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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枯羊唯一失算的,是齊植的統帥能力,他實在想不通齊植這位原太平軍降將,何以會在冀州軍中享有那般高的聲望,使得冀州兵對他言聽計從,以至於在他枯羊攻周軍南營的短短一炷香工夫,那齊植便已在營內聚攏起一支軍隊。要知道片刻之前,那五六千守兵只是一些處於混亂狀態的散兵罷了。

  不過……那又如何?!

  「殺!——生擒謝安!」

  猛然抽出腰間利劍,枯羊振臂大呼。當即,他麾下兩萬餘牛渚太平軍朝著四面八方散開,為首將領張奉、徐常二將,各自率領著三千步卒率先衝擊齊植所在的防線。

  期間,有些不明究竟的太平軍將領甚至喊出了「誅殺叛徒齊植」的口號,只聽地齊植面紅耳赤之餘心下氣憤。

  [真敢來啊?小輩!]

  齊植略顯複雜的目色中閃過一絲殺機。如果說對於徐樂,他齊植確實心存有過往同澤之情,可對於枯羊麾下張奉、徐常等以往根本不曾接觸過的年輕將領,齊植對他們的概念頂多也就是原太平軍眾弟兄這個程度罷了。如今既然已投身大周,使得過往的原太平軍弟兄對他反目,齊植顯得亦不會客氣。畢竟兩軍交戰各為其主,他齊植可不會因為心存不忍而丟了自己性命。更何況,他如今也並非沒有效忠的對象。

  縱然是已投靠大周,天上姬劉晴依然是他齊植願意追隨效忠的主公。

  「莫要心急!」見麾下眾冀州兵迫於牛渚太平軍士卒氣勢洶洶的攻勢,幾番做出要私自射擊的舉動,齊植大喝一聲,喝醒了那些被太平軍士卒氣勢所懾的將士,從容不迫地喝道,「對方不過是些步卒罷了,兵刃之長不過六尺,而你等手中弓弩,射程何止百步?——待其至百步之內!」

  不可不說,齊植曾經與成央一同擒殺一位秦王李慎替身的戰功,使得冀州兵對其頗為信任。因此,聽齊植這麼一說,那些心中驚急的周兵倒是也鎮定了下來,哪怕是心中依舊對太平軍氣勢洶洶的衝鋒所震懾,手中扣著的扳機依舊未曾鬆開。

  不多時,張奉、徐常二人所率領的太平軍先鋒隊終於沖至了周兵百步之內,見此,齊植身旁一名千人將急聲稟道,「齊將軍,敵軍已至百步之內!」

  不想齊植卻眯了眯眼睛,聚精會神盯著太平軍衝鋒的勢頭,鎮定說道,「五十步再呼我!」

  「……」那千人將愕然地望著齊植,終究不敢多言,強壓著心中驚急,靜靜地等待太平軍沖至五十步之內。

  「齊將軍,敵軍已至五十步!」

  「莫急!——十步再呼我!」

  [十步?]

  附近的周軍將士們心中震驚,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終於,那數千太平軍先鋒士卒殺到了周兵十步左右,這等距離,堪稱是近在咫尺。甚至於,第一排那些下蹲著的周軍刀盾兵已能夠隱約看到前方太平軍士卒瞪大的眼眸中所反射的自己的影像。

  而就在這時,齊植厲聲喝道,「弩手第一隊,放箭!」

  下意識地,第一排周兵弩手在聽聞齊植的命令後下意識地鬆開了扳機,頓時,上千枚弩矢宣洩,那些沖在最前頭的太平軍士卒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被密集如瀑雨的弩矢所洞穿。甚至於,那些弩矢在洞穿了先頭的太平軍士卒身體後,余勁也未消退幾分,對後面的太平軍士卒亦造成了無法估量的傷害。

  也難怪,畢竟弩不同弓,在機械原理的作用下本來就具備著令人心驚的穿透力,在中、近距離下一枚弩矢帶走數名敵軍性命,也不是不可能辦到的事。

  只不過,並非每一位將領都像齊植這麼冷靜鎮定,會靜靜等待敵軍到十步左右再下令射箭;也並非所有的軍隊都像冀州兵這樣軍紀嚴明、唯將令是從。

  而這兩者相加的結果,直接導致周兵單憑千餘弩矢,便殺傷了張奉、徐常麾下太平軍先鋒隊多達兩千餘人,平均算下來,周兵一枚弩矢直接傷害到了兩名、甚至還要多的敵軍士卒。

  「嘶……」

  見到己方蒙受這般巨大的損失,太平軍年輕將領張奉下意識地停住了衝鋒的勢頭,驚得倒吸一口冷氣。畢竟似齊植這等弩兵戰法,並非是任何一支軍隊都能辦到的。另外,周軍弩兵那強大的穿透力,亦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莫要停下!」見張奉以及大批太平軍士卒因為被巨大的傷亡所驚而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徐常厲聲喝道,「眼下,唯有向前!——向前猶有生機!」

  [聰明!]

  在後方觀瞧督戰的枯羊心下暗暗稱讚,稱讚麾下部將徐常的當機立斷。畢竟在他看下,那齊植麾下雖說有五六千周兵,但是撇開前面的刀盾兵與兩側的槍兵,中央的弓弩手只占一半數量,而且在這其中,弩手的數量更少,就只有那麼寥寥千把人罷了。

  換而言之,方才的一輪弩手齊射,直接讓對面陣型內的弩兵在短時間內失去了威懾力。

  只不過……

  [那齊植為何不動用那些弓手麼?是因為我軍沖得太快,他一時疏忽,錯失了最佳的下令時機?]

  枯羊心下暗自納悶,但不管怎樣,他覺得暫時可以不必去顧慮那些弓兵了,畢竟眾所周知,弓箭雖射程遠於弩矢,但是在近距離下殺傷力實在叫人汗顏。

  「如果是我,絕不會似這般一下子就用盡可以作為威懾力量的弩兵……一下子就用盡了作為威懾的弩兵,我看你如何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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