不遠了,這便讓常康退回了外院,他則大跨著步子往院子裡去。

  如今天氣轉暖,雖然到了黃昏時候,卻正是開始涼慡的時候。

  酈南溪在院子裡捧著書看,心情頗佳。

  方才於姨娘帶著重令博和重令月來她這裡玩。一起來的還有五奶奶吳氏。

  重令月看她的肚子愈發大了,又是好奇又是擔憂,也不似以往那樣纏著她了,而是自己拖了個小凳子來坐她旁邊和她好生說話。

  重令博也乖巧了,不亂鬧騰。

  至於五奶奶吳氏……

  嗯。那人說話就那樣兒,雖然語氣不好,說出的話也不中聽,但現在態度好了許多。隱隱的好似也開始關心起她來了。甚至在酈南溪起身去拿東西的時候,吳氏還過來扶了她一把。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酈南溪覺得,國公府里的日子正在好轉,越來越有奔頭起來。

  因著心情不錯,所以酈南溪的唇角帶著暖融融的笑意。這笑意感染了重廷川,讓他原先發沉的腳步也好似輕了許多。

  “想什麼呢這樣開心。”重廷川說著,走到了她的身邊,將她手中的書輕輕的抽了出來擱到一邊。

  雖然自己看著看著就被打斷了,不過酈南溪絲毫都沒有被打斷後的懊惱。

  那本書本來就是隨手拿了起來翻看的,為的就是等待重廷川的到來。如今他人已經到了,那書就也沒有什麼繼續看下去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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