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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鈺山:「……生死虐戀不適合你們。」
尤其是那隻花心狐狸還在和鷹族二女糾纏。
男生搖頭:「情愛不過是風花雪月, 談不上生死, 真有個萬一, 我肯定是要選擇嫁河神保命的。」
「……」
隗鈺山默默收回方才的想法, 這兩人其實挺搭配的。
男生名叫趙小漁,性格靦腆羞澀,還有那麼點逆來順受。當晚他就在隗鈺山這裡住下,和照夜魚共用一個水缸, 因為變形能力很差,海螺幾乎占據了水缸三分之二的面積,照夜魚十分不滿, 幾次想把他擠出去。
「有他沒我!」照夜魚威脅。
隗鈺山拿了個擀麵杖, 對著魚頭敲了一下, 望著震驚到顫抖的海螺,微笑道:「現在可以安心睡了。」
趙小漁決定做個乖寶寶立刻就睡,絕對不像照夜魚鬧出么蛾子。
翌日凌晨,一行人上路。
玄武作為店裡的頂樑柱,時刻要負責售後問題,沒有同行。
照夜魚被他丟了出來,塞進隗鈺山包里,半路被隗鈺山發現,又郵寄了回來。
莫遲聞著隗鈺山的杏花香,滿意道:「電視上說這叫二人世界。」
趙小漁嘴唇微動,似乎想突顯自己的存在,還沒張口,就被莫遲的眼神嚇到,低著頭,時刻減輕自己的存在感。
可以說比起照夜魚,他算是相當有眼色的。
趙小漁起初說家裡偏,隗鈺山還不以為意,結果一路走得全是泥濘的山路,有的地方甚至連路都沒有。
山路崎嶇,趙小漁喘著粗氣,途中幾次他累得夠嗆,想偷懶變回原形躺在隗鈺山的雙肩包里偷懶。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旦他以海螺的形象出現,隗鈺山和莫遲盯著自己的眼神就很詭異,灼熱的仿佛要把鮮嫩的海螺肉烤熟一般。
當無意間看到他們咽口水的樣子,趙小漁再也不敢化形,保持人類的狀態走下去。
原以為村子會建在群山萬壑中,然而趙小漁的腳步最後卻停在一處荒野地,放眼望去,一種悲涼感油然而生。
「就在前面了。」久違地回到家鄉,趙小漁語氣感慨。
對於家鄉,趙小漁總是有感情的,雖然在這裡的回憶並不是太完美。幼年因為妖能衰弱,經常被欺負,如今當初的小夥伴都長大了,也不知道是何等光景。
「小漁!」山坡上有人高高揮手。
趙小漁喜悅地招手,和隗鈺山介紹:「那是我發小,趙漢。」
趙家村全是一個姓,趙漢跑過來,驚訝道:「你怎麼回來了?」
趙小漁苦笑:「就害怕一味逃避下去,河神會遷怒村子。」
趙漢嘆了口氣:「從河神第一次現身,河神的力量就在一點點增強。」
聞言莫遲微感詫異,瞥了眼趙小漁:「你的信仰倒是純粹。」
趙小漁欲哭無淚。
趙漢:「還記得趙軍不?」
趙小漁點頭,趙軍生得高大威猛,以前就屬他欺負自己最厲害。
「他現在過得可慘了,你不回來,河神就拿他出氣。」
趙小漁:「那是挺爽,呃,挺慘的。」
趙漢無奈笑道:「這睚眥必報的性格同河神還挺像。」
趙家村全是水怪,村門口放著一個大水缸,裡面養著蓮花,粉色的花瓣優雅地綻放,裡面還游著各種奇妙的水生生物。
隗鈺山拉了拉移不開目光的莫遲,低聲道:「別忘了我們在別人的地盤。」
莫遲指著有青色鱗片的那隻扇貝:「這個品種我沒吃過。」
避免他獸性大發,隗鈺山掏出兩個杏子堵住嘴。
清甜的果汁使得唇齒留香,莫遲滿足地眯眯眼,瞬間把扇貝拋在腦後。
村門口站著好幾對夫婦,看到趙小漁的一剎那比見了親人還激動:「小漁啊,你終於回來了!」
「小漁,我家軍子年少不懂事,你叫河神別再欺負他了。」
「小漁,今年村子收成不好,好幾天都沒下雨了……」
喋喋不休的聲音在耳邊縈繞,趙小漁被吵得頭疼,擠出眾人的包圍圈,踮著腳望,沒看見自己父母。
一個眼尖的女人猜到是在找人,笑著道:「你這孩子回來也不說一聲,他們今天剛好出去會友。」
趙小漁皺眉,他不記得父母有什麼朋友。
殊不知自從河神指明要他沉塘,趙小漁的父母就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隔壁村來巴結的都不少,漸漸的,他們也開始交際。
趙小漁在眾人的簇擁中進村,趙漢為好友解圍:「河神在等他。」
此話一出,村民作鳥獸狀散開。
重新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趙小漁貪婪地做了幾次深呼吸,心情平復沒多久,又開始緊張地對隗鈺山道:「你們一定要幫我。」
隗鈺山點頭。
從前的河神,只管轄一條河,然而隨著河神的消亡,這位新誕生的神靈擁有了一整片區域。
隗鈺山他們到達河邊時,就看到美男子正坐在光滑的石頭上顧影自憐。
黑髮如瀑,一雙丹鳳眼不似胡七多情,裡面盛滿了哀愁,淡粉色的唇瓣有些像方才進來時看到的蓮花。
河神似乎感知到什麼,慢慢轉過什麼,漆黑的眸子在看到趙小漁時有了光亮。
趙小漁下意識去看隗鈺山,然而對方不知何時退後一步,沖他搖頭:「這明顯是只黑化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