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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鮮卑立國迄今不過八十餘年,而羯族也不過脫離匈奴三十餘年。”施平點頭,說起這段歷史,就不由讓他想起前梁,當年陸家前後兩位家主陸說、陸璋輔佐兩代帝皇,殫精竭慮,不過是想給邊境一個安定,卻不想一夕之間改朝換代,前梁自文帝始百年的努力,頃刻間毀於一旦,思及往事,施平不由心中感慨,“十五年前,鮮卑趁大宋六路反王夾攻建康,大舉攻入中原,函谷關一戰,雖擊退了鮮卑,可大宋亦是元氣大傷,無再戰之力。”

  大宋陷入內亂,無暇顧及邊境,魏國將匈奴趕入去西域後,趁大宋內亂之際,一路直入關內,甚至還在洛陽建了副都,甚至還讓鮮卑八大姓以河南為郡望,改為漢姓。這是鮮卑漢化的標誌,可也是大宋的恥辱!鮮卑定都洛陽後,先帝命今上領兵,高威、劉毅為副將,同鮮卑族在函谷關大戰了一場,鮮卑帶著殘部退回了關外,可大宋也元氣大傷,再無精力顧及其他。宋魏兩國的休養,讓羯族借勢興旺了起來,才導致了如今的結局。“羯族對宋魏來說,既是疥癬之疾,可也未嘗不是一道屏障。”施平說。

  “屏障?”陸希一愣,突然想起了前世的外蒙古,輿圖上,羯族的領地,幾乎把宋和魏接壤的國土全部分開了,所以有了它在,大宋和魏國就很難打起來了,“可這樣的話,不怕養虎為患嗎?”陸希問,這可不是一隻小貓小狗,這是一個國家啊!就算一隻小鳥,還能進化出讓人恐慌禽流感呢。

  “目前不就是‘患’了嘛?這羯族新汗王很有意思。”施平點點這片領域說道。

  “怎麼有意思?”陸希追問道,她問的這些問題,他們肯定知道,如果不是給她解釋,他們肯定不會說這麼多的。

  “去年初冬,羯族幾個大部落的首領,一反常態的大舉進攻了薊州。”高嚴說著,將兩杯熱茶放在了陸希和施平面前。

  “這個不是年年都有嗎?”陸希吶吶道,接過茶盞對高嚴一笑,茶葉是她帶來了,結果入書房就忘了泡茶了。

  “以前只是小打小鬧,這次過來的是羯族的兩個大部落的首領。”高嚴解釋道,“這些年羯族入侵,只是小部落,大部落很少動。”如果羯族年年都入侵的話,羯族和大宋早就內耗完了,就等著鮮卑一口吞併吧,“現在這新汗王說要把兩人贖回去。”高嚴頓了頓,“這兩名大首領正是反對新汗王最近大力推行農桑的重要反對人之一。”

  “推行農桑?”陸希看著輿圖上羯族的地理位置,“不錯,是土地肥沃的好地方,的確可以大力推進農桑。這新汗王是不是準備學鮮卑,還想推行均田制?”

  鮮卑和大宋,休養生息十來年,只能說暫時喘了口氣,可還遠沒有到再次大戰的地步。當年漢武盛世何等輝煌,又有文景之治為基礎,可武帝晚年也深受戰事拖累,如今大宋還遠沒有到漢武盛世的程度,鮮卑更是遠不及大宋,所以兩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藉口抵擋羯族,暫時聯合。

  羯族這兩任汗王也不是傻瓜,也很清楚,一旦兩國國力恢復,羯族定會淪為兩國交戰下第一個祭旗的祭品,但羯族和大宋、魏不同,迄今羯族還沒有一個真正的皇帝,羯族號稱有汗王,但實則軍權一個個分散在大部落手中,這些大部落各自為政,並不是完全聽從汗王指揮,故汗王對羯族作出的改革,一直沒成功。

  羯族也想過擴大自己領土,可他一旦入侵他國,大宋和鮮卑派出援軍救援那些小國,但要說正面戰爭,三國這十來年來,一次都沒有爆發過。羯族領地不算太廣,人口也不多,但全民皆兵,尤其是男子各個驍勇善戰,當年五萬羯族軍隊深入中原腹地,讓中原一帶民生凋敝,迄今尚未完全恢復。也正是這些緣由,這些年三國就在這種微妙的平衡中各自發展的。

  羯族來自匈奴,和匈奴一樣,都是遊牧民族,隨著牧糙遷徙,這些並不利於國家發展,所以鮮卑早在立國之初,就大力推行農桑,學漢人的法子治理國家,這羯族想學鮮卑嗎?難怪施祖翁會說這新汗王很有意思了,所以那兩個首領是推出來的炮灰吧。

  高嚴聽陸希說這裡土地肥沃,挑眉道:“那裡全是糙原。”

  “糙原不代表土地不肥沃,不過最肥沃的還是這塊,而且這裡還有很多好東西。”陸希手指指向出,正是鮮卑族和高句麗的領地,“以後等大宋收這兩塊地,這裡可以種很多糧食。”後世的東北可是全國重要糧食產地啊。對陸希來說,這些本來就是中國的領地,就算她活著的這段時間收復不了,後世也總會有人能收復的,鮮卑貌似還占了外蒙古,唔,外蒙古以前中國的。

  施平聽陸希語氣淡然的,說著將來大宋收復魏國和高句麗,在他們的領土上種糧食,茶水差點都噴出來,真看不出來,大娘子志向這麼大……

  高嚴苦笑。

  “對了,阿兄那些人贖什麼回去?贖骨灰嗎?”陸希問。

  “有一個大首領還沒死。”高嚴說,這種大首領活抓比砍頭領的軍功更大。

  “這新汗王都跟著漢人學壞了。”陸希嘟噥道,典型就是一面坑人,一面假惺惺的哭喪嘛。

  陸希的話,逗得施平和高嚴哈哈大笑,“人家本來就不是傻子,不做只是因為以前不曾遇到過這種情況。”施平笑著給漢人辯解,“要說漢人也有憨厚淳樸之人。”施平倒是有不少話想問陸希,但兩人剛涿縣,也不急於一時,說笑了幾句,就起身告辭了,把空間留給了小夫妻倆。

  陸希等施平走後,好奇的偎依到了高嚴的懷裡,“阿兄,你說劉將軍會要羯族用什麼來交換那兩個戰俘?”施平在的時候,陸希不好問,這會她就那麼多顧忌了。

  高嚴道:“無外乎就是牛羊或是金銀吧。”

  “為什麼不換馬呢?他們的馬匹不是比我們好嗎?”陸希一直聽耶耶、表哥感慨說,大宋沒有好馬,也沒有好的馴馬師,既然羯族肯贖回戰俘,那麼換兩匹好馬回來配種不好嗎?

  “馬匹歷代都是各國的重中之重,哪能隨便換來換去?前漢呂后時期,就不許母馬外流,就是你那乖乖,都是——”高嚴沒說下去,若不是騸過的,他也沒那麼容易就弄到手。

  “什麼!乖乖是母馬都要騸?”陸希做夢都沒想到,乖乖居然是被騸過的,“可以她來吳縣的時候,不是才一歲多嗎?”陸希都快哭了,乖乖對她來說,不只是寵物那麼簡單,對她來說乖乖就跟自己小妹妹一樣,她還想讓乖乖給她養小寶寶呢。

  “皎皎,一般的好馬都是騸過的,為了不讓人輕易去配種,以後我給你找一匹沒騸過的好不好?”高嚴哄著道。

  “我有乖乖就夠了。”陸希嘴上說著,可還是忍不住癟了癟嘴,什麼良馬不外流,要真是那麼嚴格,當初漢武帝時候的汗血寶馬是怎麼弄到手的?“阿兄,難道偌大的一個鮮卑、羯族,就那麼的團結?金錢、美女、寶物,就沒一個人心動?難道真的連一頭沒騸過的良馬都弄不到?”陸希不信,或許真有那種完全不受糖衣炮彈影響的人,但是不可能是全部吧?

  高嚴說:“也不算,我們不是沒有好馬,你忘了當年武帝曾從大宛引進了千餘匹汗血寶馬,現在軍中也有幾匹良馬是那時候留下的好馬,但是良馬不代表是好戰馬。就如乖乖,帶著你自然可以日行千里,可若是帶著一名穿著盔甲、提著武器的軍士呢?戰馬並非完全的追求快,大多身形粗矮,要求的是是耐力和力氣。”

  也對,不然為什麼阿兄來了薊州這麼多年,都不去弄好馬呢?她都能想到的事,其他人怎麼可能沒想到呢?

  高嚴見陸希有些懊惱的咬了咬下唇,愛憐的親了親她額頭,手覆在陸希身上衣服的時候,頓了頓,“皎皎,你不用這麼委屈自己。”

  “什麼?”陸希抬頭。

  “你不用穿這種衣服,也不用帶這種首飾。”高嚴說,他帶皎皎來涿縣,只是捨不得讓她離開自己太久,不是讓她來這裡吃苦的。

  “這算什麼苦。”陸希不以為然,“我就套個殼子而已,我內襯還是細棉的,這個手串還是奇楠的呢。”陸希抬頭給高嚴看自己手腕那串奇楠木手串,她一點沒覺得自己吃苦了,她要是吃苦,這大宋九成人都生活在地域裡了吧。

  “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委屈。”

  “這不算委屈啊。”陸希躺在高嚴懷裡,同他說著她於二柱嫂的談話,“她們還說等我休息幾天後,就帶我去打獵呢。”

  “你要是喜歡,我也可以帶你去打獵。”高嚴說,何必去找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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