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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晴兒麼?」
就在劉晴尋思著如何與陳驀搭話時,陳驀率先開口了,坐起身來,望著站在窗口的劉晴與楊峪二人。
「陳大哥……」
「陳帥!」
劉晴與楊峪分別稱呼著。
「在那等著,我過去!」說了句,陳驀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繼而踏著瓦片跳入了窗口。
「陳大哥怎麼知道是我?莫不是……莫不是……」望著眼前這位朝思暮想的傾慕男子,劉晴臉上泛起陣陣嫣紅,歡喜地問道。
陳驀哪知道劉晴本想說心有靈犀,疑惑地瞧了一眼劉晴,陳驀很是不識風趣地說道,「南城門動靜這麼大,為兄我又豈會聽不到?」
「是……是嘛,說……說得也是呢,呵,呵呵……」自作多情的劉晴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心下暗自生著悶氣。
哎呀……
瞧著劉晴這副模樣,楊峪心下苦笑一聲,打破僵局說道,「陳帥,聽楚王李彥說,昨日你與那謝安[劃字斷義]了?」
「……」陳驀聞言皺了皺眉,轉頭望向楊峪。
仿佛是猜到了陳驀心中所想,楊峪抱拳說道,「陳帥與那謝安的事,末將已經得知了,甚至,齊植他們也知曉了!——末將真沒想到,陳帥竟是周國冀京四鎮、東公府梁丘家的嫡子,竟是那謝安的妻堂兄!」
「……」陳驀聞言雙眉皺地越緊,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劉晴,劉晴嚇了一跳,連連擺手說道,「可不是我說的,是那謝安說的!」說著,她急急忙忙將那日她與謝安在談判桌上所發生過的事向陳驀解釋了一遍。
聽聞劉晴的解釋,陳驀這才釋然,雙手支撐在窗台上,惆悵說道,「是嘛……事到如今,他還是希望我回去梁丘家麼?呵!」
偷偷望了一眼陳驀的表情,劉晴小心翼翼地插嘴道,「是呢!雖然那謝安傳聞中很是不堪,不過似乎很重視陳大哥呢……」
「他應該是受家祖……唔,應該是受梁丘公託付吧,至於為兄那堂妹……」一想到梁丘舞提刀怒視自己時的表情,陳驀苦笑著搖了搖頭。
「陳大哥,你……你會丟下我們麼?」猶豫了好久,劉晴咬了咬嘴唇,弱弱問道。
「……」陳驀轉頭望了一眼劉晴,眼中閃過陣陣異色。
「陳帥……」楊峪忍不住亦開口叫了一聲,可能他也有些不安吧。
「怎麼會呢?」抬手揉了揉劉晴的腦袋,陳驀長長吐了口氣,目視著天空遙遠處喃喃說道,「我答應過她的……」
「她……」眼瞅著陳驀說話時臉上所流露出的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劉晴只感覺心口處陣陣緊縮,她當然清楚陳驀口中的[她]指的究竟是誰。
不知不覺間,劉晴那原本因為再次見到了陳驀這位朝思暮想的傾慕男子時產生的喜悅消逝地無影無蹤,此刻她心中,更多的則是失望、沮喪,以及莫名的失落。
這使得劉晴整個下午都顯得渾渾噩噩,哪怕是傍晚後李彥邀請他們一行人商討對付李賢與謝安的合軍時,劉晴亦是難以集中心神。
「劉姬殿下?劉姬殿下?」耳邊,傳來了楚王李彥詫異的詢問。
「啊?」如夢初醒的劉晴下意識抬起頭來,她這才意識到,他們眼下正在商討軍情。
可能是瞧出了劉晴先前的心不在焉,楚王李彥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悅,不過一想到劉晴終歸是智慧在他之上的奇女子,李彥這才按下了心中的那份責怪,將方才所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得劉姬殿下四萬援軍,眼下我方亦有八萬兵,雖說依然比不得李賢與謝安十五萬合軍,不過,未嘗沒有一戰之力!——武有陳將軍,智有劉姬殿下……」
「楚王殿下過贊了,」劉晴微微一笑,定了定心神,說道,「小女子以為,謝安與李賢兵馬雖多,但是亦有弊端,那便是軍糧!——李賢在此困守一個半月,糧道被斷,軍中糧草本以告竭,如今又多了謝安六萬大梁軍……謝安從江夏撤到江陵時,可也未曾準備多少糧草。——糧草,對於李賢與謝安而言是莫大的難題!
不過來時,小女子曾派人打探過,聽聞李賢月前便動用了大批的兵力上山林打獵、下溪河捕魚,不難猜測,李賢早已想到這一點,是故儘量減少軍糧的消耗……他所以反其道而行之,在身前身後遭到秦王殿下與楚王殿下出兵攻打的情況下,亦要動用大批兵力占據那般大的地盤,多半是考慮著要與三位王爺打持久戰,因此,不可能不考慮糧食的問題。
是故,要想通過困守拖盡李賢軍中的糧食,這恐怕並非是萬全之策!」
李彥滿意地點了點頭,雖說這一點他也知道,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靜下心來後的劉晴,確實比他考慮地周到。
「劉姬殿下所言極是,前一陣,李賢那廝故意裝出軍中糧盡的樣子,本王還以為有可趁之機,當即率兵攻打,卻反而被他襲了一陣……」說到這裡,李彥懊惱地錘了錘桌子。
望了一眼李彥,劉晴正色說道,「問題不在於我軍得知李賢糧草將盡,問題在於,李賢營內的軍糧究竟還能堅持多少時日,若是把握不准這個日子,我軍便得心存警惕,警惕李賢是不是故意營造糧盡,誘我等襲他兵營!」
「事實上,這一點本王也考慮過,甚至於,曾請陳將軍夜探其兵營,可惜,李賢那小子實在狡猾,為了提防我軍夜襲其營寨,燒他軍糧,他在軍營中挖了好幾個地窖來堆積糧草,具體之事,除了他麾下心腹大將,無人得知……」說著,李彥無奈地攤了攤雙手。