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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鞏氏和幾個宮侍一直候在寢閣,聽著樂曲聲停了好一會了,而閣中一直寂寂無聲,幾人面面相覷,怎麼會這麼安靜呢?公主平時服用五石散後,都會砸上很久的東西啊?

  鞏氏咬了咬牙,躡足推門而入,輕手輕腳的走入,卻沒有發現公主的蹤跡,她臉色疾變,“來人!公主不見了!快找!”

  宮侍們害怕常山是一回事,常山失蹤又是另一回事,常山打殺,頂多死幾人而已,而常山若是出事,那就所有人的命都沒有了!故宮侍們一下子蜂擁而入,在寢閣慌忙的尋了起來,很快的“啊!——”一聲驚恐的尖叫聲從寢閣最裡間的湯泉淨房內傳出。

  鞏氏聽到尖叫聲,沖入淨房,看到的場景讓她一下子的跌坐在了地上……

  是夜,湯泉行宮的急報,震動了半個建康。

  “狗蛋?”王爹半夜憋得尿急,出來撒尿,就見兒子房裡的燈還亮著,提了提褲子,推開了門,就見兒子在看書,心疼的說:“怎麼還在看書呢?小心把眼水都熬幹了。”

  “我一會就休息了。”王直將書卷放下,“阿耶,你怎麼還不休息呢?”

  “我起來撒尿。”王父說。

  “房裡沒尿壺嗎?”王直問。

  “這幾天地里的菜都枯黃了,我正好去漚肥。”王父說。

  “阿耶,天都冷了,以後別半夜起來了,第二天漚肥也行的。”王直勸道。

  王父不住的點頭,可心裡卻直嘀咕,兒子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兩個下人,那手腳也太利索了,他們起來剛吃完早飯,屋子裡全打掃乾淨了,他想漚肥都不行,所以他這幾天都憋著去地頭再尿。

  “噠噠噠”悶雷般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什麼聲音?”王父驚問。

  “是馬蹄聲。”王直說,大半夜的能如此騎快馬入城,不是緊急戰報,就是——王直嘴角微微一勾,“阿耶,你們想去吳郡嗎?”

  “吳郡?”王父困惑的望著兒子。

  “對,阿耶,我成親後,會和司娘子一起去薊州,只留你們兩個在建康,我也不放心,陸大娘子在吳郡有個蘆葦盪,那裡面有很多田地,她正想找會耕種的老農,阿耶你想去嗎?”王直問,帶司漪去薊州,是郎君的意思,郎君應該是擔心大娘子三年後來薊州沒人陪伴,所以先讓阿漪過去熟悉環境吧?王直自己也希望妻子能陪他一起去,郎君給他看的那些兵書,實在太拗口了,好多字他都不認識,妻子是陸大娘子的伴讀,看這些書應該沒問題吧?或許可以讓她教教自己。

  “可以嗎?我們真能去陸大娘子的地方嗎?”王父緊張的搓了搓手,知道陸大娘子是兒子那個神仙郎君的娘子,仙人的娘子一定也是仙人,不過聽到陸大娘子有個蘆葦盪,可以種地,他就忍不住手癢了,這幾年他在建康可真憋壞了。

  “當然可以。”王直笑著說:“阿耶你放心好了,陸大娘子非常和善。”

  “那就好。”王父咧嘴笑道:“你放心吧,你之前去當兵,一走五六年,我們不也沒事?”

  王直點頭,起身送父親回房後,也吹燈歇下了,都結束了,是該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熬夜熬得太晚了,昨天胸口很悶,心臟處一陣陣的抽疼,不敢碼字了,就去睡覺了=口=今天睡了一天,吃完晚飯後開始碼字的。這章字數有點少,本來一口氣把這一卷結尾全部寫完的,但時間又到十二點了,不敢繼續熬夜了,先去睡了,明天把這卷事情的全部寫完。下卷開始,陸希和高嚴就該結婚。

  ☆80、本卷終章

  “太后、陛下,長公主因是服用五石散後,跌入湯泉池中,藥力發散不及時,故——”少府的兩個太醫令跪在長樂宮中,戰戰兢兢的說著常山長公主的死因。

  “我不信!”崔太后指著太醫令的鼻子怒罵道:“長公主又不是第一次服用五石散,怎麼可能不知道服用五石散後該做的事,這定是有人故意毒害她!”她轉身望向神色陰沉的鄭啟,“陛下,您一定要徹查此事!阿寶,不能這麼不明不白死了!”

  鄭啟自從知道妹妹真正的死因和死狀後,就沒開口說過一句話,聽了崔太后的話,揮手示意兩個太醫令下去後,轉身對著崔太后,“查?怎麼查?”

  “當然是徹查!從樂工開始查!”太醫令下去後,崔太后強裝的堅強一下子沒了,“阿寶!怎麼會這樣呢?一定是那些賤人要害阿寶!我的阿寶啊——”

  “怎麼查?”鄭啟如冰珠般的聲音狠狠的砸在崔太后心頭,“是查我大宋堂堂長公主,為什麼會在夫孝期間,衣冠不整的和內侍服用五石散後,摟在湯泉中暴薨?還是查她為什麼無端讓一個太常寺的樂工當了內侍,還讓這個內侍穿上細麻衣、熏上奇楠香?”

  宮侍們將常山從湯泉浴池中撈起來的時候,她和內侍身上都沒有穿衣服,這也是鄭啟震怒的最主要原因。她要嫁人、要養男寵,過了孝期後,難道還會有人攔著她不成?鄭啟說完後,不待崔太后有什麼話,對牛靜守吩咐道:“讓陸家早點辦了喪事!”

  “唯。”牛靜守領了鄭啟的命,匆匆退下。

  “皇帝!”崔太后見鄭啟完全沒有任何想要查清楚的意思,悲憤的喊道:“阿寶是你親妹妹!”

  鄭啟聽到母親的哭喊,腳步停下,但沒有回頭,“母親,我不止有妹妹,還有很多女兒。”死的這麼丟臉,難道還想要他大張旗鼓的查?皇家還要不要臉?陸家還要不要臉?阿嫵將來還怎麼做人?常山一死,她身邊所有宮侍的資料就全到了鄭啟手中,除了那個樂工外,餘下人全是崔太后安排的。

  常山自作孽不可活,還有什麼好查的?誰讓她自作主張收了這麼一個人?這件事母親不是不知道,可她還是默許了,現在才後悔?她真以為常山是父皇不成,父皇留了一個被他殺了祖父父兄、抄了全家的臣子在身邊,還能得了那個臣子的忠心,她莫非以為常山也可以?

  鄭啟的話,讓崔太后原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一下子癱軟在地。

  “太后。”鞏氏扶住了崔太后。

  “知道的人都關起來了嗎?”崔太后見到鞏氏,情緒冷靜了些。

  “都關起來了。”鞏氏說,在看到常山死狀的時候,鞏氏就有預感,那五名宮女都活不了了,故她當機立斷把所有人都關在了一個小屋裡,自己親自收斂了常山,不假任何人之手。也算是對一種恕罪吧,隨著年紀漸長,身體不好,鞏氏就越信命理,總是不動聲色的減少自己手上的罪孽,就生怕自己死後永世不得超生。

  “那內侍底細查清楚了嗎?”崔太后問。

  鞏氏說:“查清楚了,他們家世代都是樂工,父母早逝,只留下他和阿弟,他阿弟半年前得了傷寒死了。”

  因為家裡絕根了,所以才會殺了阿寶嗎?崔太后緊緊的抓住了衣襟,暗恨自己的疏忽,“他就沒有其他親人了嗎?”崔太后紅著眼問。

  鞏氏心頭一凜,“只有一個遠房的堂叔,久不往來了。”她心中暗嘆,這下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既然他琴技這麼好,那他的堂叔、先生和同門師兄妹彈得都不錯吧?都讓他們下去繼續伺候阿寶吧,還有行宮的那些下人,伺候不好公主,留著有什麼用。”崔太后說,阿寶死前的模樣絕對不能傳出去!

  即使鞏氏心裡已經有準備了,可聽到崔太后的話,還是嚇白了臉,半晌才吶吶的應了。

  “還有阿寶的喪事,我不能讓阿寶就這麼淒涼孤單的走了。”崔太后喃喃道。

  常山突然暴斃的消息,傳到吳郡的時候,把陸止和陸希都震住了。

  “薨了……”陸止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在她心目中常山屬於禍害遺千年的那種,居然死了?老天終於又開始眷顧陸家了嗎?

  陸希先是一驚,隨即想起了什麼,等長伯說完話後問:“怎麼會暴薨的呢?”陸希面上不動聲色,心卻撲撲跳的厲害。

  長伯建康傳來的消息詳細的和陸止、陸希說了一遍,聽說常山是死在皇家湯泉行宮的,而且是溺死了,陸希和陸止面面相覷,陸止問:“宮裡太后怎麼說?”常山會溺死?服侍她的那些宮侍都是擺設嗎?陸止可不信。

  陸希手都開始微微發抖了,她忙將手掩下袖下。

  “崔太后已經病倒了,陛下讓我們立刻舉辦喪事。”長伯說。

  陸希聽了,心頭一松,陛下如此行事,顯然是不管常山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他都不準備追究了,沒出事就好。不可否認,陸希在聽到常山淹死的消息後,心裡那塊始終懸著的石頭,終於徹底的落地了。果然爺爺說得對,能熬死自己的敵人,也算是一種勝利。雖然爺爺說的含義和她目前的情況有很大不同,但結果一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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