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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娘親原是嚴府的一個侍女,平西侯爺一次醉酒後強要了她,她懷了身孕之後,就被抬了妾位,生下了嚴如玉,在嚴如玉八歲那年,他娘親就病重去世,從此,他性情大變,最後投奔了燕王。

  瞧見昭華公主走了出來,嚴如玉漂亮的小臉蛋上揚起燦爛的笑容,“妹妹好。”

  昭華公主腳下一個踉蹌,瞪了過去,“放肆,誰是你妹!”

  “先帝在時,我姑姑進宮,封為良妃,先帝便是我的姑父,皇上就是我的表哥,那你,自然就是我的表妹,說起來,我還真沒想到,妹妹你竟如此的傾城傾國,哥哥來的急,未曾備上好禮,妹妹莫要著急,回頭,哥哥一定將禮物補上,保准讓你滿意。”嚴如玉說的一本正經。

  昭華公主:“……”

  謝紹延沒能忍住,噗嗤一聲,將剛喝進去的酒水全都噴了出來。

  秦默則無語望天,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素衣看不下去了,在一旁提醒道:“嚴公子,話可不能這樣說,皇上畢竟是皇上,公主畢竟是公主。”這皇家怎麼能跟民間相提並論呢。

  哪朝哪代的後宮不是佳麗三千?若是這樣論起來,皇上的親戚豈不是數都數不過來。

  京城裡頭的名門望族之間,或多或少都聯姻過,這樣算,豈不是大家都是一家人?

  哪有這樣算的?

  嚴如玉卻半點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甚是自來熟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乾了之後擦了擦嘴,滿臉得意,道:“那是,我表哥可是皇上,我的表妹可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公主,有這麼強大的靠山,日後去逛窯子,看誰敢不買我的帳!”

  昭華公主:“……”

  秦默:“……”

  頭一回看見公主吃癟,謝紹延低垂著頭,肩膀忍不住抖動,見過裝傻充愣的,可是臉皮厚成這樣的裝傻充愣,他還真是頭一回見到,這回,當真是開眼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嚴如玉

  仿佛沒看到他們的表情變化, 嚴如玉又灌了一口酒,不滿的敲了敲桌子,對著素衣嚷道:“有沒有小菜啊?這光喝酒有什麼意思?難得見到我的仙女妹妹,又跟我秦大哥還有延哥相識, 咱們痛快的喝一杯!”

  昭華公主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她眯著眼盯著嚴如玉看了半餉,走上前, 坐到了秦默身邊,吩咐道:“素衣, 去做幾個下酒小菜, 再搬幾壇上好的女兒紅來。”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看著嚴如玉,不曾移開過。

  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偏生笑容很是純真的少年,性格如此的極端扭曲, 定是年幼時經歷了常人無法想像的折磨和苦痛, 他的笑容是冷的,心更是冷的。

  金錢和利益怕是收買不了他。

  若要收服他, 就要讓他認可你。

  “你喚我一聲妹妹,那是與我親近, 可我卻不能喚你哥哥, 不若叫你小玉兒如何?”昭華公主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端了起來, 對著嚴如玉示意道。

  小……小玉兒?

  這下輪到嚴如玉吃驚了, 他漂亮的桃花眼眨巴眨巴, 閃過一絲錯愕,顯然沒料到公主會突然來這麼一手。

  秦默唇角勾出一絲淺笑,謝紹延直接笑趴在桌上,對著一個男子叫“小玉兒”,公主這也太損了。

  “怎麼?你不願意?”昭華公主挑眉。

  “怎……怎麼會?”嚴如玉很快收起詫異之色,端起酒杯,對她碰了一下,一飲而盡,“仙女妹妹喜歡就好。”

  “小玉兒夠爽快,本宮喜歡。”昭華公主也跟著一飲而盡。

  陳釀十年的好酒,酒香濃郁,勁道不小,尋常女子便是喝一口都紅著眼睛叫辣,她卻眼睛眨都不眨地喝下去,面色不變,更不用說,她堂堂一個公主,竟然能夠放下身段,與他同席而坐,把酒言歡。

  嚴如玉眼中的驚詫之意更甚 ,面前的公主,果然跟傳說中的不太一樣,這倒是有意思。

  他此番前來,本是帶著試探之意。

  秦默是公主的人,他能出現在那裡,必定是公主吩咐的,她一個閨中女子,竟然能夠順著一個很小的線索,追到那裡,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他想看看,這個與嚴如是訂下婚約又悔婚再嫁的公主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幾杯酒下肚。

  昭華公主面若桃花,笑著開口,道:“京城好風光,小玉兒既然來了,不若多住幾日,明日就讓你秦大哥和延哥帶著你四處轉轉,如何?”

  “多謝仙女妹妹好意。”嚴如玉應承了下來,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他抿了抿嘴,感慨了一句,“這京城再好,繁華勝地,也是天子腳下,再怎麼玩鬧也得有個限度,我這個人隨意慣了,最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

  昭華公主和秦默,謝紹延對視了一眼,三個人眼中同時划過一道深意。

  嚴如玉卻好似全然未覺,自己幹了一杯,接著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人生若能年年如今日,對月飲酒,豈不快哉! ”

  謝紹延一手捏著酒杯,一手叩著桌面,意有所指,“若能心無旁騖,確實快哉,就怕心中有欲,欲!望無窮,看月不見月,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平白浪費了這大好的風光。”

  嚴如玉斜眼看他,“延哥呢?能心無旁騖嗎?”

  謝紹延慢慢的飲了一口酒,看著天邊的那一輪明月,聲音有些飄遠,“蘇軾有云: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有如此良景,又怎會再有他求。”而他唯一的遺憾,卻是未能抓住心愛之人。

  嚴如玉修長的手指輕輕摩著酒杯,面色有一瞬間的嚴肅,良久,扯唇一笑,“延哥是大雅之人,我這個人粗鄙慣了,不懂得清風與明月,只知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

  他猛然灌入一口酒,眼中閃過一絲狠辣,轉瞬即逝。

  不是他的,多一分他都不想要。

  可別人欠了他的,他睚眥必報,分毫必取,定要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嚴如玉在皇家別院一直喝到夜幕垂下,打算在此住下,說要跟仙女妹妹好生敘敘舊時,被謝紹延拎著衣領子拽了下山,二人一同去了醉春樓,點了花魁作伴。

  華燈初上,萬家燈火早已熄滅,進入了夢鄉,唯有這裡,正是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候。

  香薰裊裊,芙蓉帳暖。

  案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酒,嚴如玉斜靠在軟塌之上,一美人靠在他懷中,給他剝著葡萄,另一美人蹲在他腳邊,為他捶腿,還有一個美人站在他身後,為他揉肩,這情景,怎一個舒坦了得。

  謝紹延站在一旁,好笑的看著他,“你在祁州也這樣?”

  “祁州的美人太生硬,不如京城的貼心。”就著懷中美人的手吞下一顆葡萄,嚴如玉笑的很是自然,“還是跟著延哥有肉吃,這一路走來,真是累死我了,路上連個像樣的美人都沒有,漫漫長夜,實在是太過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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