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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見過先生。”高嚴立刻上前,一絲不苟的同陸琉行禮。

  陸希被陸琉的話,鬧得尷尬不已,恨恨的瞪了兩人一眼,也沒理會陸琉,轉身往茶室走去,面沉如水的對春暄吩咐道:“給你派人去司家傳話,說我想阿漪了,讓她明天來陪我說話。再去打聽下王家的那個‘前未婚妻’到底是怎麼回事。”

  “唯。”春暄應聲,又有些擔心的問,“姑娘,司少君去廣戚縣當縣長的事怎麼辦?”對王家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妾,春暄一點都不擔心,妾算什麼玩意?司大娘若是連一個妾都壓不住,就枉費了老夫人的一番教導。反而是司少君,那可是大娘子一手培養出來的親信,司老主薄年紀大了,姑娘是準備跳過司郎君,直接讓司少君接替這個主薄之位的。

  “這就要看司少君自己的選擇了。”陸希打開香匣,用香著挾了一粒香丸放入香爐中的銀香碟上,緩聲道,“若是司少君願意去廣戚縣,我當然不會攔著,他又不是簽了賣身契的奴隸,他想做什麼我們陸家還能拘著他嗎?”

  “可是司主薄——”春暄心急的脫口而出,卻見陸希悠然的將香灰慢慢覆蓋在香丸上,春暄心中一定,自己果然是關心則亂了,姑娘身邊難道還會少一個司少君不成?就如姑娘說的,天才無法培養,只能挖掘,但人才是隨時能培養的,司少君只是人才而已。只是如果司家真走到這一步的話,姑娘也不會再顧及司主薄伺候了老夫人三十年的情分了。

  春暄正想著,就見原本舉止從容的姑娘,突然冷著小臉對她吩咐道:“你去跟耶耶說,長公主回來了,他該去舉辦祭禮了,還有阿兄也該回去了。”

  “唯唯。”春暄見姑娘臉色不好,連忙退出去傳話。

  被陸希留在外面的兩個大小男人眼巴巴的瞅著陸希無情的背影消失在茶室門口後,高嚴鬱悶的盯著地上,好容易有機會給皎皎表白一次,怎麼就遇上先生了呢?太煞風景了!

  陸琉則用近乎殺父仇人的目光凌遲著這個弟子,好小子!兔子都不吃窩邊糙!你居然打起師妹主意來了!“都什麼是時辰了,還不給我滾回去!”陸琉冷聲道,“你還準備姓陸不成?”

  高嚴摸了摸鼻子,要是他改姓陸,皎皎就能接受他,他入贅也行啊。

  高嚴想的很美,可春暄的傳話,讓高嚴一下子垂下了頭,皎皎都不來送他了,高嚴步履沉重的往府外走去,走幾步還不時的回頭。

  陸琉抖了抖衣袖,“哼”了一聲,這臭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等但高嚴真得離去後,陸琉憤怒的神情就一斂,轉而若有所思的望著茶室。

  而高家,婁夫人客氣的送走了陸家前來道歉的長嬸後,她的陪嫁管事僕婦咂舌道:“女君,這陸家送來的禮物,比他們送來的年禮都厚了。據說郎君和大少君那邊,陸家也各送了十壇清酒過去呢。”

  婁夫人早上被刺激了下,現在依然有點提不起精神來,畢竟不是任何人都有高家父子那麼強悍的神經的,殺了人還能吃好睡好的,她聽了僕婦的話,只淡淡的點了點頭。

  “夫人,二少君也送些禮物來。”又有僕婦進來通報導。

  “他?”婁夫人想起早上高嚴沉著臉來自己面前道歉的模樣,寒意就從腳心升起,勉強道:“拿進來吧。”

  可送進來的東西,讓婁夫人一怔,出乎她意料的,那禮物也不算太貴重,卻非常的合她的心意,先是十六匹顏色非常相稱的綾羅,婁夫人只消一眼,就估計出這十六匹綾羅可以讓她和二娘各做一條花間裙。

  同時還有一匣子質量上等的筆墨紙硯,其中最讓婁夫人開心的是一本陸中書親筆手術的一本字帖,雖然只是雕版刻印的,也不是尋常人就能得到的,只有入陸家族學的人,才能得到。婁夫人倒是想把兒子送到陸家族學,可以人家沒看上,如今能得這麼一本字帖,婁夫人也很滿足。

  “陸家倒是一心為他打算。”婁夫人看到這些禮物,輕嘆了一口氣,這點東西若說是高嚴準備的,她絕對不信,肯定是陸家的手筆,就是不知道陸家哪個人會這麼精心的把他打點。

  “夫人,您說什麼?”僕婦沒聽清婁夫人說的話。

  “沒什麼,都收起來吧。”婁夫人說。

  作者有話要說:

  晉時,大縣的長官叫縣令,小縣長官叫縣長

  另,今天開始,估計都是一更了,如果有加更,我會提前在第一更的時候,說明的,前幾天更新太多,超負荷了啊o(╯□╰)o

  ☆、39元旦中

  高家是武將世家,家中諸位郎君、少君基本都配有親兵守衛,這麼多親兵,全放在府邸是不可能的,就在城中另選一間占地寬廣的宅子來安置家中的親信私兵,輪值的親兵就住在高府,其他親兵就住在這間私宅里,平時吃用都有高府送來。

  高囧一大早起身,就帶著兩個心腹來這間私宅同自己的親兵們喝酒,酒過三巡,大家的興致都頗高了,高囧放下了酒盞,一直侍立在他身後親兵見他這番舉動,悄然退下,片刻後,一陣裙釵搖曳聲傳來,一名年約三十歲左右的丰韻少婦滿臉笑意的跟在那名親兵身後,少婦身後還領著一隊姿容出眾、身姿裊裊的美姬。

  親兵們眼睛一下子亮了,酒是穿腸毒,色是刮骨刀。高家的親兵平時吃喝都是最上等的,賞賜也十分豐厚,但在酒和女色上,高家管的極為嚴苛,絕對不許親兵們亂來,他們一個月每人到有一次找女人的機會,可那些不過是最卑賤的軍jì而已,哪裡比得上高家精心培養的美姬,見這次進來的jì人姿容出眾,有些性急的一個摟了一個在懷裡上下其手起來。

  高元亮含笑走出房門,那少婦是高家教調姬人的管事,看到合上的大門,她心疼的都快哭出來了,這些美姬都是她精心培養的,是用來伺候達官貴人的,被這麼一群粗漢一弄,起碼要在床上躺上個十天半月了。

  少婦心裡默默流淚,可臉上還是帶著笑,她可沒忘她的前任管事就因為抱怨了一句,大少君老是讓那些粗漢糟蹋家中嬌養的姬人,那些姬人也多有不願,讓大少君無意間知道後,當時的管事和所有的姬人就被大少君丟到軍jì營去了,據說那管事沒熬過一個月就丟到亂葬崗餵野狗了。當時大少君只說了一句話,“我的兵難道還玩不了那些賤婢嗎?”從此以後,家中新進的姬人和管事,再也不敢對伺候家中親兵多說一句怨言了。

  “那邊怎麼了?”高元亮問。

  親兵尋聲望去,就見大宅院唯一的戲台里,如今坐滿了人,院中桌椅全部撤走,轉而改成一口口豎起的大鍋,裡面正滾著辱白濃香的湯水,而一旁擺放了一整排切好的各種肉片和菜蔬,眾人不時的拿著肉片和菜蔬丟進湯水裡,等熟了就撈出來蘸著醬吃,邊吃邊大聲說笑著,氣氛很是熱鬧。同時戲台上,還有不時的有伎人表演,鼓樂聲轟轟,極是熱鬧,親兵一時也有些愣怔了,招來人問了幾聲,才知道這些食物和伎人都是高嚴派人送來的,說是讓大家元旦樂呵下。

  高元亮眯了眯眼睛,他不通音律但這些年也聽了不少歌舞,這些伎人水平就算入宮獻技也足夠了,這些伎人絕對不可能是高家的。高家起家後,也隨大流養了一批姬人,但只注重美色,畢竟美人易尋,可要培養才藝雙絕的伎人,那就不是一般人家能養出來了,高嚴從哪裡弄來這麼一隊伎人?“走吧。”高元亮說。

  “唯。”親兵牽來馬匹,高元亮翻身上馬的時候,就又見一輛騾車停在宅院門口,謹緊接著從車下下來一對中年男女,兩人容貌、穿戴都不見得有什麼特別出挑的地方,但一舉一動卻讓人看著非常舒心,高元亮挑眉,“他們又是誰?”

  “是二少君的管事。”這兩人親兵是知道的,他們時常來這裡給大家送些吃穿之物。

  “有意思。”高元亮一笑,策馬慢步離開,親兵一路跟在馬後。

  陸府,在陸琉的帶領下,祭祖結束後,陸希用木著蘸了一滴椒柏酒讓阿劫嘗嘗,阿劫好奇的舔舔木著,然後整張小臉皺成了一團,吚吚嗚嗚的趴回了奶娘懷裡求安慰,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接著是陸大郎、阿劫大哥阿伽、陸言、陸希……年紀從小到大,依次喝下椒柏酒,候瑩今天去了候家,她長在陸家,可畢竟是姓候,這種時候一家團聚的時候,她需要回她真正的家。

  喝過椒柏酒,簡單的進了一點早膳,常山長公主就先回去休息了,順便帶走了陸言和陸大郎。陸希瞧著,常山長公主神色有些懨懨的,還帶著幾分委屈,讓陸希暗暗稀罕,難道還有人敢給她受委屈不成?

  陸希把阿劫抱在懷裡,同他一起玩著燕几圖,阿劫嘰嘰咕咕的說著只有自己聽得懂話,偏陸希還認真的回覆,兩人一問一答,看的陸琉、陸納失笑不已,陸納一時興起,讓丫鬟磨了墨,隨手在紙上塗鴉兒子和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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