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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若是見戰況不利,陳大哥早早退卻,莫要……莫要……]
[為兄明白!]
真是……
被晴兒算個正著啊,無論是李彥的反應,還是戰事的演變……
陳驀心中泛起幾分苦笑,繼而深吸一口氣,本就顯得冷漠的雙目,愈發變得冰冷。
「即如此,楚王殿下便緊跟陳某身後吧!」說著,陳驀一抖手中馬韁,單手持著鐵槍,緩緩朝著前方數以萬計的弓弩手而去。
費國……麼?
本帥說過的,下次相見,本帥絕不留情!
與此同時,費國猛然感覺周身泛起一陣寒意,下意識地抬起頭望向遠處,繼而雙目猛地一眯,因為他瞧見,有一騎正緩緩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而來。
陳……帥……
咽了咽唾沫,費國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佩劍,只感覺手心處仿佛被汗水浸透。
而就在這時,遠處的陳驀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鐵槍,做出了一個投擲的動作,在半瞬之後,猛地丟出了手中的鐵槍。
那一時間,那杆鐵槍仿佛化作了一道黑色電光,在一瞬間的工夫便掠過了費國的身側,穿透了足足七名弩手的身體,甚至於這樣尚且余勁未盡,砸倒了一片的士卒。
這是何等的臂力!
剎那間,方才還士氣高漲的周軍弩手驚若寒蟬,目瞪口呆地望著那被串了同一桿鐵槍上的七名同澤,下意識地咽了咽唾沫,再次望向陳驀的眼中充滿了驚駭與恐懼。
「熊!」陳驀的身上炸開一股氣浪,隱約間,仿佛能夠看到一層薄薄的火焰羽衣,籠罩住他的全身。
望著這一切,費國只感覺全身的寒毛都豎立起來,三前年便拜入梁丘一門增進武藝的他,十分清楚這種現象意味著什麼。
那是世代虎將的梁丘家引以為傲的家門絕學,霧炎!
「熊!」在費國震驚的雙目注視下,陳驀全身那層仿佛火焰般的氣息變得愈加明顯,氣流亦更為強烈。
糟糕了……
「一上來就是霧炎二式……[激炎]麼?」費國感覺嘴裡有些苦澀,下意識地想起了梁丘舞曾經對他解釋過的事。
[二式?激炎?——唔,我眼下最多能維持四百息吧,如果是他的話,時間應該是我的兩倍,半炷香……這個時候,千萬別跟他正面對上,別說一個你,就算十個,恐怕也……總之,一旦梁丘皓施展二式,一定要退!]
退?往哪退啊?
自己若是一退,可就擋不住江陵兵了……
苦澀一笑,費國捏緊了手中的佩劍,喃喃說道,「半炷香……麼?——應該擋得住吧?」
而與此同時,陳驀已對費國軍展開了突襲,難以想像,明明是數以萬計的箭矢,竟難以對陳驀造成任何損傷,紛紛被他以極其敏捷的身手以極其高超的騎術避開。
「嗖——」在旁人看來速度極快的弩箭,在此刻的陳驀眼中就仿佛減緩了幾倍、甚至幾十倍的速度,變得是那樣的緩慢,緩慢到陳驀僅僅一撇頭,面色不變地看著那枚弩箭堪堪擦過他的腦袋飛過。
「太慢了……」
在無數周軍弩手驚駭的目視下,陳驀駕著戰馬瞬間衝到了他們當中,根本瞧不清這個仿佛全身包裹著火焰的怪物究竟做了些什麼,在他四周的周兵紛紛被擊退出去,狠狠摔在十餘丈外的地方,口吐鮮血斃命。
二十息?
不,只是十五息,便有數十名周兵毫無反抗之力地死在這個怪物手中……
虎目一掃周圍的周兵,猶如鬼神般的陳驀,愣是嚇得周圍的周兵連連後退。
斬瓜切菜、勢如破竹,驍勇的周兵,根本無法藉助人數上的優勢壓制著眼前這個怪物。
一人軍,一人成軍,周兵終於意識到,那個怪物的稱號究竟是什麼含義。
五十人……
一百人……
兩百人……
五百人……
說不清究竟過了多久,周兵們只知道,那個怪物已殺死了他們多達五百人的同澤。
這一切,費國只看得目瞪口呆,等他回過神來時,他這才意識到,那個坐跨戰馬、通體散發著陣陣熱浪的怪物,不知何時已來到了他面前。
「過了多久了?」心中發寒的費國小聲詢問著身旁的歐鵬。
「兩……兩百息……」
「……」費國難以置信地望了一眼歐鵬,苦澀說道,「你確定你一直在吸氣吐氣?」
「大……大概吧……」
「……」有些無語地望了一眼歐鵬,費國轉頭再望向陳驀,卻見對方正冷冷地注視著他,緩緩抬起手中的戰刀,猛地下劈。
儘管只是下劈了區區兩寸的距離,但是費國卻竟然聽到一陣尖銳的破風聲,可想而知,陳驀這一記下劈究竟帶有何等的力道。
單挑麼?
費國清楚地瞧見了陳驀眼中所想表達的意思。
說實話,或許先前費國還有想跟陳驀單打獨鬥的想法,可自打親眼目睹了陳驀方才在他軍中橫行無阻的強大武力時,費國逐漸開始覺得,曾經自以為有一戰之力的自己,究竟是何等的可笑與幼稚。
不過……
「不戰不行了……」瞥了一眼周遭軍心動盪不安的周兵們,身不由己的費國還是策馬來到陣前,畢竟,在士卒士氣動搖的時候站出來穩定軍心,這本來就是大將最基本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