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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皇后剛和陸言走出內殿,就見陸希跪在外殿,“皎皎,你怎麼了!”連忙上前扶她起來,就陸希眼眶微紅,似乎剛剛哭過,高皇后這下心疼了,“你這孩子,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哪裡值得你們兩姐妹一個個的哭的這麼傷心!你們就任縣主胡鬧嗎!”高后訓斥宮人道。

  “是皎皎執意如此,不管他們的事。”陸希低聲說,順著高皇后站了起來。

  “事情我都知道了,那些人是太壞了,回頭讓你阿舅好好整治他們!”高皇后柔聲哄著陸希說。

  陸希一聽高皇后的話,淚珠子頓時撲撲的往下落,“舅母,皎皎闖禍了!皎皎給陛下惹麻煩了!”

  “哎,你這孩子——”高皇后連忙讓宮女擰濕帕子來給陸希擦臉。

  “你還知道給我惹麻煩了!”鄭啟板著臉,袖手走了出來。

  “陛下——”陸希一下子又跪下了,“我一時收到那消息,嗚……”她用絹帕捂著嘴哭的傷心,“七條——七條——”

  陸言見阿姊哭,小嘴一癟,眼裡又開始積蓄淚水了。

  “還不快扶縣主起來!”鄭啟是敗給這對姐妹了,對牛靜守喝道。

  牛靜守哪裡敢碰陸希,彎腰走到陸希面前,讓兩個小宮女扶著陸希起來。

  “遇上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先進宮問問我和你舅母。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對你自己也有影響!你是女孩子!”鄭啟見她哭的臉色都白了,心中又軟了幾分,但語氣還是極為嚴厲的說。

  陸希用帕子擦了擦眼淚,低聲道:“皎皎當時只是一時義憤,就想哪怕賠上自己,我也要讓那些壞人以命抵命!”

  “你倒是有幾分英雄氣概。”鄭啟眉角一跳。

  “皎皎不過仗著舅舅、舅母疼愛罷了。”陸希哭的水汪汪的大眼,怯生生的瞅著鄭啟。

  “還挺有自知之明的。”鄭啟無奈的搖頭,都是慣出來的!他指了指前面的坐墊,“坐吧。”

  高皇后問鄭啟道:“陛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已經讓顧律和吳存去查了,再讓河東郡的謝藥配合下。”鄭啟說道。

  “撲哧——”

  帝後尋聲望去,就見兩姐妹手捂著嘴,眼珠子骨碌骨碌轉著。

  鄭啟挑眉,“怎麼?”

  陸言終於忍不住“咯咯”笑道:“阿舅,那個人叫瀉藥!哈哈哈——他為什麼叫瀉藥呢?”

  “別胡說!他名藥,字子石,你讀的《左傳》*都忘了?”

  “沒忘,可是——他可以叫石,字之藥嗎?”陸言說。

  “那你為什麼叫陸言呢?”鄭啟沒好氣的反問。

  “唔——好吧。”陸言悻悻的耷拉下眉眼。

  陸希在皇宮哭了一場,被崔太后、高太皇太后叫去安撫了一頓,賜下了不少賞賜後,和聲細語的囑咐她,以後這種事不要自己出面,不然養那些下官奴婢做什麼?又留陸氏姐妹宮裡住了好幾天,確定這件事對陸希沒什麼影響後,才讓兩姐妹回家。

  陸希等回了房之後,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暫時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了,剩下的就只能等顧世父的調查情況了。

  “姑娘。”煙微悄悄的走了過來,“我去司家看了,司長史身體好一點了,顧大人已經派人去問過訊了,卞娘子也被關在小閣樓里,司家暫時沒事,就是司大娘子……”

  “阿漪怎麼了?”陸希關切的問。

  “司大娘子讓司郎君去王家退婚了,司郎君已經同意了。”煙微說。

  陸希默然。

  作者有話要說:丹陽尹,京畿地方長官,就是如今的北京市市長,地位關鍵、特殊,其職掌以執掌軍權、掌治民政、薦舉任用與掌刑政訴訟為主,並參預朝政,選任則無定製,大體以"親信"任之,而任免權往往把握在秉實權、執大政者手中。

  藥石,治病的藥物和砭石,泛指藥物,比喻勸人改過的話。

  《左傳·襄公二十三年》:“臧孫曰:‘季孫之愛我,疾疢也。孟孫之惡我,藥石也。美疢不如惡石。’”

  ☆61、陸家熊孩子(下)

  “混帳!”休息的驛站里,陸琉接到建康傳來的消息,氣得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腳踢翻了書案,“這件事都跟皎皎說,他們到底有沒有腦子。”

  施溫彎腰撿起地上陸琉丟在地上的捲軸,展開一看,心裡驚疑不定,這種事常見,但怎麼都不應該會發生在大娘子的封邑啊!誰敢在陸家的封地那麼囂張?

  “季慎,你立刻派人去安邑,還有去鞏揚家鄉,以及他所有長期居住過的地方,給我查清楚他後面到底是什麼人。”陸琉踱步了一會,吩咐施溫道。他暗暗思忖,莫非陛下又要整頓吏治了,不然怎麼讓高家人護著顧律那老小子去司州呢?這老小子可不好搞。

  吏治一向都是歷朝歷代都是帝皇關注的重中之重,沒有哪個帝皇不想整頓好吏治的,對官員的一套標準自上古開始,就有一系列規範詳細的制定,只可惜迄今為止沒有哪個帝皇真正把吏治整頓好過。大宋自先帝起,就開始整頓吏治,因前梁基礎打得紮實,本朝吏治還算清明,鄭啟也算是比較有作為的皇帝,出台了極為嚴厲的律法,重用廉吏,但腐敗之風依然屢禁不止。不過管不好,不代表不管,通常皇帝都會隔幾年找個契機敲打一次,當然往往是敲打後,清靜一段時間,再慢慢死灰復燃,繼續周而反覆,故每一次吏治整頓都是一場腥風血雨。陸琉冷哼一聲,敢拿他的心肝寶貝做筏子,他倒要看看,誰手上是徹底乾淨的!

  “唯。”施溫拱手。

  “司州刺史是吳存吧?”陸琉沉吟了一會問。

  “是。”

  “再派人去查查吳存。”陸琉說道,“記得,別引起旁人注意,還有他身邊的別駕、親信,也給我好好查。”

  去查吳存?施溫驚訝了下,還是應下了。吳存是今上一手提拔的,今年不過四十五歲,正是最精明強幹的年紀,此人幼年之時受了不少苦,對貪官污吏深惡痛絕,出仕之後幹了不少實事,當年在益州蜀地路險,此人親自帶領手下一干官員,一塊磚、一塊瓦,足足幹了十年,將蜀道點點滴滴的搭建了起來。這樣的人會做出這種事?

  但郎君平時看似不管這些事,可關鍵的時候總能抓住重點,河東郡的太守謝藥,完全就是一個只懂精研吃喝玩樂的紈絝士族弟子,要說讓他欺男霸女、魚肉鄉里,那任務對他來說難度太高了!突破口肯定在安邑縣令身上,吳存身為司州一州長官,郎君從他那裡調查,再配合鞏揚那裡的調查,一上一下,相輔相成,確實不錯。

  “我寫一封信給子規,你一定要派人親手送到他手裡。”陸琉道,陸家身居高位數百年,陸琉和蕭令儀幼時備受皇帝姑父、父親和長兄寵愛,出入三人書房如無人之境,三人在朝堂的事從來不瞞他們,任何私密之事都當床頭故事一樣,逗陸琉和蕭令儀開心。曾有官員對此頗有微詞,可是陸琉的姑父總是抱起愛女和陸琉笑道:“我家阿儀是長公主、阿琉將來要當朝長公主的駙馬,有什麼事他不能知道的?”

  故陸琉從小不知道見過多少次姑父和父親對貪官污吏的整治,他平時朝政上不理會這種事,因為現在朝堂上輪不上他來理會,可這會都騎到他頭上來了,他不反擊別人真當陸家全是死人了!陸琉恨恨想到,誰讓他不好過,他讓誰一家子都不好過!他到底要看看,全部捅破了,誰能撐到最後!想起愛女這會不知道該有多傷心,陸琉恨不得插翅飛回建康去。

  驛站中,陸琉氣得七竅生煙,還有一個人看了情報,一聲不吭的就往外沖,嚇得胡敬忙探手,一把抱高嚴的腰,哎呦!我的祖宗啊!您現在的任務是聖上下的令,是聖旨啊!你中途溜了,那就是抗旨啊!

  “放開!”高嚴雙手略一用力,就把胡敬震開了。從小皎皎對他說些亂七八糟的話,高嚴有些都不怎麼聽得懂,但是不妨礙他了解皎皎異於常人的思想,在她眼裡,人命是最重要的,不管那些人命是奴婢或是顯貴,所以高嚴在陸希面前不至於憐弱惜微,也從來不會去為難任何人,如今讓她擔上七條人命,高嚴緊緊的握緊了拳頭——

  “少君,你現在不能去,你去了陸大娘子會更難過的!”胡敬驚駭的揉著被震麻的雙臂,他一直聽說過二少君天生神力,可沒之前從沒見過二少君展現過,他表現也一直很正常,陸大娘子送給他的各種精巧輕薄的小玩意,從來沒見他弄壞過。故他一直以為神力之言只是傳言,去不想他輕輕一抬手就能把他震開,胡敬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跟著高威多年,胡敬一身功夫不說絕頂,也比尋常兵士要好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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