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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常大怒,正好抽劍卻被王建伸手阻攔,旋即,王建望著那將沉聲說道,「此事歸此事,彼事歸彼事,豈能混為一談?——哪怕是對陣自家姐夫,我家將軍亦不曾半點留手!」

  「恐怕未見得吧!」那將冷笑道。

  王建聞言皺眉不已,而他身旁的徐常更是氣得火冒三丈,怒聲斥道,「王建,你放開我,待我宰了這個血口噴人的混帳東西!」

  「莫不是被本將軍說中心事?」那將見此亦不驚慌,抽出佩劍冷笑說道,「無妨,且叫楚某來見識見識閣下武藝!」

  徐常聞言一把推開王建,正要大怒著迎向那將,枯羊忽然睜開了眼睛,淡淡說道,「徐常,此地乃金陵,非我牛渚。我等乃是客人,豈有與主人爭吵的道理?——收劍,坐下!」

  「可是將軍……」徐常一臉不甘地說道。

  「坐下!」枯羊平心靜氣地說,「不就是被人奚落幾句嘛,終歸我等乃敗軍之將,自古以來,敗軍之將不受待見,這又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司空見慣了!——至於說什麼收編我牛渚軍,你和他們說什麼?在座的那些位將軍又不是有權能決定此事的!」

  此言一出,金陵太平軍眾將領面色猛變,畢竟枯羊在話中拐著彎表述著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們沒資格來談論收編的事。

  「神將大人好生高傲啊……」

  那名姓楚的金陵太平軍將領忍耐不住,陰陽怪氣地說道,「即便在兵敗之後,亦如此心高氣傲,莫非就是仗著周軍主帥乃自家姐夫?」

  「……」在王建、徐常、張奉三人憤慨的目光下,枯羊淡然地撇了一眼那將,平靜問道,「你叫什麼?」

  見枯羊淡定從容,那將看似有些不安,皺眉說道,「楚平……怎得?」

  「楚平……」念叨一句,枯羊忽然眼神一凜,沉聲問道,「是魏虎叫你等這般無禮待我麼?」

  眼瞅著枯羊那犀利地目光,那名為楚平的金陵太平軍將領面色微微一變,默不作聲。

  掃了一眼楚平,枯羊冷聲說道,「我在問你話呢,楚平!——還是說,要我親自去問魏虎?」

  楚平聞言面色微變,咬了咬牙,低聲說道,「我家將軍並未吩咐過……」

  「神將大人!」枯羊淡淡說道。

  楚平聞言一愣,疑惑地望著枯羊,問道,「什麼?」

  只見枯羊撇了一眼楚平,淡淡說道,「叫神將大人!」

  聽聞此言,楚平面色猛變,略帶幾分怒意地望著枯羊,但終究還是不敢過於得罪,忍氣吞聲地說道,「神將大人……」

  「從說一遍!」

  「……我家將軍並未吩咐過,神將大人……」

  「那收編我牛渚軍,可是魏虎的意思麼?」

  「不……神將大人!」

  「那你等在此胡亂嚼什麼舌根?」

  「我……末將知罪!」楚平抱拳致歉道,儘管心中憤怒,但是他卻不敢有絲毫表示。畢竟再怎麼說,在他面前的枯羊,亦是六神將之天樞神將,並非是他可以得罪的。

  見枯羊用平平淡淡的三言兩句就教訓了這楚平一番,王建、徐常、張奉三人自是心中得意,反觀對過那一干金陵太平軍將領,卻是一個個面帶驚惑、坐立不安。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枯羊即便在戰敗之後,亦有這份氣勢與膽魄。

  就在這時,偏廳內走出一名士兵來,衝著枯羊叩地稟道,「神將大人,我家將軍請神將大人到內臥有事相商……」

  枯羊聞言微微皺了皺眉,他當然知道這名士卒口中的將軍便是魏虎,並且,此番亦是魏虎派人請他前來,但卻不知為何遲遲不到。

  [莫非是傷得頗重?]

  枯羊心中泛起幾分愧疚,畢竟魏虎是為了救他才會被漠飛以及眾多周兵傷到,儘管是皮外傷,但確實極為嚴重。

  揣著心中不安,枯羊跟著那名士卒來到了魏虎養傷的屋子內。

  然而才踏足屋內一步,枯羊心中便咯噔一下,因為他看到衛莊正站在屋內牆壁傷,衝著他招手打招呼。

  望著衛莊臉上那分詭異地笑容,枯羊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第二十七章 金陵硝煙(二)

  [阿虎派人把我叫進來,不是打算私底下與我商量些什麼事麼?可這衛莊在這裡做什麼?]

  瞥了一眼環抱著雙手站立在牆根處的衛莊,枯羊忍住了詢問,轉頭望向坐在屋內主位的好兄弟魏虎。

  只見魏虎上身僅披著一件單薄的外衣,胸腹部包紮著一層又一層的繃帶,繃帶上隱隱滲透出幾道血痕,尤其是肩膀上至後背的那一道,簡直叫人觸目驚心。

  毋庸置疑,這道極為嚴重的傷痕便來自於周軍總帥謝安帳下絕頂刺客、大周朝廷北鎮撫司司都尉、東嶺眾四天王之一的鐮蟲漠飛,一個縱觀天下也無幾人能與其比肩的天下第一刺客。

  而魏虎之所以會被漠飛傷得這般重,枯羊覺得自己必須得負九成的責任。因此,當他瞧見魏虎這般慘狀的時候,他只感覺心口發堵,愣是說不出什麼話來。

  反觀魏虎卻顯得頗為大氣與豪邁,絲毫沒有因為救出了枯羊便如何如何的意思,與方才西側廳堂內那些憋足了勁想收編枯羊麾下牛渚太平軍的金陵太平軍將領大不一樣。

  「杵在那邊做什麼,阿羊?——來來,過來這邊坐!」朗笑一聲,魏虎朝著身邊的座位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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