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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月眨了眨眼睛,錦被之下的小手更是下意識的攥著褥子,之後卻受不了楚慎這般的目光壓迫,這才老老實實道:“那會兒小皇孫被抱出來,所有人都圍上去了,我只是在邊上站著瞧了瞧。後來小皇孫哭了,她們才散開,卻不知是怎麼回事,好像是……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話至尾處,語音減消,儼然是一副極為自責的樣子。

  可是姜月知道,若是自己不老老實實交代,楚慎肯定也會問她的。

  只是——

  想著方才楚慎對太子說得話,姜月心裡便忍不住想:難道他就沒有想過,真的是因為自己不小心嗎?

  姜月說得小心翼翼,楚慎豈會不知她心裡在想些什麼?眼下她披散著長發躺在榻上,巴掌大的小臉面色略顯蒼白,烏溜溜的眼睛更是局促不安,連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這副嬌嬌怯怯的樣子,讓他想起以前她也是這般面對他的,只不過那時他覺得姑娘家就是應該這般乖巧懂事,安安靜靜的。只是,這段日子她不知活躍了多少,日日臉上乖著笑意,看得他心情都極好。

  他伸手碰了碰她白淨的臉頰,榻上的妻子抬眼愣愣的看著自己,翕了翕唇卻是隻字不語,瞧著傻氣極了。

  “阿月,你我是夫妻,沒有什麼話是不可以說的。”許久,楚慎才說了這麼一句。

  姜月見楚慎神色認真,便忍不住抱著他的手臂,道:“衍之哥哥,我……我有點害怕。”娘和楚慎都十分在意這個孩子,她更是視如珍寶。可經歷過這一次之後,她便覺得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好這個孩子。不管是不是有人刻意為之,都有她的責任在,若是她事事小心,自然不會被人鑽了空子。

  妻子喃喃低語著,卻是露出了最真實的一面。楚慎上榻擁著她,這才溫言安慰道:“有我在,怕什麼?”見她的身子在顫,他更是擁緊了幾分,繼續道,“這件事情,我會徹查清楚。阿月,我是你的夫君,我會好好護著你和孩子,你也要記得,不准害怕,知道嗎?”

  他的語氣,半點都不像是哄妻子,而像是個哄孩子的父親。

  姜月明白他說的,隨即點了點頭,之後又看著楚慎,道:“衍之哥哥,等你查出來之後,一定要好好教訓那個人。”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有半分的退讓,而且事關她的孩子。

  ——若是有人敢傷害她的孩子,她第一個急。

  這話卻令楚慎有些意外,忍不住仔細端詳著自己倔強的小臉。瞧著她平日一副嬌憨傻氣的模樣,還以為她會心軟。可是她卻沒有,反倒是讓自己好好教訓那個人。楚慎滿意她的回答。的確,這種事情,不能有半分的心軟。

  而且,不單單是好好教訓。

  他對家人已經付出了所有的溫情,至於平日裡,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良善之輩。只不過在妻子的眼裡,他大概是一個謙謙君子,只是……稍顯古板嚴苛罷了。

  她生活的地方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莊子,先前他覺得自己有些愧對她,可是此刻他才明白,單純一些,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那些個勾心鬥角的事情,都是男人該做的。他不該想著讓妻子變得心思縝密一些,而是想著讓自己更加強大一些。她的傻氣和單純,恰恰是他最喜歡的,若她同別的女子一樣,學會了心機,那便不是原來的她了。

  楚慎看著臂彎中的妻子,低頭疼惜的親了親她的臉頰,道:“嗯。敢欺負我楚慎的妻兒,定是活得不耐煩了。”

  瞧著楚慎的表情和語氣,姜月不由的“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之後卻是伸手捧著她的臉,自豪道:“夫君真厲害。”

  妻子的心情好了,楚慎也跟著開心了。他起身又替她掖好被褥,吩咐了丫鬟們好好照顧。

  ·

  大抵是這孩子懂事,連著幾日讓大夫診脈之後,都說她的胎相安穩,不用太過緊張,而是要適當的放鬆心情。

  姜月聽著自然是鬆了一口氣,忙賞了一些銀子。之後又乖乖的喝著安胎藥調理身子,希望腹中的孩子更加的健康。

  只是大夫說了,這胎相雖然安穩,可是切忌房事。姜月聽了態度嚴肅正經的話語,不由的一愣,之後便是紅了臉。這種事情,她自然是會注意的,不過之前想著等三個月後稍微補償楚慎,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姜月撫著自己的小腹,只覺得孩子最重要,而且楚慎也不是一個色慾薰心的人。

  晚上,楚慎回來得遲,姜月早就已經睡下了。不過自打懷了孩子之後,姜月一向淺眠,一聽到動靜便起來了。

  楚慎見狀,趕緊讓她躺下,可是姜月感受著他身上的寒氣,又摸著他冰冷的雙手,柳眉微蹙,心疼的責備道:“這麼冷的天,怎麼穿這麼少?”雖然開春了,可外頭還是極冷。

  姜月只穿著一身白綢寢衣,楚慎怕自己凍著她,這才親了一下她的臉頰,道:“我先去沐浴。”

  說著,便起身去了浴室。姜月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想著這幾日楚慎極為忙碌,差不多每天都是很晚才回來。懷孕之人本就是極缺乏安全感的,姜月只想好好同自己的夫君相處,讓他多陪陪自己。不過她也知楚慎事情多,不可能像過年的時候那樣,一直黏著她。

  等楚慎洗完澡回來的時候,才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他下意識的摟住妻子,只覺得這被褥之中甚是溫暖,回到家見到妻子,連心都暖洋洋的。如往常一般,他問了一些她今日做的事情,有沒有按時吃飯、喝安胎藥?身子有沒有不舒服?

  等問完了,才低頭看著她水汪汪的眼睛,又湊上去啄了一些,道:“快些睡吧。”

  姜月哪裡睡得著,她軲轆軲轆就靈活的爬到了楚慎的身上。她將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之上,親了一下他的下巴,眨了眨眼睛道:“衍之哥哥,陪我說說話吧,好不好?”白天瞧不見他的人影,也只有晚上才能說說話了。

  知道自己這些日子冷落了妻子,楚慎便點了點頭。

  只不過這般的姿勢,他則是情不自禁的往那個部位看去,之後更是忍不住揉了揉,偏偏嘴上還是一本正經的,“想說什麼?”

  姜月暗道楚慎沒正經,卻也沒有翻身下來,只是乾脆將整個身子貼在他的胸前,不許他動手動腳,雙手更是牢牢的環著他的窄腰:“說什麼都行。”

  難道見她粘人,楚慎的嘴角不由得翹了翹,之後才道:“今日我進宮遇見了太子妃,雖然那日的情形她沒有看到,可是她卻將這個給了我。”說著,楚慎將手裡拿著的物什給她看。

  楚慎的指尖,不過是一顆再簡單不過的珠子。

  姜月瞧著楚慎手裡的這顆珠子,便想起了之前沈寶璇害她落水之事。雖然那日在宮裡的事情她也懷疑過沈寶璇,可是還是沒有證據。如今,她瞧著楚慎手裡的珠子,便有些疑惑。

  這次,也是因為這珠子?

  楚慎瞧著她這副表情,才緩緩啟唇,問道:“阿月,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姜月頓了頓,覺得自己什麼都瞞不過楚慎。可是這種事情,若是她說懷疑沈寶璇,恐怕有些不大妥當。她瞧著楚慎的眼神,便心虛的從他身上爬了下來,又察覺到他伸手扣住了自己的腰,這才無奈的皺了皺眉。

  姜月見楚慎一副她不說就不准她睡覺的樣子,這才小心翼翼將上次落水之事說了出來,末了還道:“雖說沒有確鑿的證據,可是瞧著她後來的態度,想來是她所為。”只不過這件事情,她還是沒有告訴楚慎,她不想把這事兒腦袋,權當是吃一塹長一智,之後離那沈寶璇遠遠的便是。

  楚慎卻是面無表情。這件事情,他心裡一直耿耿於懷,只不過當時她說是不小心,他也沒有去查。如今卻是這樣,的確讓他有些生氣。

  她當時差點丟了性命——這麼大的事情,她居然瞞著自己?

  姜月瞧著楚慎一副要說教的樣子,忙道:“不許說我。這件事情,得怪你才是。”姜月說得理直氣壯,一點兒都沒有方才唯唯諾諾的樣子。

  楚慎惱的捏了一把她的粉 臀,挑了挑眉,言辭淡淡道:“怪我?”

  “嗯。”姜月點頭,又娓娓道來,“沈寶璇喜歡你,一心想著要當你的王妃,若是那會兒我出了事,自然不會有人同她爭端王妃的位子了。”說來說去,都是因為夫君太好,引得別的姑娘覬覦,才會發生這種事情。

  她說得一本正經,而他卻說不出反駁的話語。

  見狀,姜月又繼續道:“而且,若不是因為我,衍之哥哥肯定會娶一個像沈寶璇那般有能力又落落大方的王妃。”

  ——她會嫁給楚慎,完全是個變數。

  這話更是令楚慎無話可說。因為之前他的確想過,若是一定要傳宗接代娶妻生子,肯定會選一個合適的王妃。只不過那會兒他不知情愛,自從喜歡上了懷裡的小姑娘之後,他才明白,娶妻不是要娶“適合的”,而是要娶“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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