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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翻看了大概才一盞茶的時間,就有丫鬟來稟:“奶奶,關家太太來了。”說著又碰上了關太太的拜帖。

  酈南溪聽聞後頗為意外。

  雖說因著皇上祭天之事重廷川與鴻臚寺少卿算是識得了,可兩個人的關係並不算特別的好,沒甚私交。即便重家的七爺和關姑娘的婚事已經在談了,但那也是舊宅那邊和關家的事情,和她這邊沒什麼牽連。

  昨兒老太太那邊舉辦宴席的時候,關太太也多是在老太太跟前沒怎麼與她說過話。認真算來,關太太和老太太更為熟稔一些,有什麼事情即便是去尋老太太,也不至於說到她這邊。

  不過酈南溪還是讓人將她請到了院子裡。旁的不說,單就兩家將要成為親家,對方主動來見她,這個面子總要給的。

  “奶奶在哪個屋子見關太太?”岳媽媽便服侍著酈南溪換衣裳邊問道。

  “在西廂房吧。”酈南溪說著就起身往那邊行去。

  她剛落座沒多久,關太太就在丫鬟的引路下過來了。

  門帘晃動,一名穿著秋香色素軟緞雞心領琵琶襟襖的女子進到屋中。她頭戴攢花百合花釧,手上是赤金鑲翡翠如意的鐲子,很是端莊大方。

  看到酈南溪後,關太太先是向她行了個禮,緊接著問道:“六奶奶近日可安好?”

  她五官不算特別出眾,但是眉眼極致柔順,見人先有三分笑,看著就讓人心生暖意。

  雖然不知對方的來意如何,但對著關太太這樣脾性的人,酈南溪也很是客氣,讓人端了錦杌來請了關太太坐下。

  這是酈南溪頭一次這樣認真仔細的和她面對面的坐著。雖然兩人比較陌生,但因關太太主動和她說了好些的話,之間的氣氛倒也還算得上頗為融洽。

  過了一巡茶後,關太太這才說起了自己今日的來意。

  “聽聞您府上有位喚作‘孟女’的婢女,是也不是?”

  關太太提起孟女的時候,還是很有些猶豫的。

  昨日裡舊宅那邊宴請,當阿查離去後徐氏帶了孟女出去的時候,她剛好經過附近。

  關太太本是想著等老太太這邊忙完了後繼續商議兒女親事所以來了這邊等著,誰料正好瞧見怒氣沖沖的徐氏身後跟著孟女。

  看到孟女時關太太覺得有些眼熟,不由得輕輕“咦”了聲,就喊了旁邊一位媽媽問道:“跟在二太太身後的那一位,究竟是誰?”

  也是巧了。關太太攔住問的剛好就是呂媽媽。

  若是旁人,呂媽媽許是還不見得會講。不過關太太將是親家了,很多事情即便現在瞞著往後也會知曉。與其現在扯謊而後被揭穿,倒不如現在就把實話說上一部分出來。

  呂媽媽就道:“那是伺候二老爺的。”

  雖然呂媽媽說的含蓄,但“伺候二老爺的”,卻沒說是丫鬟還媽媽。再看孟女是已婚婦人的髮髻,關太太稍微想想便曉得了其中的差別,知道那應該是二老爺的身邊人了。

  對著呂媽媽,關太太欲言又止。但呂媽媽再受重視也不過是僕婦而已,關太太到底是什麼也沒說,只將滿腹的話語咽了回去。

  進屋見到重老太太之後,她本想將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訴重老太太,可老人家顯然心情不佳興致缺缺,連原先兩家談起的兒女親事都打算推後再談了。關太太就將這事兒暫且按下,想著往後尋機再和重家人說。

  回到家後思來想去,她發現這事兒還是不好與重老太太或者是徐氏她們說。孟女畢竟是二房那邊的人,她又不太清楚那女人如今究竟是個怎麼樣的情形。萬一那孟女正得寵著,她卻貿然將話語她們說了,反倒要惹了人厭煩。

  思來想去,關太太還是覺得應該把這個先和酈南溪說一聲,與國公夫人商量商量,順便討個主意,到底要不要告訴重老太太。

  因著不是特別熟悉,見到酈南溪後,關太太初時也沒好直接提起這事兒,待到和酈南溪稍微熟了點後方才說起孟女來。

  她這話倒是出乎酈南溪的意料了。

  酈南溪因著懷有身孕,坐的時候姿態比起往常來要更為閒適疏散一些。聽了這話她坐正了身子,奇道:“您為何會這樣問?”

  “是這樣的。”關太太斟酌著說道:“我三年多前曾經去過冀州,在那裡待了一段時間。在那裡的時候我曾見到過一個女子,因著做人外室而被人趕到了街上當眾奚落。當時在場的人並不多,所以我看清了對方的容貌。”

  她雖下定了決心要說,可是提起這事兒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開口,語氣就顯得有些猶豫。

  “我瞧著被趕出來的女子好像就是貴府的孟女。那個趕她出來的人,好似,是她姐姐。”

  第93章 093

  “她姐姐?”

  聽了關太太的話後,酈南溪瞬間想到了阿查口中那名喚紅奴的女子。

  阿查在尋妹妹阿瑤,而阿瑤當年是和紅奴一起離開的西疆。倘若尋到了紅奴,豈不是阿瑤的下落也有了眉目?

  思及此,酈南溪忙問道:“果真是她姐姐?”

  “應當是的。”關太太道:“其實也不是特別確定,不過聽她們對話,應當八九不離十了。只不過那姐姐的年紀比孟女大上一些,五官倒是有些相似。”

  這更加對的上了。阿查說過,阿瑤和紅奴離開的時候,香奴還小。如今二三十年過去,紅奴也已經是中年婦人了。

  酈南溪謝過了關太太,又留了關太太用午膳。卻被對方婉拒。

  “我是心裡擱著個事兒不吐不快,所以前來叨擾,倒是不麻煩國公夫人再備膳了。”關太太笑道:“我家中還有事,就不多打擾了。您好好休息便是。”說著自顧自離去,不讓酈南溪來送出屋子。

  酈南溪知曉關太太是看她懷了身孕所以不願她勞累,忙喚了郭媽媽前去相送。

  思量著之前關太太所言,酈南溪讓人將姚娘子給叫了來問話。

  姚娘子是酈南溪嫁過來時所帶的陪房,其夫姚和順正是幫酈南溪照看著八寶齋的掌柜。夫妻倆老實可靠,很得酈南溪重用。姚娘子因著慣於侍弄花糙,一直在大花園裡幫忙。

  聽聞酈南溪喊去問話,姚娘子就將自己正在栽種的話暫且擱到了一旁,趕往了石竹苑。待到通稟後就低著頭垂著眼快步行進了屋裡。

  進屋的時候,酈南溪正侍弄著屋裡的一盆牡丹花。這是一株重瓣牡丹,淡粉稍紅的花瓣交錯重疊,很是漂亮。

  姚娘子也是愛花之人,行禮問安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那花兩眼,“……不知奶奶尋了我來所為何事?”

  酈南溪剛才正休整著花枝,這時就將小剪刀擱在了一旁,“聽聞你娘家是冀州的?”

  說到自己娘家,姚娘子先前的忐忑已經盡數去了,面上帶了笑,“難為奶奶連這點小事都還記得。正是冀州的。”

  “那你多久沒有歸家了?可知曉杏花胡同最北頭的那一戶人家?”

  “杏花胡同我是記得的,可是最北頭……”姚娘子有些猶豫,“奶奶是為了什麼事情問起這個來?我可是記不清了。不如回去的時候問問當家的,然後再來回了奶奶。”

  酈南溪聽聞後搖了搖頭,“這倒不必了。我不過是偶爾聽聞了這一戶人家所以問問。”姚娘子家是冀州的,姚和順家卻不是。如果姚娘子都不記得杏花胡同最北頭是哪一戶,姚和順又如何曉得。

  姚娘子聽聞後福了福身準備退下去。

  酈南溪忽地想起一事來,又喚住了她,“不知杏花胡同那邊住的都是什麼人?”

  姚娘子不明所以,有些茫然的問道:“奶奶怎的想起來問這個了。”

  酈南溪自然不會將這些事情詳細與她說起,先前也已經想好了理由,就道:“聽人說那裡地段不錯所以想著在那邊開個鋪子。又聽說最北頭那戶好似要賣,所以多問幾句。畢竟旁人的話不能盡信。”

  見她是這個目的,姚娘子倒是笑了,“奶奶如果真想知道的話,不若問問向媽媽。”

  “向媽媽?”聽她提起梁太太身邊最得力的人,酈南溪十分意外,“怎的要問她?”

  “她也是冀州人。倘若我沒記錯的話,向媽媽娘家離那杏花胡同好似沒有多遠。”

  酈南溪將這事兒記在了心裡,笑著與她道:“改天再說罷。平日裡我和向媽媽沒甚說話的機會,若是唐突問起來了,太太怕是要懷疑。”

  梁氏素來多疑,什麼事兒都會轉個彎的去想。姚娘子自然也知道。聽聞酈南溪這麼說,她就沒再提這茬,只歉然道:“可惜我與向媽媽也不熟悉,不然還能幫奶奶問一問。”

  酈南溪又和她說了幾句有關養牡丹的事兒就讓她離去了。

  認真說來,這事兒倒是可以交給重廷川去處理。不過重廷川手裡還有許多田莊店鋪的事情要照料著,還有朝中事務需要安排,每日裡甚是忙碌。

  關太太說起的這一件說小不小,說大卻也真的不算太大。最起碼查到那一戶人家的消息就在酈南溪力所能及的範圍內。

  獨自在屋裡坐了會兒,酈南溪想起來一事。之前肖遠和她提過要進一批金料。認真說來,冀州的金料也還不錯。既是要進貨,倒不如藉機讓肖遠去冀州一趟,看看情形如何再做打算。

  其實酈南溪也可以找了完全是自己的人藉機去趟冀州。但都不如肖遠合適。

  肖遠一半是她的人,一半是重廷川的人。這事兒她還是要和重廷川提的。如今她有孕在身,與其讓重廷川憂心她在此間花費了心思影響了身體,倒不如選個他和她都信得過的人。那樣他不用擔心她太過勞神,可以將此事全權交給她處理。

  主意已定,酈南溪就讓人和萬全說了聲,她備車去了趟翡翠樓,把這件事與肖遠說了。

  肖遠自是應了下來,又問她:“不知奶奶尋了那家人有何打算?”

  “先按兵不動,能夠打聽到他們的底細即可。後面的打算要看打聽來的消息後再做安排。”

  雖然那女子可能是紅奴,但聽關太太的意思,那戶人家應該已經在冀州住了很久。既是如此,只要沒有發現有人在留意他們,他們就不會搬走。這樣的話先打聽清楚後再安排相關事宜就可。一來不用太過緊張,免得忙中出錯。二來也不會引起太多的關注。

  如果那女子真的是紅奴自然是好。但若不是的話,萬一被有心人給留意到,反倒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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