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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炎·一閃】
糟了……
陳驀心中大呼一聲,因為他根本瞧不見那柄寶刀的刀勢走向,入眼處,那是一片如熾陽般的灼目的強光。
那一瞬間,陳驀與目盲無異,他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目,憑藉著與生俱來的本能與才能來躲避梁丘舞這致命的絕招。
「嗤嗤——」一陣滲人的聲音頓時響起,就好似在一塊燒得通紅的鐵板上擺上了一塊鮮肉。
「……」陳驀面色難看地抽身後退丈余,半跪在地,右手捂著胸膛前猶傳來陣陣火燙感覺的刀傷。
「得手了?」金鈴兒神色複雜地問道,因為她看得出,梁丘舞方才那一刀,確實是抱著必殺的決心。
「不……」微微搖了搖頭,梁丘舞吐了口氣,帶著五分遺憾五分釋然,沉聲說道,「砍淺了……應該說,他躲開了!」
在那種情況下躲開?根本連刀勢的走向都看不到吧?
這怎麼躲?
果然,梁丘家的子孫都是常人只能仰望的怪物……
金鈴兒面色古怪地打量著梁丘舞與陳驀二人,畢竟她也有自知之明,在方才的交鋒中,她充其量只是起到了牽制的作用,真正的主攻,還是在梁丘舞那邊。
而與此同時,陳驀正一臉凝重地望著自己那柄不知何時只剩下半截刀刃的戰刀。
雖說自己的手上的戰刀不算什麼價值連城的寶刀,但也不至於像切豆腐一樣被堂妹的寶刀削斷吧?
幸虧自己當時意識到不對,改招架為避退,要不然,自己恐怕早已像這柄戰刀一樣被分屍了……
不過,那柄刀確實有古怪啊……竟然真的是火?
與梁丘家的絕招,那名為霧炎實際上卻只是蒸騰水汽的偽火不同,竟然真的會是火?
刀竟然能揮出火焰來?
陳驀低了低頭,他發現,自己身上的武將便服早已被燒焦出一道刀痕,就連胸膛上也留下了一道長達兩尺的傷口,從右肩一直延續到左腰,但詭異的是,傷口處沒有滲出絲毫鮮血,只是隱隱傳來一陣撩心撩肺般的強烈刺痛,仿佛吞下了一團火焰般。
甚至於,傷口處的皮肉色澤明顯與其他部位不同,摸上去也沒有任何的感覺,不出意外的話,這些皮肉早已在那柄寶刀的高溫下變成了死肉。
好厲害的刀……
就是那一把吧,八年前在冀北戰役中從外戎賊首手中繳獲的名刀狼斬,據說為了這柄刀,斬殺了數百頭草原人奉為神物的狼,用狼血、油脂生祭此刀,怪不得……
不過比起這柄刀,堂妹的武藝亦是非常了得啊,怪不得老爺子會屢屢長嘆,他這位縱橫天下幾十年的老將,竟然會被一個十餘歲的小孫女比下去……
[爺爺,皓兒長大了也要像爺爺一樣,成為大周最強的猛將!]
[呵呵呵,好好……]
[所以……教皓兒武藝吧!我要學咱梁丘家的絕學,霧炎!]
[這個……皓兒,你才六歲,這個……]
[我要學我要學!]
[好好好,等你七歲時,爺爺教你……]
[嗯!]
老爺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緩緩站起身來,陳驀不由自主哈哈大笑起來。不知為何,早已失去的記憶,漸漸湧上他的心頭。
當大周最強的猛將麼?
聽上去似乎不錯的樣子……
如果沒有遇到她的話……
陳驀嘴角揚起幾分莫名的笑容,繼而轉頭望向梁丘舞,真摯而誠懇地說道,「抱歉了,堂妹。明明梁丘家已經日漸敗落,身為嫡子的堂兄我,卻還是……呵呵,很沉重吧,肩負一家之主的重擔……」
「堂……哥?」梁丘舞面色微變,她敏銳地察覺到,眼前的男子,已不單單只是太平軍第三代主帥陳驀,還是她梁丘家的嫡子,本來繼承家業的梁丘皓。
聽聞那一聲堂哥的呼喚,陳驀面色為之動容,半響後露出幾分苦笑,搖頭說道,「回去記得告訴老爺子,他不孝的孫子,回不去了,很對不住老爺子還記得那個大將軍的約定……」
可能是從梁丘公哪裡得知了什麼,梁丘舞聞言眼中閃過一陣掙扎之色,深吸一口氣勉強說道,「事到如今,無論你說什麼,身為梁丘家十二代家主的我,也不會放你離開此地!——要麼隨我回梁丘家,在列祖列宗面前叩首謝罪,要麼,就讓身為家主的我,在此清理門戶!」說著,她一甩手中的寶刀,只聽刷地一聲,地上竟然出現了一道深達兩寸的刀痕。
聽聞此言,陳驀微微一笑,隨手丟掉了右手的戰刀,再次從腰後摸出一柄匕首來,輕聲說道,「看來為兄有必要教教你,何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說著,他長長吐出一口氣。
「即便如此,你就死在此地吧!」梁丘舞聞言臉上露出幾分怒色,雙手握緊手中寶刀斬向陳驀。
忽然間,陳驀的身影消失在梁丘舞眼前,當梁丘舞反應過來時,她手腕上下兩側,竟然架了兩柄匕首。
梁丘舞心中大驚,下意識抽回了右手,而與此同時,陳驀淡淡地瞥了一眼梁丘舞,依舊未停下手中的動作,哪怕梁丘舞的右手已逃開了他獠牙的捕捉範圍。
【狼卜食·咬合!】
「啪——!!」
一聲脆響,陳驀手中兩柄匕首合在一起,明明兩柄匕首之間沒有任何阻礙,但是卻依然傳來一陣脆響,甚至於,猛然炸開一團氣浪,就仿佛一頭凶狼用他的獠牙咬住了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