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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酈南溪向他道了謝後就腳步匆匆的出了屋。

  肖遠與常福對視一眼,都察覺到了氣氛好像不太對勁,卻都沒有膽子去問重廷川到底是怎麼了。

  兩人正疑惑間,就聽重廷川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常福回身去將門給關上了。

  肖遠上前,在距離重廷川四五尺遠的地方停下,將剛才言談間聽出的一些端倪稟與他。

  重廷川沉吟許久後,忽地輕哼一聲,“她想讓她大哥入國子監?倒是個好時機。”又沉聲吩咐道:“常福,回去後你讓常康安排一下,讓酈家大少爺入國子監。”

  常福沒料到會聽到這樣一碼事,登時大驚,“爺,那人,何必這麼抬舉他?”

  “要的就是抬舉他。”重廷川沉沉的說道:“不止抬舉他,而且這事兒要做的半遮半掩,務必能讓大太太查出是我這邊插的手。”

  抬舉他,就等於抬舉了大房,抬舉了那個五姑娘。這樣一來,他的那位嫡母才會將那五姑娘從她的名單里剔除出去。

  常福不明白重廷川為何這樣安排,但既然國公爺下了令,他照常去辦就是,這便躬身領了命。

  酈南溪急匆匆的下到樓下,快步行至左手起第五間屋子。一邁步入屋,她就看到了正湊在一起細看玉鐲的母親和姐姐。

  想到之前種種,酈南溪再也忍不住,小跑著行了過去急切問道:“你們怎樣?可是受了難為?”

  看到酈南溪後,莊氏與四姑娘盡皆鬆了口氣。

  莊氏也顧不上看鐲子了,拉了酈南溪的手和她一起出了屋,在門外無人的地方悄聲問道:“西西剛才去了哪裡?五姐兒她們沒尋你麻煩吧?”

  酈南溪這才曉得肖遠不曾說起見到過她的事情,便指了之前她看手釧的屋子說道:“我當時看到五姐姐過去,就趕緊上了樓,倒是避開了她。”思量了下,她到底沒有將遇到肖遠他們的事情說出來,“我在樓梯上待了好一會兒,估摸著她走了方才下來。”

  莊氏聽聞,登時憤憤然,“你大伯母去找了我和竹姐兒那邊,五姐兒來的這邊。想必是她們倆分了兩邊來尋。我還以為她是沒有去尋你,還想著她們算是有點良心。卻原來她們打算將我們都堵在這裡,一個都不剩下。”

  酈南溪忙道:“即便如此又如何?左右沒讓她們得逞。”

  “是了。”四姑娘笑道:“方才這裡的掌柜的來了,斥責五妹妹在他這裡藉機生事騷擾他的客人,還說以後不准五妹妹再來翡翠樓。”

  說起剛才肖遠的做派,四姑娘愈發有了興致。

  “你不知道,那位肖掌柜的,好生厲害。”四姑娘悄聲與酈南溪道:“他就直截了當的說五妹妹是專程來惹事的。不然的話,都是一家人,真要借個銀子,就算是堵路,為何不能在家裡堵,非要到他翡翠樓里來鬧事?後來五妹妹每說一句辯解的話,都被他給堵了回去。最後她們沒辦法了只能離開。”

  酈南溪與莊氏笑道:“也幸好母親剛才沒有發火。”

  五姑娘之所以敢這樣眾目睽睽之下行此事,必然是有了一定的把握。先前酈南溪最擔心的就是母親萬一動了怒和她們吵起來,反倒是得不償失。

  可就她剛才瞧見的情形來看,母親生氣歸生氣,倒是沒有說話。

  聽聞小女兒這樣說,莊氏不由得臉微微紅了紅,低聲道:“你爹叮囑我的話我還記得呢。剛才竹姐兒看著是在挽我胳膊,其實一直在掐我呢,生怕我不記得你爹說的話似的。”

  說罷,她朝大女兒佯怒道:“你個臭丫頭。回頭看看我胳膊紫了沒。若真紫了,少不得要跟你算帳。”

  四姑娘剛才經過了那緊張的一幕後,如今放下心來,也有心思開玩笑了,“我剛才用的力氣那么小,母親非要冤枉我。我可是不依。回頭要找老太太討個公道。”

  酈南溪見母親和姐姐都安好,終究是心裡一塊大石落了地。她也不去看甚麼手釧了,索性與母親一道陪著姐姐挑選玉鐲。

  約莫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四姑娘總算是擇定了一個蓮花紋鑲金玉鐲。母女三人這便準備離去。

  旁邊一名女侍剛剛進屋沒多久。

  此刻酈南溪她們剛露出要走的意圖來,她就上前笑說道:“這樣好看的鐲子,不如配個好看的盒子來裝?是我們樓里的工匠所造,很是不錯,且也花費不了多少銀子。”

  莊氏初時沒有想過要用盒子來裝。不過聽聞是翡翠樓的工匠所做後有些動心,問道:“除了鐲子盒,可還有其他首飾盒?”

  “都有。妝奩盒子,擱耳墜的,放簪子的,盡皆齊全。若太太想看,我給您拿來?只是種類太多了些,若一個個拿著,怕是要看許久。”

  莊氏原本就想要買個特別點的妝奩盒子,拿回江南去也好讓江南的太太們瞧瞧京城的手藝。她原想著是去往別的鋪子看看,卻沒料到如今翡翠樓就有賣。

  想到之前在各個屋裡所看首飾皆是種類繁多,若一個個拿過來瞧當真要花費不少時候。而且匣子不比首飾那樣輕,來回拿著著實費勁。女侍們也要多花費不少力氣。

  莊氏就與女侍道:“不用拿來了。你帶我過去看看吧。”說著就當先出了屋子。

  四姑娘也想瞧一瞧,緊隨其後出了屋。

  母親和姐姐都要去,酈南溪自然也要跟著。誰知她剛剛邁了一步就聽那女侍在原地喚她。

  酈南溪駐足看她。

  女侍快速的靠了過來悄悄與她說道:“掌柜的請您上樓去,說是有要事相商。”

  她說的又快又輕,若非是湊到了酈南溪的耳邊,那是斷然聽不到的。

  酈南溪得了肖遠的相助,自然不會拒絕他一個小小的見面要求。就揚聲與莊氏和四姑娘道:“娘,姐姐,你們先過去,我去看看手釧。”

  莊氏和四姑娘不疑有他,叮囑了她幾句就由著她去了。

  之前與酈南溪低語的女侍緊走幾步追上了她們母女二人,引了她們往擺設匣子的地方行。

  酈南溪先是朝了放置手釧的屋子去,待行到盡頭,便獨自往直前她上過的那個樓梯走去。

  到了樓梯口她才發現,其實樓梯下有人在守著,但凡有人想要上樓都會被看守人給攔阻住。但她走到樓梯旁的時候,那看守的女侍只望了她一眼便又望向了一旁,就好似她不存在似的。

  酈南溪想著許是得了肖遠的吩咐故而如此,就四顧看了看。見周圍無人留意,這才順梯而上。

  來到先前的屋子外,她輕叩了下房門。不多時,肖遠將門打開,把她迎了進去。

  屋裡依然還是他們三個。不同的是,屋裡的桌子上擺了一溜的首飾。各種色彩映在一起,十分奪目。

  酈南溪邁步入屋的時候朝那些首飾望了一下,看著好似都是手釧。不過像是她剛才在放置手釧的屋子裡未曾見過的。

  她心知這或許是樓里鎮樓之寶,專程留下的特製品,尋常人等閒見不到買不著。故而只看了那一眼後就趕忙收回了視線,繼續往前行去。

  剛走到肖遠的身邊,酈南溪剛要開口詢問他有何事尋她,便見那高大男子立在桌邊朝她招了招手。

  “過來。”重廷川語氣沉沉的說道。

  他沒料到小丫頭一進來居然不尋他,竟是直接找肖遠去了。

  酈南溪看他似是有些不太高興,忙暗自反省了下。

  說實話,她之前走的匆忙而又有些慌亂,離去的時候甚至沒有向他好生道謝。之前陪著姐姐選購玉鐲的時候,她就在想著此事。如今看到他,又見他好似不悅,酈南溪就走上前去,朝他福了福身,認真說道:“多謝大人之前相助。”

  她這禮行的十分工整,說話的語氣也十分誠懇帶有敬意。

  酈南溪原本想著,這樣禮數周全了些,應當更為妥帖些。

  可是見了她這樣子,重廷川的神色反倒更為清冷了些。原本帶著淡淡笑意的唇角不自覺的就緊抿起來。

  他輕輕點了下頭,道:“無妨。”

  男子此刻的聲音有些冷淡。

  酈南溪摸不准他現在是個什麼意思。斟酌著或許是自己做的還不夠,對方幫了她,她卻連對方是誰都不曉得。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不知您是哪一位大人?”酈南溪有些緊張,她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意這個,也拿不準對方肯不肯告訴她,聲音愈發的輕了些,“往後遇到了也好知道您是誰。”

  重廷川剛剛聽到她那恭敬的語氣就劍眉緊擰,不過在聽她說“往後遇到”,眉心就又舒展開來。

  心情稍佳,重廷川望向常福。

  常福只當他是想讓自己說出實情,脫口而出道:“這是我們衛……”

  才剛一個字出口,重廷川臉色一變,眸光瞬間冷冽如寒刃。

  常福意識到錯了,再不敢多嘴。

  重廷川朝肖遠看了過去。

  肖遠眨了眨眼,溫和的笑著接了話:“……這是我們衛六爺。”

  酈南溪眼帘低垂望著腳前三尺地,故而並未發現異狀。聽聞他們的話後,她默默地將“衛六爺”三個字記在了心裡。

  她剛站起身來,就聽重廷川再次朝她說道:“過來看看。”

  酈南溪看向肖遠剛才所在的方向,方才驚覺肖遠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屋子。而常福,也已經不見蹤影。

  她只能轉眸望向重廷川。

  重廷川抬指點著桌子的某一處,與她說道:“你過來看看,這一個如何。”

  酈南溪不明所以,緩步行了過去。這才發現對方指的是一個小巧精緻的瑪瑙珊瑚聯袂手釧。

  手釧很精細,是用紅色瑪瑙和紅珊瑚珠交錯著排列而成,每一顆珠子都雕成了榴花形狀,可愛到讓人愛不釋手。

  酈南溪將它拿了起來,仔細看了半晌,淺笑道:“十分不錯。”又順口問道:“六爺莫不是在為親人挑選飾物?”

  重廷川剛才在這些手釧里,頭個看中的便是這小巧的一串。那一個個的榴花像是她的笑顏,可愛而又嬌媚。

  他覺得這樣精緻的小玩意兒戴在她的腕間,必然極其相稱。這便讓肖遠找人將她尋了來。

  沒料到她也很喜歡。

  如此甚好。

  重廷川正思量著怎麼讓她收下這小東西,冷不防就聽到了酈南溪的問話。

  他初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反問道:“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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