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高威和鄭啟扯了一會,就得意洋洋的走了,鄭啟等高威走後,想起昨天樂平的舉動,臉色一沉,看來他是太寵樂平了,把她都寵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起身往皇后宮中走去。

  高皇后這會正在摟著九皇女,教她說話,見鄭啟進來了,笑著將九皇女放到鄭啟懷中,“正好育郎你來了,快給她講孔融讓梨的故事。”

  “這不是她之前就聽過了嗎?”鄭啟掂了掂手中的小胖娃,“貌似又沉了些。”

  “這故事啊,我天天跟她說個十來遍,可就小纏人精還是天天纏著我說。”高皇后點點九皇女挺挺的小鼻子,九皇女以為阿母在同自己玩,笑嘻嘻的去抓高皇后的手。

  鄭啟失笑,見外頭天氣還不錯,就對高皇后說:“走吧,我們去大母那兒,我有好消息同你們說。”

  “好消息,什麼好消息?”高后抬手輕挽鬢髮道。

  “等去了那兒再說,省得我再說第二遍了。”鄭啟笑著說。

  “育郎——”高后嬌嗔,鄭啟哈哈大笑,心情頗好的抱著女兒,挽著嬌妻往長樂宮走去。內侍和辱母想上前去抱九皇女,鄭啟也沒讓,他精於騎she,又一向重視鍛鍊,抱個三歲的小胖娃還是很輕鬆的。

  “陛下,前幾日我已經把樂平的嫁妝理的差不多了,我想著阿元是樂平的生母,不如再問問阿元的意思?”高皇后提議道。

  “不用了,樂平大婚的一切都有你做主吧。”鄭啟淡淡的說,“她也馬上要成親的人了,成親前就在宮中養養性子吧,別四處亂跑了。”鄭啟陛下是堅決不會承認自己的孩子德行不好的,一切錯都是有人唆使的,而元貴妃在鄭啟心目中無疑就是唆使自己女兒變壞的罪魁禍首!

  “也是,樂平的公主府也要開建了,我正好想問問她,想怎麼弄自己公主府呢。”高皇后笑著說,“這可是本朝建的第一個公主府呢!”

  鄭啟聽到公主府,眉頭皺了皺,這會還沒嫁進去就如此,如果真建了公主府……“她兩個姑姑都沒建公主府,她也就算了吧。”鄭啟道,“就和她們一樣,門口列上雙戟,修葺下高府就夠了,這幾年天災頻發,她身為公主,理應節儉。”

  豫章和常山沒有公主府,那是有緣故的,豫章當上公主的時候,她和劉毅都成親許久了,又一直和劉毅分居,哪裡提得起什麼精神建公主府?至於常山,她下降的人家是吳郡陸氏,當時先帝鄭裕就要求女兒“婦事舅姑如父母”,有了公主府,就不能天天晨昏定省了,故只在陸府門前列了雙戟。而高府如今再顯貴,也不可能比得上十世八公的陸氏,高皇后也只是不太抱希望的一提而已,沒想到陛下居然真免了樂平的公主府,高皇后抿嘴微微一笑,沒了公主府,看她怎麼亂來。

  帝後說話間,就來到了長樂宮,兩人給太皇太后請安後,鄭啟就說了高后好奇已久的好消息。

  “你說阿琉答應把皎皎許給阿嚴了?”高太皇太后聽到鄭啟說的這個消息,真是又驚又喜,連高后都歡喜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只拉著鄭啟的衣袖問:“育郎,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還會騙你們不成?”鄭啟好笑的反問。

  高太皇太后和高后同時失笑,“這下我可得好好的給我小皎皎準備嫁妝了!”高太皇太后笑眯眯的說道。

  豫章前幾天在劉家,劉家人丁旺盛,滿府的儘是孩子,鬧得豫章頭疼心慌,得了一個空隙,藉口給祖母請安,帶著劉輕、劉軟入宮,實則是緩口氣,卻聽到陸希和高嚴訂親的消息,不由一怔,皎皎嫁給高嚴?豫章眼底浮起一絲擔憂,兩人出身完全不同,能處的來嗎?但轉念一想,高嚴是阿弟教養大的,和皎皎青梅竹馬,又一向對皎皎言聽計從,心裡稍稍放鬆了些,畢竟是皎皎的終生大事,阿弟肯答應,也應該是經過慎重考慮的吧?又聽高太皇太后這麼一說,她也隨口附和道:“是啊,大母,我們可要好好合計合計了。”

  高皇后聽兩人這麼一說,有些擔憂的朝鄭啟望去,之前鄭啟提起樂平和陽平婚事的時候,高太皇太后可沒什麼表示啊。對高后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高太皇太后疼哪個她都開心,可她擔心宮裡其他人會說閒話。

  鄭啟豈是在意這種事的人?他戲謔的對高太皇太后說:“我瞧著阿嚴這小子可有的磨了,當初元澈可是跟我說過,女孩子十八歲嫁人生子最好的。”

  “哈哈——”高太皇太后笑著搖頭,“阿琉這孩子,盡說些胡話,想當年我十八的時候,都是兩個孩子的阿娘了!”

  陸琉這話,也不是他一人的觀點,從前梁開始,士族女出嫁都比較晚,越是受寵的士族女嫁的就越晚,相對的士族弟子成親年紀都比較早,故士族中很多夫妻,妻子年紀都比丈夫要大一些。

  鄭啟陪著高太皇太后說笑了一會後,就先離開了,高皇后見天色不早了,也不打擾太皇太后休息,同豫章一起離開了。

  “六匣金子?”

  陸希剛到家,就接到了一個驚喜,她飛快的梳洗過後,興沖沖的連頭髮都沒擦乾,就來找自己老爹了。陸琉送走高威後,就去沐浴,長伯來書房的時候,內書房裡只有陸希一人在,聽到長伯的回報,陸希就算心裡有準備,也吃了一驚。

  “不止六匣金子,還有三大箱書畫,餘下的十七箱皆為竹簡。”長伯在看到一匣黃金後,就立刻讓人把餘下的箱子都打開,除了那六個小匣里是金條外,剩下的二十個箱子到全是書畫竹簡,“我讓人稍稍整理了下,那些書畫基本都是今人所作,那些竹簡倒都是古籍,似乎是古纂字。”長伯也是陸家人,雖然讀書無成,可該有的見識還是有的。

  這些書畫竹簡是高家父子這些年的積蓄,高威自己大字不識幾個,可他從小就喜歡書畫這些雅物,當年跟著鄭裕,打劫了不少地方豪強,高威每到一處除了金銀珠寶外,就愛搶這些字畫。他這習慣又被完美的被兩個兒子給繼承了,故高家私庫中的書畫還真不少。當年高嚴有機緣拜入陸琉門下,喜得高威大開了十二天的流水席。這次來陸家的時候,原本他原本只想送這些字畫,可看了半天,還是覺得禮薄了一些,最後還是高元亮提議,不如再加點金銀,他才大手一揮,加上了那六箱黃金。

  “還——真是雅俗共賞……”陸琉梳洗完,回內書房,就聽到長伯的回報,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遲疑了一會,才勉強說了這麼一句話。

  陸希則別過頭暗暗好笑,她還第一次見耶耶這麼委屈的給人找藉口呢!

  陸琉瞪了女兒一眼,吩咐長伯道,“先把那些字畫竹簡清理下,若真是古纂,就算送到六伯那兒去。”

  書房的兩個僮兒隨著長伯一起退下,這兩個書童從小就在陸琉書房伺候,論才華學識以及對書畫的鑑賞,稱不上大家,也比尋常士子要強上許多。

  陸琉道:“等樂平公主和高元亮大婚的時候,你就照著這份禮,多一些補上去就是了。”他頓了頓道,“黃金就別送了,送些金器好了。”

  “知道。”陸希點點頭,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耶耶,我給你看樣好東西。”

  “什麼?”陸琉聞言挑眉,他可很難得會聽女兒夸某樣東西為好東西。

  “你看!”陸希從春暄手中接過一個木匣放在陸琉面前。

  陸琉揭開木匣,裡面是一疊切好的紙,陸琉拿起一張,紙剛入手他就覺觸感有異,“咦?”陸琉直起了身體,專注的望著手中的紙,“磨墨。”

  伺候筆墨的丫鬟上前給陸琉磨墨,陸希則靠在軟榻上,散著頭髮,讓丫鬟給她拭乾濕發。

  陸琉蘸了墨,在紙上大書了幾個字,他就發現了這紙和他慣用紙的不同之處,不僅紙面呈淺淺的黃色、光潔幼潤,且浸潤保墨、極易書畫,“皎皎,這是你一直說的竹紙?”陸琉放下筆欣喜的問,女兒在三年前曾對陸家名下的造紙坊的工匠說過,以嫩竹為原料造紙,作出的紙質量更好,只是竹料堅硬,不易處理,工坊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製作。

  “是的。”陸希看到成品,臉上難掩欣喜之色。

  學書畫的多少都會對筆墨紙硯的製作工藝有些了解,陸希考上研究生後,導師是南方知名國畫大家,注重對學生實踐培養,不僅帶他們到處採風寫生,還領過他們去工坊看古法筆墨紙硯的製造工藝。陸希對這些工藝的製作流程,多少還記得些。每次陸希看到自家工坊里,把一棵棵參天大樹給鋸了做紙,她就覺得心揪揪的疼,這些樹要長成這樣得要多少年啊!難怪這時紙張屬於奢侈品。

  江南一帶竹林多,竹子又是年生的植物,陸希就想起了竹紙的製作工藝,正巧陸家先輩也有人琢磨過竹紙工藝,後礙於技術限制,不了了之。那位先輩很明確的在筆記中憂心忡忡的寫道:“十年成樹,百年成林,造紙之技,靡費既廣,並害林木,長此以往,必竭澤而漁。”陸希就以那本筆記為藉口,讓工坊研究竹紙。只是她縱然記得製作步驟,一旦真正開始實踐,還是困難重重。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