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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廷帆看著兩人打打鬧鬧的過來,唇邊的笑意慢慢加深。

  他課業不錯如今在國子監讀書,每十五日回來一次。今日雖是他回家的日子,但時間還未到。因著聽聞了重令月的事情,所以特意提早回來。

  原本心情頗為沉重,但是看到眼前兩人的笑顏後,重廷帆的心情也順暢了許多。

  酈南溪好不容易又一次從重廷川的“魔爪”里掙脫。抬眼一看,就見院門口有個儒雅男子正含笑望著她們。

  酈南溪赧然,對重廷帆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五伯請進。”

  石竹苑的規矩很嚴。如非重廷川應允,旁人不得入內。

  重廷帆看到酈南溪的做法後,下意識就去看重廷川。

  出乎他意料的是,重廷川並未對此進行干涉。好似酈南溪怎麼說怎麼做,他都沒打算阻止。

  甚至於……酈南溪邀請的是一向不准入內的他,重廷川也不反對。

  重廷帆慢慢調轉視線看向酈南溪,笑著搖了搖頭,“我今日來是想與六奶奶道個謝。謝完我便要回去了。”

  “道謝?”酈南溪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她只想著重廷帆的前來是和重令月有關係,卻沒料到是這一層。

  “多謝六奶奶以綠茶相救。”重廷帆說著,又道:“也謝過國公爺幫忙看守小女。”

  說罷,他對著兩人長長的一揖,而後轉過身去,泰然離去。

  酈南溪沒料到他等了好半晌居然連屋都不進。莫說是進屋了,連院子都不進,就留下這麼幾句話洒然離去。

  她正怔怔的看著時,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某人懷裡,抬眼就是天空了。

  重廷川橫抱著她大跨著步子往裡行。

  酈南溪不住的掙扎著,低聲譴責:“那麼多人看著呢!你放我下來!”這又不是在屋裡,這人發什麼瘋!

  重廷川冷冷望了下四周。

  嗯,很好,沒人敢看。

  走到門口,他一腳踹開屋門,長腿一邁行了進去。把人拋到床上,便開始自顧自的繼續揉捏懷裡的香軟可口的小嬌妻。

  酈南溪不住掙扎。可越是掙扎,他挨得越近。

  重廷川小心翼翼的輕吻著,在她耳邊粗粗喘息,低笑著說道:“我給你了個‘甚優’,你總得報答我一下罷。”

  酈南溪伸手去推他,又羞又惱的道:“哪有你這麼無賴的?明明是你自作主張給了我那麼兩個字,如今倒是要向我討要回報了?”

  話還沒說完,耳邊和頸側就傳來一陣蘇麻。

  酈南溪力氣漸漸消失,使不上勁兒了,只能小小聲的抗議著。

  重廷川忍耐不住,探手將她攬在懷裡,緊緊抱住她的腰身,在她的耳邊輕聲低喃。

  酈南溪身子軟作一團,無力反抗,欲哭無淚,“你、你這也太無賴了些。”

  重廷川卻心滿意足。

  ……無賴就無賴罷。

  對自家小嬌妻無賴些,本就是人之常情。

  他樂意。

  第50章

  晚間酈南溪和重廷川都沒出房門。晚膳是重廷川讓郭媽媽送到了門口,他親自端進來的。

  酈南溪那個時候都沒有力氣吃飯了。明明肚子餓得難受,就是懶怠的睜不開眼。

  重廷川沒辦法。抱著她給她沐浴過後,又抱了她給她餵晚膳。

  只不過吃了沒幾口,酈南溪就再也不肯動了。趴在他的胸前磨磨蹭蹭不願意動,舒服的尋了個位置睡著了。

  見她如此,重廷川也捨不得再逼迫她。把她放到了床上後,他趕緊吃了會兒,這便回了床上擁著她睡了。

  早上重廷川起身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動作稍微大一點就讓她醒了。他自顧自的穿好了衣裳,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就連洗漱和用早膳都是在外間進行的。

  沒有聽到絲毫動靜的酈南溪一覺睡了個飽。迷迷瞪瞪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昨晚上吃的有些太少,又起得較晚,還真是有些餓了。早膳的時候,她比平日裡多吃了一碗粥。停了筷子後,酈南溪看時間不早了,再晚的話怕是要耽擱到了晌午。這便換了身衣裳往木棉苑去。

  路上的時候,酈南溪恰好遇到了剛從木棉苑出來不久的重廷帆。

  重廷帆顯然沒有料到會在這個時候遇到酈南溪,臉上的憔悴之色還來不及掩去,只能笑著與酈南溪寒暄:“六奶奶可是來給太太請安?”

  酈南溪看出了他的疲憊,心裡暗暗一驚,暗道昨日裡看到重廷帆的時候,他還不是這個模樣。

  思及今日早晨金盞悄悄說的昨夜裡綠蘿苑中傳來的爭執聲,酈南溪心中有些瞭然,便按捺下諸多思慮,笑著與他說道:“正是。不知太太如今可在裡面?”

  “嗯。”重廷帆笑得溫和,“大家都在。只我需得收拾下準備一會兒走了。”

  他知曉女兒出了事差點丟了半條命去,心急如焚,所以跟國子監告了一日的假陪陪女兒。今日可以晌午後再回去。

  酈南溪關切道:“不知月姐兒如今如何了?”

  提到重令月,重廷帆的神色十分複雜,有些高興,又有些失望,“好多了。昨日裡我一直陪著她,倒是睡得安穩。博哥兒還過來陪了她一會兒。”

  見他提起兒女,只略過了吳氏一個人,酈南溪知曉他眼中的失望怕是因了吳氏而起。

  他們夫妻間的事情,她不好過多置喙。

  酈南溪打算晚一些再去看看重令月,與重廷帆又寒暄了幾句,這便打算離去。

  只不過她剛走了幾步,就聽重廷帆在後面喊她。

  待到酈南溪停步轉過身來,重廷帆有些猶豫的問道:“聽聞六奶奶的三哥正準備考國子監?”

  “是的。”說起自家三哥,酈南溪的神色不由得放鬆了許多,臉上也帶出了笑意,“現在已經留在了京中,正在備考。”

  因為妹妹們都嫁到了京城,酈陵溪和酈雲溪兩個就也沒有再回江南去,而是留在了京城讀書。

  一來,他們年紀大了,留京讀書利於科考。二來,他們也是打算在京城守著妹妹,免得她們被人欺負了去。

  父母已經在江南了。若他們也在那麼遠的地方,西西和竹姐兒有點什麼麻煩,一家人可是都沒法知曉。

  聽聞酈南溪的回答後,重廷帆斟酌了下說道:“我還有些考國子監時候用的書籍冊子,不知是否得用。”

  酈南溪沒料到重廷帆會幫忙考慮的這樣多,意外之下不由怔了一怔。

  重廷帆細觀酈南溪神色,忙道:“我不過是隨口一問。六奶奶不要嫌我多事才好。”

  “怎麼會。”酈南溪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是理解錯了,笑道:“我只是在想,該怎麼謝謝五伯才好。”

  重廷帆暗中鬆了口氣,笑得溫和,“我是那日見三少來國子監附近,想起三少初初回京,相熟之人甚少,故而有此一說。”

  “那就勞煩五伯了。”酈南溪道:“只不過我需得先往太太那邊去。不若晚些我讓人去五伯那裡取?”

  “也好。”

  重廷帆又和她說了兩句,這便匆匆的往外院他的書房而去。

  酈南溪去到木棉苑後方才知曉,果然如重廷帆所說,人到的很齊。除了重廷川和重廷帆兄弟倆外,其餘人幾乎全來了。

  甚至於本該臥床休息的重令月也在屋子裡。

  與平日裡不同的是,她的眼睛雖然還是很大,卻沒了靈動的光彩,而是蔫蔫的有些沒精神。

  酈南溪落座後,看著不遠處的小姑娘,有些心憂,悄聲問道:“月姐兒怎麼沒多休息下?”

  重令月看到她後顯然很歡喜,慘白的臉上揚起了一點點的笑容,“我已經好了,要來謝謝祖母、姑姑還有六奶奶。”

  昨日裡梁氏和重芳苓姐妹也曾出手相幫過。酈南溪是知道的。

  可這麼點兒大的孩子,還未痊癒就來這樣全了禮數,她心裡終究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酈南溪看重令月自己坐在椅子上,雖然鋪了錦墊不用直接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但她依然不時的挪動下身子,好似不甚舒服。

  旁邊吳氏正和梁氏在說話,沒有留意到她。

  酈南溪就讓拿了個靠枕過來,擱到重令月背後,讓她坐的舒服點。

  重令月的眼睛晶晶亮,細聲細氣的小聲說道:“謝謝六奶奶。”

  “不妨事。”酈南溪朝她笑了笑。

  一轉眼,酈南溪卻瞧見另外一人正在靜靜的看著她。

  她疑惑的審視了下自己的穿著,確認沒什麼大礙,便問道:“九爺可是瞧著哪裡不妥?”

  重廷暉淡淡的笑了下,並未說什麼,轉而望向了梁氏。

  梁氏正在叮囑吳氏:“估計要不了多久梅太太就會和公子姑娘們過來。你需得好生準備著,莫要到了那日怠慢了客人。”

  雖說梁氏不喜庶子之妻,但她親生的九爺如今年紀尚小,還不到娶妻的年紀。重芳苓是未出閣的姑娘,許多事情不便拋頭露面。故而一些事情她還是得交給吳氏去做。

  吳氏剛才已經知曉酈南溪來了,不由得回頭望了眼酈南溪,問梁氏:“不若六奶奶……”

  “她年紀太輕。”梁氏語氣平淡的說道:“而且,她才來府里不久。許多事務都不熟悉。”

  吳氏聽聞之後面色頓時鬆快了些。

  但是,想到昨日裡重廷帆訓斥她的那些個什麼“枉顧親情”、“不知感激”之類的話,她的心又瞬間沉了沉。

  吳氏擰著手裡的帕子,口不對心的說道:“六爺教一教,六奶奶許是也就會了。六奶奶一向聰穎,若她肯幫助母親,想必助益良多。”

  梁氏輕輕掀了掀眼皮,不置可否。

  吳氏定定神側首問酈南溪,“不知六奶奶覺得如何?”

  酈南溪看著眼前這情形,想了想,說道:“五奶奶處理就好,這事兒本也是我插不上手的。畢竟如今太太當著家,六爺的許多事情也都是太太幫忙打理著,所以還是得太太來安排才好。”

  她這話一出來,所有人都有些愕然,盡皆扭頭看向了她。就連平日裡十分低調的於姨娘也看了過來,難掩驚詫。

  她其實是實實在在的說了出來,梁氏把持著府里的中饋,公中的所有銀錢和帳簿都在梁氏的手裡握著。只要梁氏不鬆口不鬆手,她即便想幫,也是無能為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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