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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見劉晴似乎誤會了,謝安搖了搖頭,倒也不在意,在深深望了幾眼劉晴後,自言自語地說道,「天公不作美啊,倘若近日來一場雪崩,埋了秦王李慎麾下六萬白水軍與五萬餘藩王軍,這該多好?也省得我等再勞心勞神……」
「哼!」劉晴聞言略帶不屑地嗤笑一聲,笑聲未落,她隱約感覺到謝安的話中仿佛帶有什麼深意。
[雪崩?對呀……似眼下深冬時節,荊山、景山一帶山道崎嶇、道路難行,白水軍何以要選擇這條道路撤回漢中?雖說當陽那條路線因為安陵王李承率軍即將趕至的關係去不了了,但是白水軍依然可以走臨沮、秭歸,繞開荊、景二山,沿長江逆流而上,撤回東川漢中,為何要糾結於荊、景二山,非要在這片暗藏凶機的深山中行軍呢?謝安說的對,那些人就不怕荊、景二山爆發一場雪崩,將其十餘萬人全部掩埋在此麼?
還是說……白水軍是故意引誘我軍深入荊山、景山?倘若當真如此,那麼他們的目的應該就是……誘敵深入,欲藉助地利全殲我軍!
另外……
這傢伙方才說秦王李慎……李慎不是已經死了麼?死在自己的奇計之下……
等等,如果白水軍當真只是詐敗的話,那麼秦王李慎……]
瞥了一眼正悠哉悠哉烤火的謝安,劉晴的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神色。
[這傢伙……是在提醒自己麼?]
「你……」深深望了一眼謝安,劉晴咬了咬牙,說道,「我忽然想到,或許秦王李慎還活著,活得好好的,你覺得呢?」
謝安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聞言笑著說道,「這我哪知道?思索這些事,這是軍師的職責不是麼?——哦,對了,下次某要站在雪山山頭上大呼小叫哦,會引起大規模雪崩的!」
[這傢伙……不是你強硬地帶我去的麼?說什麼非要去散散心,我一點都不想……等等!引起雪崩?似那般大喊竟會引起雪崩?]
深深望著謝安,劉晴心中閃過一絲明悟,她忽然意識到,並非是謝安胡攪蠻纏,他是在隱晦地教授她破敵之法。
[豈……豈有此理!你何德何能?我劉晴需要讓你來教?]
劉晴恨恨地咬了咬牙,但她不得不承認,倘若謝安說的一切屬實,那麼,她或許能很輕易地再勝秦王李慎一場。
「為什麼?你才是主帥不是麼?——為何要將功勞讓給我這麼一個外人?」劉晴語氣莫名地問道。
也不知是否聽懂了劉晴話中的深意,謝安抬手拍了拍肩膀、手臂上的雪花,淡淡說道,「功勞啊……本府可以說已經升到頂了呢,要那些功勞何用?跟坑人王去爭丞相的位置?本府才沒那個興致!——好了,好好思索如何破敵吧,我軍的劉大軍師!若不能收服底下那幫驍將們的心,日後江東對陣伍衡,就算本府有意提你為軍師,麾下的部將們,恐怕也不會認可!——李慎是李慎,伍衡是伍衡!」
眼瞅著謝安站起身搖搖晃晃地離去,劉晴微微咬了咬嘴唇,她自然聽得懂謝安話中的深意。
儘管她劉晴眼下確實擔任著周軍的軍師不假,並且周軍之中的將士們看似也對她言聽計從,但這並不表示她已收服了周軍眾將士們的心。只不過是因為她劉晴與秦王李慎並沒有多大瓜葛,是故周軍將領們並沒有對她起疑罷了,但是日後江東對陣太平軍的伍衡,局面就大為不同了,要知道她劉晴也是太平軍出身。
用一個太平軍人士為軍師,去討伐另外一個太平軍人士?天知道那些周軍將士們是否還會像眼下這樣信任她。
[將破敵的功勞讓給我,讓我藉此收服軍中眾將的心,取得他們的信任麼?——你為何要這般幫我,謝安?]
望著謝安離去的背影,劉晴的心情著實有些複雜。
後來的事,順利地讓劉晴都難以想像,由於謝安看破了秦王李慎的計謀,這使得劉晴很輕易地便能將計就計,全殲了那五萬被秦王李慎視為誘餌的藩王軍,逼地秦王李慎只能退到襄陽,伺機尋找扭轉敗局的機會。
雖說這場戰事中劉晴確實是出了大力,畢竟是她從行軍圖中推算出了白水軍埋伏周軍的確切地點,但她不得不承認,若沒有謝安暗中相助提醒,她縱然能看破秦王李慎的詭計,恐怕也做不到將計就計、一舉覆滅那五萬藩王軍。
換而言之,是謝安的那一席話,覆滅了那五萬藩王軍!
一言之威,竟至如斯!
「劉軍師!」
「劉軍師好!」
「大清早地巡視營地麼?辛苦劉軍師了……」
一聲聲夾帶著熱情與親近的問候,打斷了劉晴心中的思緒。
抬起頭望了一眼那些位面帶熱切笑容瞧著自己的周軍將士們,劉晴微微一笑,說道,「大營即將竣工,諸位再加把力!」
「喔!」附近的周軍將士們熱情地回應著。
「哦,對了,立營期間,不可疏忽對襄陽的警惕,要知道,秦王李慎手中還有五萬餘白水軍,以及丘陽王世子李博的三萬藩王軍,論兵力不比我軍少多少,萬萬不可鬆懈!」
「是!」眾周軍將士抱拳呼應。
寒暄一番,周軍眾將士各司其職,劉晴也繼續巡視營地的職責。
期間,她碰到了同樣來巡視營內情況的大梁軍將領成央,以及眼下擔任著此人副將職務的原太平軍六神將之玉衡神將,齊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