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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直他可以起身了?”陸希問,高嚴一回來,就打了王直一百軍棍,據說還是他親自動手的,陸希還真擔心他會失手把王直打死。

  “不能。”高嚴冷哼,要是不讓他躺個一年半載,他親自動手幹嘛?隨著高家的上位,很多人都認為皎皎以後最多只是薊王妃或是皇后,而不是把皎皎當成以前他的半身了,高嚴這次以實際行動告訴他的那些親信,皎皎的命令依然是他的命令。

  陸希笑著望著高嚴,她知道阿兄此舉是為她在撐腰。

  “皎皎,無論以後我走到那一步,你永遠都不需要跟在我身後,我們要站在一起!”高嚴說的很認真。

  “好。”陸希頭抵上高嚴的額頭,夫妻兩人親密的偎依著好一會,才拆開王直拖著病體派人送來的信,一看上面最初的幾行字,高嚴和陸希臉色就微微一變,高威讓王珏正式退下中書令之職,讓陸納繼任!

  “怎麼這麼快!”陸希皺眉道,原本他們的預期是堂兄先當一年的中書侍郎,等一年後再繼任中書令之位,畢竟堂兄一直在地方,一直沒入中央,突然成為中書令難免有不服之人,不如暫時再緩一緩,但是沒想到高威居然現在就讓堂兄當了中書令,這——明明是把堂兄架在火上烤!就像現在對高嚴一樣的手段。而和陸納同期任職的還有兩位,一位是王珏的長子,他擔任中書侍郎之位;一位是太子妃的大兄,此人擔任的則是尚書左仆she之位,如今的尚書令是顧律,他跟王珏一樣,也有卸任的意思。陸希苦笑。

  “皎皎,對不起,牽累陸家了。”高嚴歉然的望著妻子。

  陸希一笑,“這算什麼,陸家承傳近千年,什麼樣的情況沒見過?那時候鄭裕把袁家都屠盡了,陸家被壓的只剩耶耶一人了,還不是挺過來了?現在情況可比那時候好多了。”陸希手覆在高嚴的心口,“阿兄,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回去跟堂兄說的。”

  高嚴緊緊的摟著妻子,眼底陰晴不定。

  “阿兄,你別衝動。”陸希擔心的說。

  “放心吧。”高嚴拍了拍她的背,神色平靜,他一點都不吃驚高威會有這舉動,他要是沒動作他才擔心,“我不會衝動的。”他都等了那麼久了,也不在乎這麼一點時間了,“就是這段時間在建康會辛苦你了。”

  “我有什麼好辛苦的,我是薊王妃,難道我還需要去看別人臉色不成?”陸希仰頭語氣傲然道。

  高嚴眼底染上笑意,他對愛看皎皎笑、驕傲說話的模樣,這時候的皎皎是最美的,他一定會給皎皎天底下最高貴的身份!

  無論是陸家還是高嚴都平靜的接受了高威的任命,三天後高嚴清點了大軍,在妻子的目送下再次踏上了征途。陸希再送走高嚴後,就關閉了薊王府的大門,藉口自己身體不適,除了宮裡召見外,誰都不見。她原本以為高嚴走後,家裡會消停一段日子,卻沒想到高嚴走後十天,薊王府和陸家的平靜就被一封彈劾的奏摺打破了——有人彈劾阿劫齊國公之位名不正言不順!

  ☆201、風波又起(二)

  “彈劾齊國公爵位名不正言不順?”王珏漫不經心的重複著兒子的話,拈起了一把泥土在手裡捻了捻,貌似有點幹了,需要澆水嗎?王珏發愁的看著地里顯得非常萎靡不振的青苗,他都每天都堅持施肥、抓蟲、澆水了,怎麼他的蘿蔔看上去還是那麼萎靡?已經進入養老階段的王珏這幾天日子過得非常悠閒,每天養養花、逗逗鳥,聽聽家中歌舞姬彈唱,最近又開發了一個新愛好——種地。每天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他後院這三分地上。想起在任時忙得連睡覺時辰都沒有的日子,簡直往事不堪回首!

  “是的。”王珏的長子王銘垂手站在王珏面前,看著即使做著蹲在地上這種不雅的舉動,依然顯得十分的從容優雅的父親,他簡直想哭了,父親你不能因為致仕了,就連兒子、家族都拋棄了吧?有王珏這麼一個過分強悍精明的老爹在,王銘這輩子過的非常舒服,既不用擔心家族前途問題,也不用擔心自己前途,不過這種舒服的日子在老爹致仕後就沒了,身為王珏的長子,他義不容辭的擔起了王家的重任,這些日子他瘦了一大圈。

  王珏瞄了一眼愁眉苦臉的兒子,“這是陸家的事,與你何憂?”

  “父親,這些天敏行一直待在官署沒有回陸府,對下面人的刁難也沒什麼舉動,朝廷還有人彈劾阿劫爵位名不正言不順……”王銘跟陸納年紀差不多,沒出仕前兩人交情還不錯,後來陸納離京遠任後,兩人才漸漸淡下來了。外人都說陸納是靠著裙帶關係從地方調回中央頂了父親的位置,王銘卻不這麼認為,敏行比自己能幹多了,要不是這些年先朝有意打壓,他早就能進建康了。本來父親也要致仕,王銘對自己本事很清楚,父親那個位置不是他能接替的,讓敏行接替總比讓其他人好,所以陸納任職後,他一直很幫陸納。不過現在會有人彈劾阿劫不能繼承齊國公爵位,難道陛下真的想要動陸家?

  “你難道覺得這是陛下的示意?”王珏挑眉問,對這個長子,王珏實在是又愛又愁,愛他個性老實敦厚,對兄弟姐妹都真心相待,但有時候又愁這孩子太老實了……王珏最鬱悶的就是,自己六個兒子沒有像自己的,連孫子都沒有能讓他看得上眼的。王珏長嘆,後繼無人啊!這是他最憂心的地方。

  “父親你是說這彈劾的帖子不是——”王銘愣愣的問,難道不是聖上或太子讓人寫的?不過看到父親失望的眼神,他不由自主的羞愧低下頭,他實在太笨了,要是他有表弟袁敞一半聰明就好了。

  王珏位極人臣多年,如何看不破兒子的心思,但是他沒有點破,“齊國公是陸太傅生前就過繼到自己長子名下的嗣孫,前宋文帝親自冊封齊國公,歷經文帝、仁帝、愍帝三朝,怎麼不名正言順?”王珏耐心的給兒子解釋道,齊國公不過一個史官,陸家的名聲靠的從來不是齊國公,高威就算要打壓陸家也不會去動齊國公府的爵位。

  “史家陸”陸家在天下學子的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可能動搖的,高威再莽勇也當了這麼多年中護軍,怎麼可能做出這麼蠢的事。愍帝是末帝,鄭啟、鄭桓不是,高威是前宋臣子,他可以篡位、可以殺光前朝皇室,但是面子上的事他一定會做的,比如說厚葬愍帝、給愍帝一個還算厚道的諡號,比如登基後親自祭拜前宋武帝、文帝……陸琉也才死了十來年,他的竹紙、印刷術以及深入地動腹地最後殉職的事跡,迄今仍被人津津樂道,高威怎麼會出這種昏招?

  “那是誰?”王銘很順勢的問了下去。

  “自己查。”王珏對兒子笑得溫文,雖然他很想把手中的澆水的銅壺砸到兒子的榆木腦袋上!他不能生氣,生氣會短壽的,在他沒把合他心意的後輩養出來的之前他絕對不能死。

  “唯唯。”王銘連聲應是。

  “你安排下,後天我會親自去族學安排考試。”

  “唯。”王銘剛想離去,又想起他是向父親討主意的,“父親,那陸家——”他到底要不要幫敏行?

  王珏簡直想嘆氣了,這小子也年紀一把了,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不過是只跳樑小丑罷了,沒人會當回事,你也不要理,平時官署里能幫陸敏行就幫,注意別落人口舌就好。”

  “我知道了。”王銘鬆了一口氣,他還真對敏行做不到見死不救。

  王珏看到長子滿臉慶幸,又覺得憨厚些就憨厚些吧,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兒子這樣總比紈絝好,等王銘走後,他注意力又專注回他的蘿蔔田上,“這下熱鬧了。”他輕笑了一聲。

  正如王珏所料,彈劾齊國公的爵位奏摺一送到高威手中,高威就把那官員破口大罵了一頓,他可不會什麼語言的藝術,直接罵那人吃飽了太閒,不干正事管起別人家務事來了,人家喜歡過繼孫子管你毛事?要是覺得當官無聊,就給老子回家種地!要不是太子、齊國公、陸中書求情,那人就要被高威奪了官身。

  陸希聽到此事不過一笑置之,自古爵位繼承形式多種多樣,簡單講就是皇帝看你順眼的時候,別說沒有子嗣過繼旁支的子孫了,就是你隨便去外面認個養子,爵位都照樣是你的;可皇帝看你不順眼的時候,就算家裡有嫡長子,皇帝都會隨便找個藉口剝奪爵位。

  “阿娘,我們又要入宮嗎?”高年年看著阿媼給自己一件件套上小禮服,小臉不由糾結成一團。

  “對。”陸希抱起女兒,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年年不喜歡進宮看阿姑嗎?”

  “年年喜歡阿姑,不喜歡大母。”高年年小聲說,她口中的大母就是婁氏。高威沒有冊封婁氏為皇后,不過也下令過婁氏一切禮同皇后,高家孩子們對婁氏的稱呼也沒有改變,高囧的孩子也依然稱呼婁氏為大母,年年也跟著哥哥、姐姐們一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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