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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子,你要不要休息一會?”春暄進來道,大娘子這幾天可真是累壞了。

  “不了,我去陪耶耶。”陸希起身,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明天耶耶就要徹底離開她了,永遠看不到了,陸希近乎貪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耶耶的遺容。當夜陸希就是靠在陸琉的棺木上,眯了一會。

  第二天,天還沒亮,陸家就開始準備陸琉的出殯事宜了,而此時陛下又下了一道聖旨,一是宣布了大鴻臚給陸琉定下的諡號“德”,二是給兵千人,守冢七十家。

  綏柔士民曰德。諫爭不威曰德。耶耶的諡號,還挺符合他的性格,可聽到“給兵千人,守冢七十家”的時候,她頓時呆了,她沒有聽錯吧?不僅陸希懷疑自己聽錯了,其他人也徹底震驚了,若不是謁者還在宣旨,眾人就忍不住驚呼出聲了!一般而言,寵臣能有六七家守冢之人,就非常不錯了,七十家——這個數字差點閃瞎了眾人的眼!

  皇帝準備讓給耶耶守冢的人建立一個村嗎?陸希苦笑,如果讓耶耶選擇,他肯定不會喜歡這些東西的,他肯定只希望和阿娘葬在一起就滿足了。

  陸琉,字元澈,吳郡吳縣人,梁太尉行曾孫。祖遜,梁丞相。父說,梁司空。兄璋,梁鎮軍大將軍。官至宋光祿大夫、益州刺史、齊國公。永初四年卒,諡德,追贈太傅。帝以琉有佐命之勛,陪陵而葬,由是特置齊國公官屬以衛墓。

  作者有話要說:

  常山這是本文最後第二次真身上陣,以後她基本上都是一筆帶過,她最後一次真身上陣,就是她死的時候了,她死也不會太遠了吧,也就過幾章吧,我沒存稿,也不敢說的太確切=口=

  接下來貌似沒什麼人來nüè陸希了吧,唔,我爭取寫快一點,明天或者是後天,爭取寫到高嚴從爬窗再次進化。。。有人問我,陸希什麼結婚,我也不確定,但是陸希和高嚴會在守孝完結後結婚,守孝的日子我不會詳寫,就把最近一段時間的事情寫完,我就會快進,然後就是兩人結婚了。

  陸琉的慘痛故事告訴我們,不要隨便對陌生人微笑啊,婦女之友不是那麼好當的。

  那個守冢人的人數,也是歷史上確有其事。。。那是皇帝給陸玩的守冢人,一看到那守冢的人數,簡直閃瞎了我的眼啊,和他差不多時代的大臣也就六家,他居然有七十家!有時候真不敢想像,古代那個皇權社會,站在權利頂峰的人,到底有如何的勞民傷財。。。就一個守墓的就要那麼多人,古代皇陵附近的那些村落,估計都是歷代皇陵的守墓人吧?這些都是國家白養的,全是民脂民膏啊。。。就為了維護一個墓穴。難怪古代盜墓,很多都是軍隊去盜的,要在這麼多人看守下,絕對和當駙馬一樣,都是技術活。

  ☆75、月下夜話(上)

  陸琉出殯後,陸家就開始閉門謝客了,陸止和陸希都準備在“斷七”後回吳郡,陸希原本就厭煩了建康的一切,陸止這麼一說,就讓人打點起行裝來了。

  “我不回吳郡。”陸言輕聲道,“我要留在建康。”自從父親回來那天,她聽到常山和鄭啟大吵之後,她就一直很沉默,這還是她第一次和陸止、陸希說話。

  “也好。”陸止沒有挽留陸言,陸言不是陸希,陸希童年有大半時間是在吳郡祖宅長大的,她在吳郡還有一個蘆葦盪。而陸言出生至今,不過只是每年祭祖的時候,才會回祖宅,對祖宅根本沒有感情。再說如今陸琉去世,陸止還不知道應該怎麼和這個並不太熟悉的侄女相處,她留在建康有崔太后、陛下,肯定比跟她們回陸家好。

  陸止又望向侯瑩,語氣柔和道,“阿薇,不是阿姑趕你,而是你現在不適合留在陸家了。”陸家現在還在孝期,侯瑩一個定親的人,留在陸家原本就不合適。

  侯瑩啞著聲音道:“我知道阿姑,明天我伯母會來接我。”侯瑩是待嫁之身,按理早該去侯家了,但侯瑩還是等到了陸世父出殯後再走,陸家撫養了她這麼多年,她沒什麼可以報答陸世父的地方,送他最後一程還是可以的。

  陸止聽了侯瑩的話,也沒說什麼,她讓侍女們將一隻小匣子端了上來,“阿薇,你成親,我們恐怕無法上門了,這些是我們做長輩的心意。”

  “不——”侯瑩搖頭,出了這麼多事之後,她怎麼還有臉拿陸家給她的添妝呢?

  陸止嘆了一口氣,抬手輕輕的順了順她的頭髮,“阿薇,你是個好孩子,我們都很喜歡你,這些都是長輩的心意,你拿去吧,不然我們也會傷心的。”

  “阿姑——”侯瑩哽咽的叫著陸止。

  “阿薇,這本來是耶耶讓我在你成親前,交給你的,現在——”陸希從春暄手中接過一副紫檀木捲軸遞給侯瑩,“就先提前給你吧。”

  侯瑩微顫的打開捲軸,是一副桃花圖,一株桃枝從右下角探出,剛抽出嫩葉葉邊還留著新生的潤紅,枝葉上的桃花,有的依然緊閉著花苞,有的則含羞微微的綻開著,有的卻已經婆娑盛開了,花瓣雪白中透著淺淺的緋紅,從瓣尖至瓣底,層層過渡,顯示出了作畫之人是如何精心的繪製這副畫作的,畫作左上角還提了一首《桃夭》詩,落款還寫上了元尚師、侯瑩的名字,以及對兩人的新婚賀語,這完全是以父親的身份來祝福女兒未來的婚姻幸福。

  “嗚——”一聲難以抑制的哽咽,從侯瑩嘴中溢出,她慌忙用帕子將整張臉捂住,就怕淚水不小心落在畫作上。從小陸世父對她就很好,幼時的侯瑩總會幻想,如果她的阿父不死,是不是也會像陸世父一樣?

  陸言看著這幅畫,眼眶也紅了。

  陸止搖了搖頭,對三人道:“這幾天你們僅靠飲粥度日,之前元澈沒出殯,我也不攔著你們,可他這會都走了,就不能再這麼傷身了,傷身就是不孝。”

  三人懨懨的點頭,“阿姑,你放心,我們會注意身體的。”

  “觀主,高大人和婁夫人求見。”長伯捧著一張拜帖在門口說道。

  “高大人、婁夫人?”高嚴的父母嗎?他們這會上門做什麼?陸止讓六叔去招待高威,她和七姑一起招待婁夫人。

  陸言和侯瑩識趣的退下,陸希也準備回去,卻被陸止叫住:“想來應該是為你而來的,你留下吧。”

  陸希道:“那我去內室。”

  陸止說:“你先進去吃點東西。”或許是喝粥喝的太久了,陸希現在一聞到除了粥以外的食物的味道就犯噁心,甚至連水果都吃不下了。陸止叫來了食醫,食醫就給她開了這麼一個方子,將河內郡特產的薯蕷炒熟、研磨成粉,將薯蕷粉調和米湯一起服下,量少多餐的一天服用五次,陸希已經這麼吃了兩天了,胃口總算開了些,不過食醫還是讓她繼續吃上三天再說。

  “嗯。”陸希坐到了內室。

  春暄奉上食盒,陸希也沒讓春暄動手,而是自己動手將熬的濃稠的米湯和薯蕷粉調勻,剛吃了一口,七祖姑和婁夫人就在差不多時候進來了。

  “陸娘子、陸觀主。”婁夫人笑著給兩人行禮。

  兩人還禮,邀婁夫人坐下後,陸止首先歉然道:“婁夫人最近家中瑣事繁多,如有怠慢之處,還望多多諒解。”

  “陸觀主客氣了,是我多有打擾了。”婁夫人略帶侷促的說,她漢語說得流利,但要說道咬文嚼字就不行了,雖然陸止和陸七姑沒說什麼讓她聽不懂的話,但她總有些壓力,誰讓陸家“文章天下”那塊牌子太響了呢?

  陸止見婁夫人如此,和七姑互視了一眼,也沒急著和婁夫人提起正題,而是聊起了家常,三人難免提起了陸琉,婁夫人也紅了眼眶,同三人哭了一回。哭完後,婁夫人放鬆了些,就關切的問起陸希的情況。

  提起陸希,陸止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孩子這幾天除了喝粥,什麼都吃不下了。”陸希的舉動在時下來說,是非常值得人讚許的行為,所以陸止有意在陸希未來的婆婆面前提了下。灑脫如陸止,在面對視如親女的侄女時,也免不了做起了她原本不愛的俗事。從本心來說,陸止並不贊同陸希那麼傷身的為阿弟守孝,可她也無從勸起,自打阿娘過世後,陸止就再也沒有吃過半點葷腥了。

  “現在呢?要不要請疾醫和食醫調理下?”婁夫人關切的問。

  “食醫開了方子正在慢慢調養。”陸止說。

  “這孩子孝順,大家都是知道的,可她畢竟年紀還小,老這麼糟蹋身體也不行,還是要多注意休息。”婁夫人含蓄的勸道,她不好勸陸希不要守孝,但再守下去,人都沒了,她再去哪裡找個脾氣這麼好的世家兒媳婦?

  “正是,我這幾天都逼她回自己房裡休息了。”陸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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