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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陳驀下意識地轉頭,自此戰開打以來從未有過波動的面色,竟然浮現幾分驚愕與駭然。
「鐺——!!」
刀槍相擊,一匹快馬掠過陳驀,停在歐鵬等周兵陣前。
不知為何,此間的周兵突然寂靜無聲,數息過後,爆發出一陣震天般的吶喊。
「梁丘……將軍?!」
「竟然是梁丘將軍?!」
「炎虎姬,梁丘將軍!」
「喔——!!」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僅僅幾十息之間,傳遍了此間的數萬周兵,使得周兵一度被陳驀一人所壓制的士氣頓時回升,甚至於,高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反觀江陵兵,卻是一個個呆若木雞,手足無措。
畢竟在傳聞中,炎虎姬梁丘舞,那可是大周第一戰力,是傳說中數年前冀北一戰,獨自屠殺了三千餘外戎的怪物,如此也難怪周兵士氣高漲,江陵兵面如土色。
然而就在這時,陳驀嘴裡卻吐出了一句讓歐鵬琢磨不透的話。
「你……何人?」
梁丘舞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帶著幾分怒意喝道,「梁丘皓,事到如今,猶執迷不悟麼?!」
「梁丘皓……」陳驀臉上泛起幾分笑意,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我知道你是何人了,既知我與梁丘家關係,又能輕易假扮堂妹,扮地如此惟妙惟肖……是弟妹吧?——鬼姬金鈴兒!」
梁丘舞張了張嘴,啞口無言,抬手在臉上一抹,恢復了本來面目,正是鬼姬金鈴兒。
非但歐鵬目瞪口呆,就連周圍那些周兵亦看傻了眼。
金鈴兒有些納悶地望著陳驀,畢竟她並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露出破綻。
「陳大哥如何看穿的?」
因為嫁給了謝安為妻,謝安又尊稱陳驀為兄,因此,金鈴兒便用大哥來稱呼陳驀,別看她平日裡很強勢,可事實上,她許多事上都奉夫婿謝安為主。
「這很簡單啊,」陳驀聞言淡淡一笑,說道,「倘若真是我那位堂妹的話,她是絕對不會跟我這般多話的,勢必是一見面就恨不得將我斬殺……對吧?」
金鈴兒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忽聽陳驀身背後爆響一聲怒喝。
「說的不錯!」
那熟悉的聲音,令金鈴兒與陳驀面色微變。
陳驀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入眼處,有一位與他一樣周身仿佛燃燒著火焰般的將領正騎著一匹汗血寶馬沖向他,如疾風般迅速,手中那柄長達八尺的寶刀,一看便知並非凡品。
「鐺——!!」
兩柄刀狠狠撞在一處,那強勁的力道,竟然叫陳驀都不由自主地彎曲後膝。
「轟——!!」
就仿佛剛才陳驀力壓費國,此刻陳驀腳下地面轟然下塌,地面甚至裂開數條裂痕。
甚至於,兩人力拼勁道所產生的氣流,叫附近的周兵與江陵兵難以睜開雙目。
「砰!」深吸一口氣,陳驀猛地向後跳開丈余,他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凝重,無比的凝重。
同樣的舞炎二式……
力拼一記幾乎不分秋色……
火紅色的戰馬……
長達八尺有餘的寶刀……
儘管來人用灰色的斗篷罩住全身,但是她的身份,顯然是呼之欲出。
那便是大周第一女將,朝廷第一戰力,四姬之首,東鎮侯,梁丘舞!
「梁丘皓!!」隨手撕下身上的斗篷,露出一身赤紅色的鎧甲,梁丘舞死死盯著陳驀。
這下麻煩大了……
饒是陳驀亦不由暗自嘀咕一句,瞥了一眼金鈴兒,又瞥了一眼眼前那位威風凜凜的女將。
「梁……梁丘將軍?」
「這回真的是梁丘將軍!」
「梁丘上將軍!」
方才被金鈴兒騙了一回的周兵,再度發出一陣發自內心的吶喊。
似乎是注意到了周圍的周兵,梁丘舞抬起手握愛刀狼斬的右手,沉聲喝道,「諸君,可願隨本將軍左右,誅殺國家叛賊?!」
「喔!!」數萬周兵振臂大呼,在氣勢上完全壓倒江陵兵。
「那就……」抬刀一指不遠處六神無主的江陵兵,梁丘舞沉聲喝道,「殺!」
「殺——!!」數萬周兵,猶如數萬虎狼撲向江陵兵,其士氣、其氣勢,很難想像,這竟是方才那支一度被江陵兵壓制的軍隊。
「只是一句話,僅僅只是一句話……」歐鵬難以置信地望著己方勢如破竹般殺敵的軍隊。
不多遠,正指揮著兵馬的費國臉上不由露出幾分敬佩的神色。
「不愧是……大主母!——何等驚人的威信……」
當然了,也不是說每個人都對梁丘舞的到來而感到欣喜,比如說金鈴兒……
「嘁!」親眼目睹梁丘舞一句話就讓冀州兵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可怕戰力,金鈴兒心中著實有些鬱悶。
其實事實上她也清楚這個女人在軍方究竟有著何等的威望,要不然,她方才也不會假冒梁丘舞相助冀州兵,不就是想借梁丘舞的威信激勵冀州兵麼?只可惜被陳驀看出了破綻。
「你來做什麼?」金鈴兒略有些酸溜溜地問道。
「我來何處,還需要向你稟報不成?還有,就算是姐妹,未經我同意假冒我名義……哼!——別忘了你的身份!」梁丘舞有意無意地暗示她身為謝家長婦的崇高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